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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己之心強(qiáng)加于人。勇士放跑惡龍,惡龍還會施予恩報(bào)?想明白這一點(diǎn)之后,蘇念心情好了很多。卲謙點(diǎn)上根煙,玩著花式煙圈。蘇念托著下巴看著他。他究竟是十三歲還是三十歲?“隊(duì)長,你嗆死我了?!睂O耀光咳嗽兩聲。“真還不如個孩子?!眳p謙白了一眼前座的孫耀光,將車窗搖下來一些。“那是蘇念被你熏慣了,二手煙比一手煙的危害還大?!?/br>“恩,是嗎?”卲謙若有所思的把煙頭捻滅,“戒煙太難了?!?/br>“努力??!”“你那兒那么多廢話,老老實(shí)實(shí)盯著去?!?/br>孫耀光啞口無言,一扭頭只好繼續(xù)盯著那家便利店,自家隊(duì)長這是逮住誰就懟誰。車內(nèi)的氣氛安靜下來,時間在人無所事事的時候流逝的很慢,最后還是卲謙忍不住開口。“老韓這審人太慢了吧,這是打算讓咱們在外頭待一晚上啊,哎念念你餓不餓...”話音未落,卲謙的手機(jī)便有了動靜。[收網(wǎng)。]簡單利落的兩個字。卲謙的反應(yīng)遠(yuǎn)比腦子快,開門下車,打開隨身攜帶的對講機(jī),做著最簡單卻最周全的戰(zhàn)略部署。[所有人警戒,一組跟我進(jìn)去抓人,二組把守門窗,阻絕一切逃跑路線]蘇念乖乖的坐在車上等著,這夜深人靜,他緊張的手心發(fā)涼,緊緊盯著車窗外,沒有絲毫困意。這是卲謙第一次把他帶來緝捕現(xiàn)場,相比美女的誘惑,他更像看看卲謙的身手究竟好到什么地步。卲謙的身手?靜謐的夜總是令人遐想,無數(shù)記憶就像打開了閥門一樣涌上心頭,揮之不去。4.9噩夢他的記憶始于他五歲那年,六月十八號。他并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座面粉廠里,記憶中或許是為了好玩,躲貓貓還是好奇冒險(xiǎn)就不得而知了。蘇念唯一記得是,他走在工廠里,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艷陽高照。但是這里破敗不堪,昏暗骯臟,靜謐空無一人,過期的面粉堆積如山,散發(fā)著潮濕發(fā)霉的氣味。接下來的記憶支離破碎,他沿著走廊往前走走停停,像是迷失在巨大的迷宮里。突然感到一絲寒意,他連忙回頭,卻依舊空無一人,他恐慌的四處張望,最終扭回頭來,繼續(xù)往前走著。他不知道前面有著什么,只是寂靜的恐懼滲透進(jìn)骨子里,寒氣瘆人。又是那種感覺。這次他一回頭,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懸空。有人將他提了起來,他用力抬頭想要看清那人的臉,看的眼睛生疼還是模糊一片。最后脖頸上傳來一陣疼痛,失去了意識。黑暗,無邊無盡的黑暗包裹著周身,沒有任何生的氣息。眼前漸漸浮現(xiàn)出一些熟悉或是不熟悉的面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他都見過。瘋狂的,冰冷的,一個一個慘笑著向他走來,將他圍住。又要來了么?他想閉上眼睛,盡管這樣沒有絲毫用處,哪怕早已習(xí)慣,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恐懼。你知道什么是恐懼嗎?慌張,逃避,掙扎,無能為力無力自拔。這些人里,有死相慘重的男人,女人,孩子。還有關(guān)弘奇猙獰的笑,楊麗麗歇斯底里的求救,趙董力伸出一只手指質(zhì)問他為什么沒能救他。緊接著,所有【人】都在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其中,包括了那個冷漠又熱烈的女孩。“蘇念哥哥,為什么不保守我的秘密?”蘇念跪在地上,將林虞靜擁入懷中,一遍遍呢喃。對不起。“老蘇,老蘇!”熟悉的聲音,這是卲謙的聲音,焦躁急迫,驚懼悲憤,不是叫他的而是叫那個人。蘇俊安。籠罩他的人一個個離去,周圍漸漸被白光籠罩,白光褪去之后,火光彌漫,熱浪襲來。蘇俊安站在火光里,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滑下,卲謙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在粉塵爆炸之前帶著一個孩子,跳出了二樓的窗戶。不。爆炸聲震耳欲聾,記不住了,看不到了,聽不清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父親身影還歷歷在目,那血紅的刺眼。“念念,念念,蘇念!”蘇念猛地清醒過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抹了一把額頭的細(xì)汗,驚魂未定的看著卲謙。他在空氣中嗅到了并不是十分濃烈的血腥味。“你受傷了?”蘇念難得的語氣緊張了起來,連忙下車?yán)^卲謙的胳膊仔細(xì)查看。手臂上的口子不深也不大,流血也不多。卲謙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一皺眉頭,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時候傷的。“田拯宇還是李震?”蘇念問道,低著頭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擦拭流淌的血液。卲謙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可以大概從語氣中聽出來他已經(jīng)非常的不悅了。“李震吧....沒注意,哎你干什么去?”蘇念的眼神有點(diǎn)不正常,疏離冷漠,還有憤怒。卲謙下意識的伸出手將走出去幾步的蘇念拉住,手臂一用力又滲出血來。“別去了,我都把他倆打成豬頭了?!?/br>蘇念重重嘆一口氣,他知道卲謙在給他出氣,這件事蘇念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特殊的情緒,但卲謙心里始終賭著口氣。或許是性格使然,蘇念轉(zhuǎn)身回到了車上說道,“回局里包扎一下吧?!?/br>“哎好。”卲謙四下看了看像是在尋找什么,最終對著遠(yuǎn)處的孫耀光喊了一句叫他過來開車。面包車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蘇念低頭看看手機(jī),已經(jīng)早上四點(diǎn)多,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重新將手機(jī)放回口袋,身旁的卲謙舒坦的躺在車坐上,神情并不放松。他上一次受傷流血是什么時候了?他記不清了,只是今晚上被氣憤沖昏了頭,一時沒注意被個毛孩子劃了一刀。案子是二隊(duì)的,卲謙沒想著主辦,只是告訴韓睿最后給個結(jié)果就行,打趣兒的跟韓睿說欠他個情,改天得請吃飯。“今天6號了吧?”卲謙問道“恩”“一會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考試,案子我會幫你記下的?!?/br>蘇念半彎著身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手用夾子夾著消毒棉,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淚腺,蘇念咳嗽了兩聲,手臂跟隨著咳嗽的頻率微微抖動。“你那是什么表情?”卲謙看了看他的手,目光向上移動,俯下身靠近看著他的神情微蹙的眉宇,難得溫柔的眼神。蘇念有些窘迫,下意識的用力重了一些,惹得卲謙倒吸一口涼氣。“抱歉?!?/br>“沒事兒?!眳p謙拍拍他腦袋,活動了一下被包扎好的傷口,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出去買早點(diǎn),吃點(diǎn)東西我送你回家休息?!?/br>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陽光燦爛溫暖舒適,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緊張感,嘔吐的脫力感和臆想的無力感在這一瞬間統(tǒng)統(tǒng)消散。身心俱疲的蘇念沒有等到卲謙回來就趴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