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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年輕人誰還用這種手機?就算嫌蘋果手機貴,起碼也可以買一部國產(chǎn)智能機。前幾日程洲桓出門倒垃圾,聽鄰居家的8歲小男孩哭著跟父母要智能機,說沒智能機會被同學笑話。8歲的孩子尚且有如此心理,何辛洋怎么還用得心安理得?見程洲桓的神情有些奇怪,何辛洋掛斷后又從腰包里掏出一個款式相同但顏色不一樣的老年機,毫無愧色地說:“買一送一,太適合我這工作了。一個不夠用,兩個剛剛好?!?/br>何辛洋說方言和說普通話時很不一樣,剛才講電話時大大咧咧,自帶一種山城男兒的傻傻流氓氣,這會兒跟程洲桓說普通話,立馬像個乖巧的好學生,連同聲調(diào)都降了幾分。程洲桓知道他得趕著去送貨,于是不再多說,點頭道:“不錯,耐摔?!?/br>何辛洋“嘿”了一聲,騎上三輪車,右手一抬,行了個年輕人中流行的禮,用力蹬著腳踏板,喊道:“那我先走了,需要寄快遞隨時聯(lián)系我啊!”三輪車實在破舊得厲害,叮叮咚咚響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程洲桓不知懷著什么心情,一直站在原地,待三輪車拐進轉(zhuǎn)角后徹底看不見了才想起自己該上樓了。回家后程洲桓從客廳踱到書房,又從書房走到臥室,有輕微的亢奮,又有撓得心頭癢的好奇。想知道何辛洋到底多少歲了,如果不到20歲的話為什么不念書,是因為成績太差還是家里供不起。想知道何辛洋為什么又選擇當快遞員,是在酒吧受了欺負嗎?那酒吧定位高端,服務員理應收入不菲,如果不是受了欺負,應該不會再次干起送快遞這種又苦又累的體力活兒。程洲桓想象不出何辛洋被欺負的模樣,但決定晚上去酒吧坐一坐,跟熟悉的調(diào)酒師了解一下。10點多鐘時,酒吧逐漸熱鬧起來。程洲桓坐在吧臺上,點了一杯酒,便跟調(diào)酒師隨意聊了起來,假裝無意提及何辛洋,調(diào)酒師疑惑道:“洋洋?他沒離職啊,剛來不到一個月,表現(xiàn)不錯,老板說下個月就給他轉(zhuǎn)正?!?/br>程洲桓微皺著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沒見著他呢?”“他今天休息?!闭{(diào)酒師笑道:“我們這兒是輪休你是知道的,一周休一天,今天輪到他了?!?/br>程洲桓抿了一口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何辛洋應該是打了兩份工,白天騎著三輪車送快遞,晚上在酒吧當服務員。酒吧晚上9點開始營業(yè),夜里4點打烊,這意味著何辛洋最遲8點半就要趕到酒吧。而快遞員通常在上午11點之前開始一天的工作,送至夜深人靜也不是稀罕事。程洲桓想,何辛洋什么時候睡覺?今天坐在吧臺的客人少,調(diào)酒師便多與程洲桓聊了幾句。“洋洋這孩子真是不容易,白天還得送快遞,偶爾來得晚,就主動留到最后做清潔?!?/br>“送快遞?”“對啊,他白天晚上都要工作,上次我問他身體吃不吃得消,他說吃不消也要堅持?!?/br>“他……很缺錢嗎?”“這我沒問過,應該挺需要錢的吧,不然這么虧待自己做什么?說起來,你對他挺上心的啊,怎么,喜歡他這一款?”程洲桓笑了笑,只說:“別胡說?!?/br>這之后,程洲桓去酒吧去得更勤,每次都坐在角落里,有意無意地看著何辛洋忙忙碌碌。酒吧燈光暗,何辛洋又實在很忙,一次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點了昂貴的酒,指名記在何辛洋的業(yè)績上。酒吧老板笑道:“這可不成?!?/br>“為什么?”“小何那崗位沒有業(yè)績考核,拿的是死工資?!?/br>程洲桓略感無語。袁東覺得他最近有些不對,試探著問:“老大,有心事啊?”他想了一會兒問:“你知道快遞員的工資是多少嗎?”怎么,想改行送快遞?袁東腹誹著,嘴上卻道:“四五千不等吧,得看件數(shù)。聽說除開順豐,其他快遞一般是送一件賺一塊錢,收一件肯定多一些,具體多多少我就不清楚了。”程洲桓想著何辛洋那破破爛爛的鐵皮三輪車,很想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聊聊。機會很快就來了,方式卻讓程洲桓意想不到。那日他加班到晚上11點,疲憊至極,本想盡早回家休息,在路口等紅燈時卻鬼使神差調(diào)了個頭,往酒吧的方向開去。12點左右是酒吧最熱鬧的時間段。程洲桓剛進去就聽得一陣喧鬧,一群人聚集在靠左的卡座邊,為首的女人尖聲尖氣地說著方言,近旁的同伴罵罵咧咧,似乎正找著誰的麻煩。程洲桓不愛湊熱鬧,更不喜歡管閑事,見吧臺還有位置,就邁步走了過去。入座后隨意地四處看了看,沒瞧見何辛洋,以為他又輪休了,不免有些失落。正想著得打聽打聽他的輪休規(guī)律,就聽調(diào)酒師擰著眉頭道:“來得正好,洋洋被人圍了。”程洲桓一怔,才意識到被那群人圍著的是何辛洋。酒瓶被砸碎的聲音傳來,女人趾高氣揚地喊:“小畜生,給我跪下聽到?jīng)]有!”程洲桓心中泛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快步走去,用力分開人群,見到何辛洋的一瞬只覺心口一顫。何辛洋的頭發(fā)濕漉漉的,發(fā)尖不斷有暗色的液體淌下,劉海貼在額頭上,臉也濕著,白色的工作襯衣被弄臟了,肩頭、胸口浸著披頭澆下的紅酒。他頭低著,肩膀似乎正輕微顫動,嘴唇抿得很緊,眉眼在陰影下看不真切。女人吼道:“看看老娘的衣服!賠不起就給我跪下認錯!”經(jīng)理客氣地陪著不是,說酒吧會承擔干洗費用,何辛洋是新員工,手腳不太利索,請多包涵。女人不依,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翹起穿著黑絲的腿,下巴昂著,傲慢道:“干洗?干洗就了事了嗎?這衣服是我閨蜜從美國買回來的,折合人民幣7萬多。怎么干洗?洗壞了怎么辦?我要全額賠償,一分錢都不能少!”經(jīng)理面露難色,知道女人是無理取鬧,卻也對她毫無辦法。從事服務行業(yè)的人雖整日做的都是伺候人的事,但就算工作再卑微,生而為人的尊嚴任誰都不缺。經(jīng)理知道何辛洋跪不下去,更是不忍看到他跪下去。程洲桓面色陰沉,冷漠地看著如跳梁小丑般的女人與仗勢起哄的幫兇們,欲上前評理,卻沒注意到一男子忽然踹向何辛洋的膝窩。“cao!骨頭硬是吧?cao`你媽的,我姐讓你跪是便宜你!”何辛洋被踹得措手不及,“噗”一聲四肢著地。程洲桓目光一緊,迅速擠入中心地帶,一腳踹向施暴的男子,旋即蹲下`身子將何辛洋護住,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