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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手勢,啞著嗓子說:“干他。”他媽的。幾個人一點一點朝他逼近,程翊余光一瞥,就見那個表情拽出二里地的社會預(yù)備垃圾頭子迅速從墻根撈起一根禿得沒剩幾根墩布條的舊拖把,踩住那幾根臟得看不出顏色的破布條使勁往上一拽,抄起這根兒徹底禿了頭的拖把桿就朝他揮了過來。不光是個沒種的慫逼,還他媽陰險得實在有夠惡心人。拖把桿直沖沖朝著他的胳膊掄過來的時候,程翊心里就大概有了數(shù)。這人充其量也就是個就靠著點下三濫招數(shù)惡心人的地耗子,沒怎么打過架。手里抄著家伙事兒的時候,尤其是這么長的棍子,要么朝腿窩掄,手上但凡有點準頭,一悶棍下去立刻能抽得人站不起來,準頭差點也得抽得人腿一陣火辣辣的疼;要么照腦袋上敲,狠一點的沒準兒一招就能結(jié)束戰(zhàn)斗了。反正不管怎么說,朝胳膊掄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程翊當即決定現(xiàn)身說法給他來一套標準的實戰(zhàn)教學。他反手一握,沒等對方把拖把桿掄到跟前,他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拖把桿另一頭,往前使勁一帶,再握著桿子用力一別——“啊——”伴隨著一聲慘叫木桿頓時脫手,那拽哥死死捂住疼痛難忍的胳膊,涔涔冷汗瞬時布滿了整個額頭,旁邊的人也跟著慌了神:“召哥,你沒事吧召哥?”那個被喚作召哥的男生被兩人攙扶著,抬起頭死死盯著程翊,強忍著疼痛的面目看上去有些猙獰:“揍他丫的?!?/br>旁邊人沒再敢拿東西,猶豫著看過來的目光里摻雜進了一些忌憚,腳下的步子卻都沒動。盯得程翊心情大好,他裝腔作勢地拍了拍根本沒來得及沾上灰塵的手,輕輕甩下一句:“還來嗎?”左邊的男生扭頭看了看自己大哥,對方不知真假地沒接收到他的目光,這時門外有人快速朝這邊跑了過來,勾著頭朝廁所里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喊了一聲:“哎馬猴,老劉頭兒叫你去德育處剃頭?!?/br>“cao?!被鸩窆鲀禾衷谀X袋上胡亂扒拉了兩下,扭頭看了看為首那人,“召哥,那,那我去了啊!”男生捂著胳膊,無力地揚了揚臉,不耐煩道:“滾吧滾吧?!?/br>旁邊一人猶豫著開口,聲音有些輕,帶著點商量的語氣道:“咱們要不也先回吧,要上課了……”一場還沒打響的戰(zhàn)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熄火了。男生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時狠狠撞了他的肩:“你他媽給我等著?!?/br>程翊若無其事地揚了揚眉,應(yīng)了聲:“嗯,放學不走。”距離八點整的上課鈴還有五分鐘,足夠他慢悠悠溜達著先去班主任辦公室報個到了。他抬手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朝門外邁步。沒走兩步,腳下的步子又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身,第一次看向剛才被擋在幾個人后面的少年。洗手間里沒開燈,光線有些晦暗。狹窄的過道盡頭開著一扇充其量只有兩張A4紙大小的窗戶,還被后面的舊教學樓擋去一半。一束陽光里夾雜著在空氣中懸浮的塵埃顆粒,安靜地落在靠墻坐著的少年腳邊。那少年低著頭,有些長了的劉海微微遮擋住不明情緒的雙眼,大半張臉隱藏在陽光未曾光顧的昏暗陰影下,一截冷白清削的下巴在一片黯淡的視線中顯得有些刺眼。程翊雙手插在口袋里,偏頭沖他笑了一下:“同學,語文教研組辦公室怎么走?”少年像是這才回過神來,搭在肚子上那只手微微動了動,緩慢地直起身來,蹲在地上撿散落一地的書本資料。程翊這才注意到少年的手,這雙手生得極為好看,瘦削白皙的手背上清楚地透出幾道淺青色的血管,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冷白修長,指甲修剪地整齊而干凈。少年沒抬頭,低沉的聲音有些沙?。骸坝夜?,走廊直走到頭?!?/br>第2章-高三二班-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一遍,教室里還在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學校昨天發(fā)生的那件轟動了半個柳城的大事件。“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死得那個是三班的周婷!”“周婷?哪個周婷?”“還能有哪個,就那個啊……”“欸欸,我也聽說了,說是那個周婷上禮拜五放學就沒回家,家里人禮拜天才想起來報警了,昨天清早咱們升旗那會兒,保衛(wèi)科的人帶著警察搜樓才發(fā)現(xiàn)她就死在后頭那個舊校舍二樓的廁所里……”后排靠窗位置低頭寫字的少年握筆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一雙薄唇微不可見地抿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繼續(xù)補昨天沒來得及完成的英語作業(yè)。剛在四線格里默寫了兩個單詞,手中的中性筆筆尖里嵌著的滾珠突然順著本子滑了出去,從筆頭往下滲出的筆水在一排娟秀整齊的字跡上落下一個極不和諧的深藍色墨點。“太,太嚇人了吧……你們說會不會是張思琪她們……”“這種事兒你可別亂說,小心回頭再讓她們聽見!話說咱們學校不是晚上不讓留校嗎?尤其是舊校舍那邊,我聽之前畢業(yè)的學姐說建校頭幾年那樓里死了不少人呢,有傳言說那樓就是因為鬧鬼才封的……”“啊!你快打住,別說了!好恐怖啊,我都想轉(zhuǎn)學了?!?/br>“唉,誰不想?。】墒窃蹅冞@都高三了怎么轉(zhuǎn)啊,上面有人還是家里有礦啊?”“唉——”談子淵帶著程翊推門走進教室的時候,講臺下的熱烈討論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他把手里的教案放在講桌上,拍了拍桌子:“安靜一下?!?/br>底下嘁嘁喳喳的聲音終于逐漸停了下來。談子淵是高一下學年接手的這個班,按理說以他的資歷是沒有資格獨立帶班的,奈何他們當時的班主任只帶了半學期的課就神色匆匆地辦理了離職手續(xù),學校又正面臨著師資資源嚴重匱乏的情況,只好讓他頂上。他年紀輕,性子又不算強勢,平時說話做事都是一副斯斯文文好脾氣的模樣,從沒見他因為什么事情跟人紅過臉,學生也都不怕他。前排的女孩兒轉(zhuǎn)過身去,兩條胳膊肘撐在桌上,身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