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書迷正在閱讀:獨(dú)占東宮、吉慶花、你說的都好好好、寡人頭頂一片草原、被學(xué)霸寵上天的日子、你懂我的意思吧、被迫成為反派道侶后、高嶺之花被病嬌師弟強(qiáng)制愛后、舒夭紹兮、容許你啃一口
上,頭顱滲出大片鮮紅,瓢潑的大雨都洗不掉的鮮紅……刺耳的警笛聲,混亂的腳步聲,交雜著沒離開的人群中爆發(fā)出的驚叫聲。耳邊的聲音逐漸遙遠(yuǎn)。慢慢的,平息下來,只剩下盛夏季節(jié)里聒噪擾人的蟬鳴。床上的人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呼吸。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狹小的屋子里沒有窗戶,視線里還是烏漆嘛黑的一片。母親的嗚咽聲已經(jīng)消失了,大概是睡了。時轍的眼里是迷蒙的霧氣,他沒有焦距的眸子盯著天花板,張著嘴喘息著緩了一會兒,等待著起伏的胸口逐漸平息,不知何處發(fā)出的微弱的低頻電波聲在寂靜的夜里被放大了數(shù)倍,耳朵里持續(xù)著聽到玆——玆——的聲響。暑氣蒸人。身下的涼席被體溫暖得火熱,他的后背沾著一層粘稠的汗,衣服黏膩的貼在身上,牽起渾身燥熱。正要抬手脫**上被汗浸濕的衣服,他卻發(fā)覺自己的胳膊像是墜著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來,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禁錮住,連同脖子都轉(zhuǎn)不動。從后背傳上一陣沁骨的寒涼,如絲如縷的寒意細(xì)細(xì)地向身上蔓延,他心頭震顫,布滿了潮汗的額角被突如其來的寒氣冰得突跳起來。他緊緊闔上雙眼,極力忽視掉耳邊異樣的動靜,奈何靜謐的夜色卻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將他的神經(jīng)末梢拉緊至極度敏感的程度,那怪聲更加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里——“趿、趿、趿……”每一聲結(jié)束后都伴隨著片刻停頓,以及沙沙的拖動聲,像是一條不太利索的腿腳慢吞吞地在水泥地上拖出突兀的長音。時轍的呼吸微滯,像是有一根尖利的針藏在頭皮里,隨著耳邊愈發(fā)靠近的聲響一下一下刺痛著他的神經(jīng)。拖行的腳步貼著耳邊停了下來,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頭頂被一團(tuán)詭異的黑影覆蓋住。從門口吹進(jìn)一陣?yán)滹`颼的陰風(fēng),一股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腥味在空氣里彌散開來。他屏住了呼吸,沒睜開眼睛,努力將注意力凝在床頭柜上的鐘表“滴嗒、滴嗒”地走針聲里。那道黑影就站在他的床邊,站了許久,一股逼人的寒氣如同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他紅腫的臉頰。他想躲開,胸口卻像是壓著一塊千斤重量的巨石,沉得他有些喘不上氣,躺在床上的身體被迫僵直著,脖子發(fā)酸,搭在床邊的手指連彎曲的力氣都用不上。只有睫毛輕微地顫動了一下。那股寒氣像有了意識一般,迅速從他的身體上抽離。一聲輕飄的嘆息落進(jìn)他的耳朵里。黑影從眼前移開,緊接著,那拖沓的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緩緩遠(yuǎn)去。時轍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松下來,力氣緩慢地一點(diǎn)點(diǎn)流回身體中去,他搭在身側(cè)的手指輕輕彎曲起來,將手艱難地攥成拳頭。耳邊恢復(fù)回起初的寂靜,潮熱的暑氣也再次彌漫進(jìn)空氣里。趴在前額的發(fā)絲里裹挾著溫?zé)岬暮梗乔焕锖舫龅氖侵藷岬谋窍?,后背緊貼的衣料潮濕黏膩,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吐出一口綿長的氣,緩緩睜開眼睛,手肘撐在床上坐了起來——余光瞥到門邊那個瘦高的身影時,時轍的頭皮一乍,渾身的血液驟時變得冰冷,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潮濕的布料涼颼颼地貼在脊背上。他睡前忘了關(guān)門,屋門口掛著一張花式老舊、顏色泛黃的布藝半簾。一個身影側(cè)身站在簾后,過肩的布簾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只露出一雙瘦長的腿。身上黑色的垂料休閑褲皺巴巴的變了型,褲腿上粘滿了骯臟的泥土灰塵。那一雙腿乍一看站得筆直,但若是目光沿著“他”的腿仔細(xì)看下來,就會發(fā)現(xiàn)“他”右邊那條包裹在寬松褲腿下的小腿正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擰著,右腳的腳尖詭異地面朝著身后。時轍的目光死死凝著那道身影——“他”面對著的,是王菁的臥室。不知何處吹來的風(fēng),將掛在門上的布簾輕輕吹拂起來,時轍清楚的看到“他”后腦勺處頭骨碎裂出偌大一個血洞,粘稠的白漿混著猩紅的稠液順著脖頸往下流淌,被水浸透的衣衫貼在身體上,白色的衣袖上暈染著一團(tuán)刺眼的鮮紅……“他”似乎察覺到了時轍的視線,僵直的脖頸生硬而緩慢地向他所在的方向轉(zhuǎn)了過來,那張無比熟悉的臉上掛著那副從天臺墜落時的輕松,嘴角扯著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如時轍無數(shù)次噩夢中所見的那樣。深邃的眼窩里卻沉著一雙憂傷的眸。單薄的布料隨著風(fēng)的拂動在半空中飄揚(yáng)了片刻,布簾落了下來。“他”拖著那條累贅的斷腿一步一步緩慢地向外離去。時轍一把拍開床頭的開關(guān),房間里的燈驟然亮起,不適地雙眼被刺眼的燈光晃了一道,等目光再次清明過來時,視線里那道影子已經(jīng)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后仰著躺回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頭頂泛黃的天花板,額前的冷汗徹底打濕了發(fā)絲,他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抬起手,搭在自己起伏的胸口上。那片猩紅在眼前揮之不去,鼻腔里仿佛還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一股難以忍受的惡心感在胃里翻涌起來,時轍翻身起床沖進(jìn)洗手間,對著盥洗池劇烈地干嘔起來。嘔了半天,除了一點(diǎn)清水外什么也沒吐出來,索性擰開水龍頭,捧起冰涼的水洗了把臉。他的眼中彌漫著淺層的霧氣,眼尾微微泛起一抹淡紅,抬手按住自己翻滾絞痛的胃,顫抖的嘴唇褪去了血色,臉色也帶著一股病態(tài)的蒼白。他撐著洗手臺,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這張與男人有幾分相似的臉。……帶著那幅表情,他怎么還有臉回來。第23章狹小而昏暗的審訊室里連空氣都是陰冷的。屋里沒有一扇窗,房門也緊閉著。房間的四角處各點(diǎn)著一只白燭,分明無風(fēng),燭火卻輕輕搖曳,在房間里投出一片昏黃暗淡的光。濃郁的香火味彌漫在略微顯得有些局促的空間里,聞久了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晏向辰跟旁邊的趙成宇遞了個眼神,對方會意,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審訊室,去到院子里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