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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哦,我想要是不難,或許可以試試自己做?!?/br>朱銘棣仿佛聽見什么奇聞似的,瞪大眼睛:“你——烤餅干?”我笑了笑,聳聳肩膀。朱銘棣似乎冷靜下來了:“你怎么突然想要自己做?”我面不改色:“也沒什么,我那里有一臺烤箱,白白放著不用,好像有點……”迎上朱銘棣略有點起疑的眼神,我頓了頓,感到說不下去。我咳了一聲:“好吧,是這樣子的,我打算請一個人到我那里吃飯,總要有點特別的東西,要我做一桌的飯,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烤餅干?應該比較容易吧?!?/br>朱銘棣聽了原因,并不笑話我,只道:“為什么不到外面吃,吩咐下去,要什么有什么,不是更方便?”我忍不住嘆氣:“我都想過,但是在外面吃飯,吃完之后不一定能夠成功把人請到我那里坐坐。”朱銘棣道:“……你請什么人吃飯,這么慎重?”我看著他,考慮說不說。他勸告過我不要跟檀誼沉親近,然而過了這樣久,不見得他還是那樣的主張?正要說明,朱銘棣倒像是想了想,忽問:“上回你從我這里要走鋼筆,打算送人,請的就是那個人是不是?”朱銘棣總是我們四人之中看事情最為清晰的。我便承認:“是?!?/br>這一聽,朱銘棣卻仿佛非常詫異:“咦,那有段時間了吧?我以為你已經(jīng)追上了?!?/br>我一下子沒有說話,才道:“哦,我一度也覺得差不多了?!?/br>朱銘棣笑起來,又追問:“我真是想不到有誰可以抗拒你的,是誰?”我心想,我自己也想不到。倒是聽他的問題,就看看他,當然不會說不出口,可也難得有種不好啟齒的緊張。對周米倒可以很輕松地談?或許因為周米本來也并不在乎旁人的人,周家也是絕對的西化。朱家那延續(xù)下來的舊式古板的教育,到了朱銘棣這里,再如何掙脫到新時代的自由里,有些事情也不免會受那份通達到骨底的舊觀念影響。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其實我和你說過了。”當下朱銘棣聽了,臉上一怔,過一會兒似乎想到了,又一愣。他瞪著我看,半天才出聲:“我反正也勸過你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br>我點點頭,微笑:“嗯,我知道,我確實在追求他?!?/br>朱銘棣嘆了一口氣。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忽問:“我不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吧?”我給予保證:“絕對不是?!?/br>朱銘棣頓了一頓,看來:“要是你父母知道……不,你爸爸知道了,或者你二姐曉得了這件事,他們要阻止你的話,你打算怎么辦?”我歪了歪腦袋:“不曉得,而且我還不算追求成功,到時再說吧?!北銓λ恍Α?/br>朱銘棣再度嘆氣。我真要哭笑不得起來:“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嘆氣了,不然我也要嘆氣了。”朱銘棣不說話,仿佛看了一眼桌上盤子里的餅干。突然他道:“短時間內(nèi)要學會烤這種餅干,對你來說太困難了,這次你真的要聽我的勸告,我看你買現(xiàn)成的吧?!?/br>我看看那盤餅干:“唔,其實我也認為是難。”朱銘棣馬上道:“對你不是難,是很難。”我感到無法反駁,不跟他爭辯了。最后我也打消自己動手的主意,還聽取朱銘棣建議,定下春華酒家,地道的廣東菜,豐富多元,不怕吃不慣。春華酒家平常沒有外燴的服務,我打電話給經(jīng)理,對方姓馮,之前我和朋友們?nèi)ミ^幾次春華酒家吃飯,都對他的殷勤留下印象,他具有眼色,機靈,十分會說話。果然馮經(jīng)理一口答應下來。我又叮囑馮經(jīng)理,當天預備在中午十二點開飯,最遲需要在十一點半前準備好。未免檀誼沉覺得拘束,到時不必留人服務。這天禮拜六,我應約去參加藝術學校的校慶。到的時候不算早了,校門周圍停放多部車子,在外面就可以聽見校園內(nèi)鬧哄哄的,除了本校學生,還有他校來參觀的人,以及家長們。我到之前,給了章祈電話。章祈帶著兩個人特地到校門口迎接,他笑道:“葉總排場這么大,這太陽都不知道升到哪里去了?!?/br>我看看天空,笑道:“今天根本沒太陽。”章祈一笑,不與我開玩笑了,一面為我介紹其他兩位,都是學校的行政職員,就帶過去了,章祈把我引進去,一路帶著我參觀。今天在教學樓的外圍辦了園游會,許多攤子,吃的喝的玩的,樣樣皆有。學生們傾盡熱情地拉住經(jīng)過的客人們看一眼,大概看見章祈這位校長,拘束了一點,倒不怎樣絆住我。在cao場講臺那頭,也有舞蹈表演。我記得李釗他們班上演話劇,想必會在禮堂演出,說不定正在那里預備著。李釗自上次邀請我之后,又傳過訊息,昨天又傳來提醒的字句。我通過何莉莉曉得,他目前預備出唱片了,天天要去練歌,還要針對專輯走向與制作人開會,一面還要為之前陸利山那部片補配音,另外也有別的工作,簡直一天到晚忙個不停。我記得了話劇名稱,問章祈:“什么時候開演?”章祈往旁邊看,剛剛介紹是秘書的女人遞上一冊本子。他拿過來,又遞給我:“你看吧,今天太多表演了?!?/br>我翻起來,今天不只李釗他們班上演出,還有其他的劇目。我道:“十一點開始?!本涂纯幢恚骸笆O率昼?,差不多入場了。”章祈道:“你打算全程看完?”我笑道:“怎么這樣問?對了,你是校長,你不必去看?”章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是校長,只要走走過場,第一場的表演已經(jīng)露過面,后面的不用都去?!?/br>他又道:“我看你不見得坐得住,就不要從門口進去,走后頭的門。順便可以瞧瞧學生們的資質(zhì),你的大名誰不知道,他們更盼望你去后臺?!?/br>我笑道:“我負責的是行政業(yè)務,要我做星探,那不行的?!?/br>章祈一笑,說:“少來了,走吧?!?/br>就由章祈帶著我到禮堂后臺走了一圈,那些學生們都在準備,看見我們來,一個個更緊張的樣子,倒還是擠過來自我介紹,務必使我留下印象。我倒是眼花撩亂,不過看見了上次來遇到的兩位女學生,她們似乎沒有演出,不過打扮得漂亮,往我這里看著,帶著笑。我朝她們點點頭,就掉開眼,找起李釗。似乎他不在這里。演出時間到了,我跟章祈就離開了。外面的座位坐滿了人,看上去沒有空位。章祈背后跟著的秘書靠近,與他悄聲說話。他告訴我:“議會長來了,我去應付一下?!?/br>我點點頭:“去吧,我可以自便。”章祈便帶著人走開。我不走原來的后門,趁著燈光暗掉之前,往正門走,那附近站著兩三個人而已,就過去站住,觀賞了一會兒演出。突然有人輕碰了我的手臂。我往旁邊看去,在不明的光線下,看見了李釗。他似乎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