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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杯就要砸碎了。兩人嘻嘻哈哈著喝起來。我看了看,并不見伯納德太太。檀女士像是看了出來,她道:“她先回酒店去睡了。她跟我們一塊倒數(shù)的,米歇爾送她回去,又來了。”米歇爾就是伯納德。話說的顛三倒四,看來也還是醉的。我還未說話,檀誼沉開了口:“現(xiàn)在這些喝完了,就不要再喝了。”檀女士便嚷道:“新年怎么可以不喝酒!”檀誼沉淡淡地道:“那你們喝吧,我們走了?!?/br>孫先生聽見,笑著過來把我們按到椅子上:“坐下坐下,都說好了煙火結束大家喝一杯?!?/br>我看了看檀誼沉,他像是嘆氣,道:“算了,坐著吧?!?/br>孫先生拿著酒杯傾過來,我連忙端起面前的一杯酒跟他碰杯。他笑道:“第一次和你喝酒,新年快樂!”伯納德也來湊熱鬧:“第一次見面,不知道說什么,反正喝酒就對了?!?/br>他們各自飲下一大口酒,泡沫沾了他們滿嘴。我笑了笑,道:“新年快樂?!本鸵埠攘司?,猛地被辣了一下:“唔!”檀誼沉問道:“怎么了?”我搖搖頭。其他三人見了倒是哈哈大笑,孫先生擠著眼睛笑,仿佛好心似的:“小心飲酒!”我瞧了幾下杯子里的酒,十分懷疑不是啤酒。我問道:“這是什么?”孫先生笑道:“你再試試。”我便又連喝了幾口,雖然也有麥芽的香氣,隱隱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卻好喝的,越喝下去,簡直有點上癮起來。我朝孫先生看去,他笑著舉杯:“新年快樂?!?/br>我又問道;“這不是啤酒吧?”孫先生和伯納德異口同聲:“這當然是!”我笑了起來。旁邊檀女士叫檀誼沉也喝一點。我可記得那次在朱銘棣家里辦的宴會上,檀誼沉因為喝了酒,頭暈不適。我要攔住,檀女士卻輕輕地扯了一扯我的袖子,便頓了頓。我看了她一眼,她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嘴里道:“新年呀,就喝一點,你也能喝,沒事的?!?/br>檀誼沉就端酒喝了一口。他皺起眉來。我忙問道:“沒事吧?”檀誼沉不作聲,他放下酒杯,看上去也還是淡淡的神氣。在我們頭頂上方有一只冒出淺黃色的光的小燈泡,照著他的臉,那皮膚仿佛又白了一些,根本看不出來是不是喝酒的緣故。他看著他姑姑,開口:“這是什么?”檀女士面色不改:“啤酒,不然還會是什么?”我不禁道:“喝了一口就好了?!?/br>檀女士聽見,臉上有點不以為然:“啤酒而已,他可以喝的?!?/br>檀誼沉再端起了杯子,看了看玻璃杯里的酒,竟又喝了一口。他放下來,過一下子道:“我不喜歡它的味道?!?/br>我十分詫異,簡直難得他會這樣清楚說出喜歡不喜歡。檀女士倒又從善如流:“哦,不喜歡就不要再喝了?!?/br>檀誼沉放下杯子,我不免仔細地看看他的臉色:“你沒事吧?”檀誼沉看來一眼,他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托住面頰。嘴里道:“為什么這樣問?”這聲氣淡淡的,輕輕的,聽上去平穩(wěn)。我也還是不放心,他眨了一下眼睛,嘴巴微動,似乎說了什么,我沒有聽清楚,旁邊檀女士他們又大聲談笑起來。檀女士又拉著我,非要跟我喝一杯不可,周圍又有人在興奮地談論不久前煙火施放的情景,我一時也就有點分心。有人說著今年煙火施放的時候仿佛少了什么,有的人卻覺得花火一年比一年漂亮。另外還有部分的人大談著他們國家日后的局勢,他們表示擔憂,卻也保持樂觀,無論這個國家以后怎樣,倫敦又會變得如何,他們在這里生活著,就不能不努力,使自己更好起來。突然有人大聲唱起煙火施放時播的一首歌,其他人聽見,也就跟著哼起來,漸漸合唱。大家唱得七零八落的,然而沒有誰不是笑著。伯納德也是個生意人,他笑道:“不管怎樣,也不能停止賺錢?!?/br>孫先生笑道:“談錢傷感情,還是喝酒吧?!?/br>他們相識一笑,又去叫來了酒。檀女士對我和檀誼沉道:“我不在這里長大,可是每次回來,都覺得我好像一直就在這里生活,馬上覺得很熟悉?!?/br>我微笑不語。檀誼沉也沒有說話,檀女士忽對他道:“當初是我叫你回國,不過,假如你有打算回來,完全不必顧慮我這里?!?/br>我聽了一怔。倒是,檀誼沉面對他姑姑,半天沒有言語。檀女士也并不奇怪,竟噗哧地笑了。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來,喝酒。”我跟她碰了杯,她在我耳邊低聲說:“其實這啤酒是特調的?!本透嬖V我里面摻了至少兩種以上的酒類,酒精濃度差不多二十幾。我呆了一呆。譬如我這樣慣于喝酒了,自然沒什么,但是檀誼沉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大概馬上就會醉了。不及看看他現(xiàn)在怎樣,檀女士又對我眨了眨眼,她悄聲地道:“送你新年禮物,他喝醉了,你問他什么,他都會告訴你,你想做什么,當然也可以,好好把握!”我霎時呆住,只連忙看看檀誼沉,嘴里問:“你還好不好?”檀誼沉先不說話,只眼睜睜對著我看。這一看,我才發(fā)覺那神氣不對,隱隱迷茫似的。他道:“你說什么?”我道:“你會不會頭暈?”檀誼沉道:“為什么這樣問?”前面他這樣問,沒有察覺不對,因為是他平常會說的話,根本他已經受到酒精的影響。就連現(xiàn)在看著他,也有點懷疑他是否真的喝醉,那神氣平靜,臉頰也不紅。檀女士又靠在我耳邊道:“你現(xiàn)在跟他說什么,他會問你為什么?但不管你回答什么,他也不會有意見?!?/br>我一時無語,十分哭笑不得。我遇過一些人喝醉,當面告訴了,一徑否認,又反過來生氣。怕他也會這樣子,我頓了頓,道:“因為你喝了酒。”檀誼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br>我倒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檀女士在旁哈哈大笑,我無心計較了,忙向他們告辭,孫先生與伯納德頻頻讓我們再坐一會兒,檀女士阻止了,叫他們別打攪我的好事。我不理會,只又對檀誼沉道:“我們走了?!?/br>檀誼沉道:“為什么?”我道:“因為你,唔,是我,我累了,也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br>檀誼沉道:“我知道了?!?/br>我一站起來,檀誼沉也跟著起身,他并不等我,一轉身往前走,馬上不穩(wěn)。我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我道:“你還好嗎?”檀誼沉道:“為什么這樣問?”我隱隱地頭疼,嘴里道:“你走不穩(wěn)?!?/br>檀誼沉點頭:“我知道了?!?/br>我道:“你扶著我的手臂走吧?!?/br>檀誼沉照著做了。我?guī)е白?,他走得很慢,周遭都是人,我們半天才出去,了。到了外頭,迎面冰凍的空氣,我不禁哆嗦起來。忽聽見檀誼沉道:“好冷。”我一時忘了他是喝醉的人,便道:“那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