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趕到，不斷地喘氣。他對我示意了一下，率先轉(zhuǎn)身。

我跟上去，與他到了禮堂外面。一出去，又是另一副熱鬧的光景。在明亮的地方，可以看見李釗的面龐有點(diǎn)紅。他并沒有停步，引我走到一個不太擁擠的地方，才站住轉(zhuǎn)過身來。他的氣息平復(fù)了，對我笑了笑：“葉先生?！?/br>
我微微地笑：“好久不見了。”

李釗始終笑著，他看看我：“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我與他一塊走著路，我道：“剛才沒有看見你，你工作結(jié)束才來的？”

李釗像是頓了頓，低聲道：“不是的，唔，我睡過頭了?！?/br>
我笑了笑：“原來如此。昨天的工作很晚才結(jié)束嗎？”

李釗點(diǎn)點(diǎn)頭，道：“今天因為校慶，莉莉姐沒有排工作，我這次不負(fù)責(zé)重要的事，就忘了設(shè)定鬧鐘?！?/br>
原來他剛剛真是趕著來的。我道：“這樣的話，不來也不要緊吧，你這陣子工作比較多，一定不夠時間休息了，趁著今天在家休息也不錯?！?/br>
李釗沒有作聲，過一下子，走到了一處池塘前，他停下來開口：“但是，我不想錯過與葉先生見面的機(jī)會?！?/br>
我看看他，那張臉的皮膚白`皙，一旦染上別的顏色便十分顯眼。我笑道：“你這樣說，好像想要見我很難，其實在公司里也可以見到的。”

李釗垂下眼睛，嘴巴微微地動：“莉莉姐不會同意……”

他這句說話的聲量很小，周圍也有不少路人走過，嘻嘻哈哈的，我只模糊地聽見前面幾個字。正要問，我的手機(jī)響起來，一看，是訊息。是檀誼沉傳來的。

檀誼沉寫著：你安排王小姐出國去了。

這不是問句，我怔了怔。檀誼沉是王小姐最初看病的醫(yī)師，其實他問起來十分合理。在事情了結(jié)后，我沒有告訴過他關(guān)于王小姐的后續(xù)安排，一方面是因為禮拜天就要見面，到時可以再談，另外也是沒有特地放到心上。

檀誼沉是怎么知道了？又一想，大概邵正告訴了檀誼沉的。我看看李釗，說了聲抱歉，就打出電話。

那頭很快接了，我搶先開口：“我現(xiàn)在打電話方便嗎？”

檀誼沉淡淡的聲音響起來：“你已經(jīng)打過來了?！?/br>
我半點(diǎn)也不尷尬，道：“唔，我在外面，不方便回訊息，抱歉?！?/br>
檀誼沉聽了，道：“不要緊。”

我道：“那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還有沒有病人？”

檀誼沉道：“可以說話，沒有病人了，今天提早結(jié)束門診?！?/br>
我便問：“你立刻要去參加會議了？那沒有時間吃飯了？”

檀誼沉道：“吃過了。”就停了一下，轉(zhuǎn)開來：“王小姐她自己決定要去國外的？”

我看看左右，道：“情形有點(diǎn)復(fù)雜，不過我這里絕對沒有強(qiáng)迫她，她也不是一個人去，有她可以信任的人陪著，到了當(dāng)?shù)?，會有我這里安排的人接應(yīng)?！?/br>
后半段的話，可算半真半假，我不想使檀誼沉反感我的作法。站在醫(yī)師的立場，當(dāng)然主要以病人的情況為主，事實上邵正也不算贊成我這里對王小姐的全部安排，他認(rèn)為應(yīng)該留給她一點(diǎn)自主的空間。

我絕對也不是想要拘束了王小姐，不過未免出了差錯，短時間內(nèi)還是我這里的人看住她，等到事情真正揭過去，除非她愿意，不然我這里不會插手她的生活。

檀誼沉聽我說完，仿佛沉思，并不說什么。我反倒要問：“這件事是邵正告訴你的？”

檀誼沉聲音平靜：“對的。”

我猜想邵正沒有完全說出來，他與我公司簽了保密的約定。我道：“其實我本來打算告訴你一聲，因為后續(xù)還有事情處理，一時忘了，你不會怪我吧？”

檀誼沉淡道：“我為什么要怪你？說起來王小姐不能真的算是我的病人，假如邵正沒有說起來，我也不會特地想起來?！?/br>
我有些松了口氣，一面聽他那頭的動靜。我道：“你出門了？”

檀誼沉似乎關(guān)起了什么，有點(diǎn)沉的一聲：“準(zhǔn)備開車了，我掛斷了。”

我忙道：“等等?！?/br>
檀誼沉道：“什么事？”

我猶豫了幾下，他也沒有出聲，我心里不禁嘆氣，道：“今天我把車子開出門了，晚上你回來，可以?；厝チ??！?/br>
檀誼沉道：“哦?！膘o了一下子，又道：“還有其他的事嗎？”

也真是不能不結(jié)束通話了，我道：“沒有——等等！”

檀誼沉似乎頓了頓，好在他沒有掛斷。我清了清喉嚨，道：“記得明天是中午十二點(diǎn)?！?/br>
他道：“我沒有忘記，再見?！?/br>
我道：“再見?！?/br>
通話斷掉了。我依依不舍地收起手機(jī)，一轉(zhuǎn)過去，就對上李釗的目光。

那雙眼睛炯炯地往我這里盯住，內(nèi)中似乎盛著一種復(fù)雜的情緒，使他的表情看上去也有點(diǎn)難以形容。我頓了一頓，略微笑起來，開口：“抱歉，等久了吧?！?/br>
李釗默默地?fù)u頭，眼睛一低，不知看到哪里去。他掉過去，往前邁步。我便也走上前，與他并肩走進(jìn)人叢中。他這才說話：“葉先生最近很忙……”就看看我：“我知道。”

我笑了笑，道：“不光是你知道，看見新聞的人都知道了。”

李釗似乎頓了頓，過一下子低聲說：“之前我在公司里看見過劉習(xí)清幾次，都沒有想到他會那樣?！?/br>
那樣又是哪樣？我并不問仔細(xì)，只道：“哦，那你和他聊過天？”

李釗搖頭：“沒有。幾次都在電梯碰到，就是點(diǎn)個頭，不說什么，他旁邊也有他的經(jīng)紀(jì)人在?！?/br>
我可不信劉習(xí)清看見李釗會有什么好臉色，也不去說。我自岔開來：“我聽見何莉莉說給你談了唱片公司出唱片，原來你唱歌也不錯?！?/br>
李釗一聽，像是難為情似的解釋：“其實我唱歌的程度出唱片根本不行的，但是莉莉姐說可以開口唱就好了，不用多好聽?！?/br>
我不禁笑了：“倒是何莉莉會說的話。不過她心里也有標(biāo)準(zhǔn)，要是你不行，她也不會去幫你談這個?！?/br>
李釗不說話，又走幾步才道：“我還是比較喜歡演戲?！蓖Ａ艘幌?，又道：“不過我也知道，莉莉姐這么做是在幫忙我，我會盡力去做好?！?/br>
我看看他，微微一笑：“做不好也沒關(guān)系，公司在后面給你撐腰。但是我并不擔(dān)心你會做不好，你很努力?！?/br>
李釗立刻道：“沒有葉先生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我。”就低下頭。他的頭發(fā)又長了一點(diǎn)。側(cè)邊的幾縷黑頭發(fā)掉下來。露出的耳尖仿佛有點(diǎn)紅。

我便道：“以你的資質(zhì)，就算沒有我，也絕對會受到其他人注意，比如你的老師，陸利山，假如你不行，他不會屬意你演出的。”

這一說，我記得一件事了：“那部片，我聽見說上映的日子定了是不是？”

李釗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前幾天我到陸老師的工作室補(bǔ)幾段配音，他告訴過我?！?/br>
談到那部電影，李釗便講述起來當(dāng)時拍戲的心情。從他開始拍這部電影后，我與他私下不曾再單獨(dú)見面，上次他拍廣告，我去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