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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今天很冷的,這邊空調(diào)溫度也有點低,你穿這樣少,怎么還熱呀?”謝安蕾忽然走近過來,她看看我,道:“……您是生病了吧,我去打電話叫戴醫(yī)師過來一趟?!?/br>其實我一向難得生病,大概因為從熱的地方回來冷的地方,一下子沒有適應(yīng)過來。照理這水土不服的發(fā)生應(yīng)該在檳城發(fā)生,竟發(fā)生在回來的時候。又在這樣多事的時期,明明秋天都要結(jié)束了。戴醫(yī)師很快過來,開藥給我,囑咐多休息。他道:“感冒,有點發(fā)燒了,不過溫度不高,沒事,不要緊,吃藥會好?!?/br>我也并不覺得嚴重,只是低燒,主要頭疼喉嚨疼,抽屜里原有備著一些藥品,根本不必叫戴醫(yī)師走一趟。我說兩句,就讓謝安蕾橫了一眼。她通常不會自作主張,對我的吩咐不會質(zhì)疑,就只有生病看醫(yī)師這件事,從不妥協(xié)。這一折騰,下午的事情就拖延了。賀珍霖大概看我不舒服,先走了。謝安蕾盯著我吃了藥,要我回去休息。我拗不過她,就坐車回去,想不到坐車反而頭昏眼花起來,雖然喉嚨不疼了,可是整個身體漸漸沉重似的。回到家中,衣服也沒有脫下,我就到床上躺著,這一躺,全身軟綿綿起來,我閉起眼睛,忍不住睡過去。等我醒來,已經(jīng)天黑了。臥室里灰黑蒙蒙,我有點恍惚,分不清時刻。我坐起來,感到身體舒服多了,就起身出去,一看前面,那墻壁的鐘正走到八點三十五。我簡直嚇一跳,趕緊找到手機,打出電話,不等那頭說什么,便道:“抱歉!我立刻過去了?!本蛼鞌嗔?。我急急忙忙地開車出去,半路上手機響了好幾聲,也沒有工夫看誰打來的。那電話響了好久才停住,不到一會兒又打,第二次只響了三聲。打了兩次,我一直沒有接,后面才不再打。我趁著等號志的空隙看了一眼來電,是檀誼沉,他另外傳了訊息。我不及去看,綠燈了。幸好現(xiàn)在不太早了,路上車子不多,我車速不覺很快,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診所。然而,還是過了九點。我在門口停車,匆忙下去,往前看,診所里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大半,亮著兩盞燈,光線幽微。我推門進去,玻璃門上的風鈴當當?shù)仨憽L凑x沉正坐在柜臺前一張單人沙發(fā)上翻雜志,他換下了白長袍,穿著他自己的外衣。他這時抬頭朝我看來。我馬上開口:“抱歉……”一說話,馬上發(fā)現(xiàn)聲音沙啞。我清了兩下喉嚨,道:“我一時不注意時間,太晚打電話了?!?/br>檀誼沉放下雜志,淡淡地道:“邵正也還沒有到。”我松口氣,道:“太好了?!?/br>檀誼沉忽看看我,倒有點打量的意味。我對上他的視線,心跳撲通幾下,對他笑了笑,道:“怎么了?”檀誼沉只道:“坐著等吧?!?/br>我便過去坐在他隔壁的沙發(fā)。我聞到煙味,一看,扶手上放了煙灰盤,盤子里有一些煙灰,還有抽完的煙,不過盤口又擱了一支點著的香煙,似乎剛才點上的。這煙味其實不怎么嗆,我自己也有抽煙的人,大概生病的緣故,我忍不住咳了兩聲。檀誼沉看我一眼,忽然把煙滅掉了。我一怔,倒要有點窘,忙道:“我是因為剛才走得急,一時一口氣噎住,你抽煙不要緊的。”檀誼沉正要說話,門又被推開,一陣哐哐啷啷的,是邵正。他一面抱怨似的道:“你不是說沒事了,我都回頭了,突然又要我回來,幸好我今天不必值班,不然哪可以說走就走,說來就來?”我聽見,心里不及想得深,先要對邵正不好意思,忙站起來。我道:“是我不對,我說過來之前會打電話的,不注意忘記——”說一半,突然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檀誼沉,每次見到他,會說你——你來了——你覺得……這種種的你,一次也沒有叫他的名字。也不是叫出口,可還沒有說,光是想到要說,就有種難為情似的。我霎時停頓。并不久,馬上說下去:“因為這樣,他才誤會了我不來。”邵正看了檀誼沉一眼,他神氣緩了緩,對我一笑,道:“沒事,知道葉先生貴人事忙,這些天你公司有個新聞,官司的事不好處理吧?!?/br>我笑道:“只是不好處理,不是不能處理。”邵正微抬眉毛,又笑了笑,他徑坐到沙發(fā)的另一邊,道:“好,你想問我什么?”我便坐回去,單刀直入:“王小姐的病怎么樣了?”今天我吩咐謝安蕾與賀珍霖走一趟醫(yī)院,她們事前聯(lián)絡(luò)邵正,邵正同意她們探病。根據(jù)謝安蕾下午告訴我的話,王小姐鎮(zhèn)靜很多了,然而一談起生孩子的事,又隱約激動。當時邵正立刻中斷那場面會。聽見我問起來,邵正臉上正經(jīng)。他的評估結(jié)果與檀誼沉昨天的差不多,有憂郁傾向,但是她懷孕,無法免除產(chǎn)前憂郁的可能,需要深入分析。她并沒有自殘的跡象,考慮她懷孕初期,他沒有開藥給她吃。他也提起上午謝安蕾她們探病的事,她們離開之后,王小姐情緒又好了,本來他為她安排下午會談,還是維持原定計劃。他并沒有托出王小姐究竟說什么,就說她對腹中的孩子懷有復(fù)雜的情感,她一方面不要孩子,畢竟一條人命,感到沉重的愧疚,一方面要是生孩子,光是想到生,她又覺得自己整個以后都是毀滅的。還沒有談到劉習清給她的暴力,談不了。我便告訴邵正,今天我這邊會議的決定。我道:“我們不希望王小姐生孩子,打官司還是比較實際的負責的辦法,為了成全劉習清的名聲,逼他負責任,強行促成他們結(jié)婚,以后一定也有許多問題,回頭還是要打官司。”我又道:“要是她決定生下來,那又另當別論。”邵正道:“什么意思?”我道:“要看她對劉習清的感情,沒有感情的話,我們可以提供一些生活的幫助,假如她對他有感情,自愿結(jié)婚,那么,以后兩方感情出問題,責任完全不在我們這里?!?/br>邵正一聽,便沉思不語。檀誼沉更不說話了。事實上從剛剛開始,他一直沒有表示過意見。我需要面對邵正說話,并不便去看他的神氣是怎樣的——聽見我說這些現(xiàn)實的話。王小姐的遭遇,十分引人同情,使她痛苦的是我公司藝人,責任公司免不了,但不是沒有底限,以公司的立場,最好兩全其美。王小姐能夠得到重生,獲得補償,日后不會怪罪到公司頭上,劉習清被解約丟出去,此后也不關(guān)公司的事。法律問題本來也要交由法律解決,只是一告發(fā),劉習清這輩子真正是完了,他才二十幾歲。然而,他這樣的人,半點不用同情。我并不怕報社趁機利用打擊我這里,既然曉得那背后的人,反而容易想到對付的辦法。今天我與邵正一談,除了關(guān)心王小姐病情,一方面也是要請邵正用點辦法,使王小姐坦白對劉習清真正的想法,讓她快點做出決定。邵正很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