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七十九章)光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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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女孩結(jié)陣的時候,這幾個人應該都在守護著她。 空間在須臾之間再次撕裂成數(shù)不清的碎片,七個沖過來的戰(zhàn)士在空中變成了 數(shù)不盡的rou塊,我甚至連指頭都沒有動過。 這一幕終于擊潰了在場所有人的意志,剩下的人紛紛轉(zhuǎn)身,向來的地方開始 逃竄。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接下來就變成了屠殺的時間。 我出現(xiàn)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后,給了他們每一個人一道零斬。短短的數(shù)秒內(nèi), 個人的尸體還沒落地,最后一個人就已經(jīng)變成了新的尸體。 天上爆發(fā)出傾盆的血雨,方圓幾百米之內(nèi),都被彌漫的血霧所籠罩了。 遠遠的,還有十幾個人的身影已經(jīng)隱隱消失在了夜空里。他們相互之間分隔 的太遠,現(xiàn)在想要再用零移去追,我的契約能量已經(jīng)不夠用了。 當血霧慢慢落盡,我看到泥濘的血沼之中還站著一個人。那是唯一一個沒有 逃跑的戰(zhàn)士,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我的【十方血償】嚇到的家伙。 他身上被滲出來的血染得一片暗紅,但是眉間卻依舊帶著沉著的平靜。 我認識他。 殺了他,嘗嘗他血管里的液體,和別人有什么不同! 我全身顫抖了一下。因為心底出現(xiàn)的這個聲音終于嚇到了我。 那是方不凝的師兄,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兄,秦人。 雖然我和他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伴,論同門的關(guān)系其實更加算不上。但我絕 不會想要殺他,因為不凝,也因為我的原則??墒俏宜瓶氐牧α繀s像韁繩一樣 驅(qū)使著我,歡叫著,誘惑著我去使用它,這終于觸動了我的神經(jīng)。 我沒有動,控制著自己,靜靜的站在秦人面前,壓抑著心房之中翻騰的血液, 用足足三十秒鐘的時間才解除了契約裝甲。 當我長舒一口氣,全身松弛下來的時候,才重新感受到了另一邊的蒼綴。女 孩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透了,就好像被雨淋了一般。 ——怎么回事?你要不要緊?我問她。 ——是為了不讓我的力量把你拉入瘋狂,我沒關(guān)系。 看來我現(xiàn)在想要駕馭蒼綴傳遞過來的力量還差了一些。但事實也證明,我是 有資格使用這股力量的,而這股力量也沒有取代我變成我自己意志的主人。 因為我贏了,贏了幾乎沒人可以贏下的戰(zhàn)斗。 「你做了什么……」我聽到了秦人的聲音,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秦人用那雙黑色的眼睛看著我,沉悶而緩慢的語句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 責問。 「打贏了你們,只此而已?!刮液唵蔚幕貞艘痪?。我不確定我和他現(xiàn)在是 不是仍然是敵人。 「你的那種力量……帶著一種深深地邪惡,你感覺不到么?」秦人又說。 這種類似說教式的對話,在兩個敵對者之間發(fā)生,是非常幼稚而奇怪的事情。 但我并沒有這么覺得,因為我似乎知道他說出這種話的原因。 他應該知道,不凝、師父和我,自從回歸之日以來都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所以他此時此刻所表現(xiàn)出來的細微情緒,全都緣起于此。他在擔心著師門的人, 擔心那些人會受到我的威脅。 因為我剛才的確陷入了一種不可抑制的瘋狂。那種嗜血的沖動幾乎摧毀了我 身為人的意志,化身成力量的奴隸。 但是我自己卻清楚極了,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證據(jù)就是,我隨時都能夠依 據(jù)自己的意志,解除契約裝甲的狀態(tài)。雖然那個過程不算太輕松,甚至對大多數(shù) 人來說都會是一種剔骨般的折磨,但對我而言卻遠遠算不上艱辛。 貪欲……我記得有不少人對我的評價里都有一句【野心太小】之類的話。我 想他們說的沒錯,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可能輕松的控制來自血族源頭的力量。 「你還能活著站在這里,就證明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我對秦人說。 秦人意識到了我想要傳遞的信息,他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一些。 「或許,我能活著站在這里,是因為我足夠強?!顾麘蛑o的對我說道。 我向周圍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觀掃視了一圈:「是什么給了你這么強的信心?」 秦人沒有再說話,他緩緩舉起了手里的劍,并且收起了所有能量。 他的動作太直白了,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我后撤半步,半弓了上身,將神宮平舉在了自己額角旁邊。 沒有使用任何能量加速,我們的雙腳重重的踏入泥地,濺起了帶著血腥味的 土壤。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們向?qū)Ψ經(jīng)_了過去。 秦人的劍比神宮長兩寸。他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借著前沖的速度, 以劍尖掃向我的腰間。這只是有熟習劍道的人才能遞出來的招式,他恰好將自己 的位置保持在了神宮的攻擊范圍之外。 像我們這種早已經(jīng)習慣了局部和全身能量加速的戰(zhàn)士,僅憑腕力做出的攻擊 實在是太容易捕捉了,所以我不可能躲不開他的攻擊。 但我并不想躲,因為他知道我能夠躲開,那么憑借他在方先生門下多年習劍 的資歷,一定有無數(shù)后招在等著我。我想要在劍術(shù)上贏他,就必須超越他判斷力 的極限。 我將身體向著他劍刃來的方向一晃,冒著被腰斬的危險探身過去。肘部在千 鈞一發(fā)之際壓下三寸,正中劍背。鋒利的劍刃刮下了側(cè)腹的一大片衣物,并在那 里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傷口。 與此同時,神宮向著秦人的后肩一遞。 刀刃入rou,觸之即離。 我們身形相錯,順著前沖的力量又邁了幾步才停了下來。 短短的一招,勝負已分。 秦人轉(zhuǎn)身,收劍入鞘。我提著神宮,隨手甩掉了刀尖上懸掛的幾滴血珠。 「現(xiàn)在放心了吧?」我問。 秦人摸了摸右肩不算淺的傷口,一手的血。他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你可 以刺我后心,為什么手下留情?」 「殺了你,我哪還有好日子過?不凝一直在等著你回去?!刮逸p聲對他說。 秦人的身子一顫,嘴巴張了兩張,但什么都沒說出口。 「你如果能回去,我倒是不介意多個師兄。師父等著你回去給他低頭等了很 久了?!?/br> 秦人的眼睛閃爍著踟躕和不安:「你是說真的么?」 我點頭:「咱家那老頭你還不知道?你還指望他給你低頭?」 秦人「哈」了一聲,全身的氣力仿佛都藏在了這一嘆之中。他揉了揉刺痛的 肩膀,向著Drs來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話,也沒臉讓你叫我?guī)熜职?,都敗在你手里了。不過……」他背對 著我,扔下了這么一句話。 他的話的后半段我并沒有聽清,因為遠處的能量爆炸聲已經(jīng)覆蓋了整片天空。 我提起神宮,向著遠處梅爾菲斯與破霜的戰(zhàn)場飛去。 *** ?。 。 。?/br> 我見識過破霜的劍舞,那是和我所學的劍道完全不同的東西。 方先生在教導我的時候從未拘泥于傳統(tǒng)的一招一式,從他向我授藝的天 他就告訴過我,什么才是最適合我的劍道。劍道即是用劍的道理,怎么樣以我手 中的劍,贏過你手中的劍,僅此而已。 師父教給我的技巧不多,絕大多數(shù)都是為了挖掘我本身能力而存在的。速度、 精準度、經(jīng)驗、力道、角度……這些基本的詞匯隨著我的練習慢慢升華,有機的 組合成了屬于我自己的劍道。有的人很強,但是卻永遠做不好一個老師,方先生 是一個難得的優(yōu)秀傳道授業(yè)者。這點上來說,我非常幸運。 在我和那些靠著自己的摸索、在實戰(zhàn)中成長起來的戰(zhàn)士比拼劍技的時候,我 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手和我的差距。因為一個人的悟性和智慧再強,也難以匹敵 人類武學凝聚后的精華。當然,梅爾菲斯這種怪物自然要另當別論。 可是任何一種劍技都有一個相同的基礎,這個基礎就叫做「攻與防」。如何 在敵人的猛攻之下防守,如何打破敵人嚴絲合縫的防御,所有的劍技都跳不出這 兩句話,這是所謂劍道之中最基本的道理。 然而希斯飛爾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一把劍。 很多人都聽過一句老掉牙的經(jīng)驗:攻擊是最好的防御。任何一個在生死線上 拼殺過的戰(zhàn)士都會對這種故弄玄虛的所謂「金句」嗤之以鼻,那歸根結(jié)底只不過 是一句嘩眾取寵、自以為是、糊弄菜鳥用的屁話。 在破霜手中的希斯飛爾,只有攻擊,沒有防御?;蛘哒f,希斯飛爾的防御也 即是攻擊。 因為當它被破霜灌注以零級的能量之后,和它正面抗衡的武器都逃脫不了被 斬斷的命運。 希斯飛爾只要豎在那里就足夠了,任何試圖攻擊它的武器,下場都是一刀兩 斷。 當我理解這件事情的時候,破霜的劍舞就打破了我關(guān)于劍技的所有常識。 破霜不需要考慮任何能量凝聚和運作的問題,他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零級的 速度追上對手,然后將對方納入自己攻擊的范圍之內(nèi)就足夠了。希斯飛爾,會幫 他毀滅劍刃軌跡上的一切。 連理論上不可能被破壞的魔兵器都是如此,鴉羽之刃曾經(jīng)就折身于希斯飛爾 之前。 好在,那已經(jīng)是鴉羽之刃的封印被破壞之前的事情了。封印被解開之后,梅 爾菲斯大概是現(xiàn)存的唯一能夠和破霜正面沖突的戰(zhàn)士了。 我距離戰(zhàn)場越飛越近,只覺得自己像是在飛向太陽。 那是純粹的光屬性能量,破霜揮動的仿佛根本就不是一把劍,而是如同羽翼 一樣的純白色光束。希斯飛爾發(fā)出的光深深地灼燒在我的瞳孔之中,印下了短時 間內(nèi)沒辦法消除的痕跡,這使得它看上去像是留下了無數(shù)的殘像一般。 唯一能夠讓我辨識方向的,是一抹濃重的黑色。那抹黑色,在希斯飛爾奪目 的閃耀之中,頑固不化的佇立著。 鴉羽之刃已然變成了幾乎和希斯飛爾一樣的形態(tài),唯一截然不同的便是它的 顏色。那是能夠吞噬周圍所有光線的黑色,是能夠侵蝕一切的暗屬性能量。 梅爾菲斯裸露的肌膚上長滿了由鴉羽之刃所蔓延出來的黑色魔紋,甚至連脖 子和臉頰都不例外。在鴉羽之刃的庇護下,他勉強的在這無盡的閃耀之中開辟了 一片立足之地。 光屬性能量如火山噴發(fā)一樣從希斯飛爾的劍身涌出,結(jié)結(jié)實實和鴉羽之刃的 暗屬性能量對撞在一起,兩種完全相對的能量像是完全被本能所支配野獸,光屬 性能量瘋狂的想要壓碎,而暗屬性能量卻貪婪的想要吞噬。二者在短短的瞬間仿 佛進行了億萬次的交鋒,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嘯聲。 我看到黑色的鴉羽被切斷了,好在希斯飛爾光束的尖端也被狠狠的撕掉了一 大口。雖然鴉羽之刃的暗屬性能量只能微微讓希斯飛爾感受到一點阻力,但那已 經(jīng)給梅爾菲斯贏得了足以反擊的機會。 破霜和梅爾菲斯分別收招,然后又一次將自己的攻擊遞了過去,那撼動空氣 的爆鳴便再一次響起,然后是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這個世界上兩個最強大的人類在我的眼前亂竄著,手里揮劍的動作快的讓人 看不清楚,黑白兩種顏色閃爍的頻率幾乎要讓我的視覺系統(tǒng)完全崩潰。 因為過度放肆的使用了蒼綴的力量,所以我現(xiàn)在只能靠我自己了。好在之前 的戰(zhàn)斗中,我本身的能量損耗并不大,而且也并沒有動用魔兵器的力量。 不過因為契約裝甲的使用代價,我的能量上限正在緩緩地下降。三天之內(nèi), 我的能量會完全消失。想要和梅爾菲斯一起擊敗眼前這個幾乎不可能擊敗的敵人, 每一分能量都是極其珍貴的。 我召喚了贖魂之鎧,緊緊握著神宮,向破霜的側(cè)后方游動過去。只是,面對 破霜手里的恐怖武器,贖魂之鎧的防御力和紙片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身處在極端震蕩的能量碰撞中心,破霜竟然能在我接近的時候立刻感受到我 飛行的能量波動,他向我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立刻變招。 原本極具侵略性的劍招眨眼之間演變成了緊貼自己的旋舞,希斯飛爾的攻擊 范圍猛地收縮到了破霜的身周,而他自己卻向梅爾菲斯直接撞了過去。 在這種情形之下,被高速劍舞包裹的破霜幾乎化身成了能夠切碎一切的絞rou 機器。好在這種攻擊的缺憾就是它的攻擊范圍,梅爾菲斯立即向斜后方連續(xù)做了 兩個加速變相移動,擺脫了破霜的沖擊。 可是這就是破霜的目的所在。當梅爾菲斯被迫和他拉開距離之后,破霜根本 沒有繼續(xù)追擊。他猛地轉(zhuǎn)身,爆發(fā)出了屬于零級的全能量加速,向我直撲而來。 在看到希斯飛爾閃光迎面砸來的時候,我全身都出了一層冷汗。 我還能用兩次零斬,或者四次零移。以破霜這種恐怖的全能量加速,零斬應 該足以給他造成致命傷害。可是如果不能呢?破霜身上早已鑄成了他的契約裝甲, 這一擊倘若不能致命,那我就會變成兩截尸塊。 給我留下的思考時間幾乎為零。在希斯飛爾摧枯拉朽的力量面前,我膽怯了。 可是我并沒有以此為恥,這種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夠擁有直面希斯飛爾的勇氣? 我選擇了零移,整個人瞬息間轉(zhuǎn)到破霜的身后,避開了希斯飛爾致命一擊。 這個機會我是不可能放過的,神宮對著破霜的后背就是一記切刃。 可是破霜像是早已料定我的應對措施一般,希斯飛爾早已擰了回來。他甚至 連頭都沒回,我只看到他左肋下方突然就竄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直掃我的胸口。 另一道攻擊來的比希斯飛爾還快,就在我心臟差點跳出胸腔的時候,一枚強 大的能量彈炸在了我的防護罩上。 劇烈的沖擊一下子就將我炸飛了,五臟六腑瞬間擠在一起,胃里的酸液不受 控制的從口腔里噴了出來。 好在,那朵恐怖的白光,堪堪從我鼻尖前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掠了過去。 是梅爾菲斯的能量彈救了我,他的判斷甚至比破霜還要快。這個家伙真的是 無法用邏輯判斷的怪物,他不僅預判了我的躲閃位置,更料出了破霜的變招,這 才能夠在希斯飛爾把我斬斷之前打出那記能量彈。 只能說,他對我的戰(zhàn)斗習慣太熟了,而對破霜的力量判斷也非常準確。 嗡的一聲,梅爾菲斯手中的那道黑羽從上方直直的劈向破霜。 破霜抬劍一擋,能量黑羽便被截成了兩段,可是他手中的白光也被削掉了一 寸,使得破霜不得不向后躲開一步的距離。 梅爾菲斯趁這個機會向我所在的位置追去,并連續(xù)打出了三枚黑色核心的高 濃度能量彈。 破霜信手揮舞著手里的白翼,輕描淡寫的斬碎了梅爾菲斯的攻擊。 他沒有直接沖過來,而是停止了繼續(xù)向希斯飛爾注入能量的行為。于是,那 仿佛照亮整片夜空的光明緩緩黯淡了下去。當希斯飛爾沉寂下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 破霜身上零級超級戰(zhàn)士的能量光輝和希斯飛爾相比簡直就如同星辰與太陽的差距。 隨著希斯飛爾周圍光輝的收縮,無數(shù)細小的透明晶狀物從白光中剝離了出來, 它們翻滾著、旋轉(zhuǎn)著,重新在劍柄之上凝聚出了那道碎裂水晶一般的劍身。 「實在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破霜向遠處看了一眼,那邊正是曾經(jīng) 屬于我的屠場。 「這個世界上令你意外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今天你會死在這里?!刮艺f道。 雖然我的全身仍然因為疼痛和后怕而微微顫抖,但依舊沒有放過這個占嘴上 便宜的機會。這么做似乎很傻,但又有幾個人能有機會對破霜說出這種話呢?當 我說出來的時候只覺得爽快極了。 梅爾菲斯緩緩地飛近,和我并肩浮在一起。 「接下來的戰(zhàn)斗,我們兩個可要一起上了。」他對破霜說道。 破霜看著我,似乎興致比之前還要高昂:「貪狼,你零級了?」 「應該還沒有?!刮覍嵲拰嵳f,按照愛絲彌蕾的理論,我還沒有被「感染」 的機會。 「那你怎么可能殺我那么多人?」 破霜的語氣就好像在談論和自己完全不相關(guān)的事物,他唯一的興趣就是關(guān)于 我身上的秘密。 「我的契約裝甲比較厲害,僅此而已。但是很遺憾,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失效了?!?/br> 我并沒有隱瞞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因為在面對破霜的時候,我無法控制的萌生出了 強烈的自尊心。 因為當初在鏡之海的時候,他肆無忌憚的對我、對保羅還有燃墟展示出了希 斯飛爾的力量。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一種不想輸給他的念頭。 自尊這種東西是很難說清楚的感受。我可以和梅爾菲斯合作與破霜對戰(zhàn),但 卻無法讓自己回避對手所提出來的關(guān)于自己力量的問題。這在很多人眼里大概是 很可笑、很自欺欺人的行為,但我不在乎,梅爾菲斯和破霜也不在乎。 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破霜讓手下數(shù)百人的殺手團圍剿我的 時候也并沒有考慮公平與否的事情,他手里面那把無可理喻的武器也和公平毫無 關(guān)系。事實上,我們戰(zhàn)士心里面的那道天平,普通人無論如何都是看不懂的。 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如果我能活著站到梅爾菲斯身邊,破霜便會認可我加 入這場戰(zhàn)斗的資格,超級戰(zhàn)士的邏輯大概就是如此。 「我很久沒體會過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快感了,那些壓倒性的戰(zhàn)斗真的會讓人 生銹。既然你放話說要讓我死在這里,那我只希望你們不要食言?!蛊扑f。 梅爾菲斯插了話:「我當初和他聯(lián)手殺掉天使之塵的時候,我還不是零級, 他也只是個單單知道瞎打亂沖的傻子。你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又一個絆腳石而 已?!?/br> 「放心,我還有的驚喜要留給你。」我也應了一句。 面前的超級怪物笑的很開心:「很好。既然這樣的話,我也要拿出一些厲害 的東西來了。」 破霜話音剛落就將希斯飛爾舉了起來,那水晶劍身上的裂紋隨著他的能量注 入瞬間破碎成了無數(shù)晶體,就像是被暴起的那道純白色的光束沖破了一般。 「梅爾菲斯,他身上穿的是契約裝甲么???」我趁機問了對我來說最關(guān)鍵的 一個問題,因為我還有僅存的一道零斬,我必須要確定這招殺手锏是否能對破霜 起作用。 破霜之前帶隊現(xiàn)身時所穿的鎧甲是他一直以來都在穿著的護甲,但現(xiàn)在那件 已經(jīng)不一樣了。所以那只有可能是他在和梅爾菲斯戰(zhàn)斗時召喚出來的,只是我無 法確定它的力量源頭是否和深淵相關(guān),又或者是像贖魂之鎧那樣的能量召喚物。 那件盔甲從破霜后背脊柱的位置張揚的伸展出了數(shù)道利爪一般的結(jié)構(gòu),就像 是一只將他抓在手里的怪獸前肢。目前為止我只見到破霜使用希斯飛爾,他口中 所說的「厲害東西」大概就是這件盔甲的能力吧。 「他召喚鎧甲的時候我沒有聽到頌咒?!姑窢柗扑沽⒖袒卮?。 在我的認知之內(nèi),所有契約裝甲都必須要詠頌契約者的名字才能進行召喚。 看來零斬是可以奏效的,我之前大概還是有些太謹慎了。那個時候我沒有進行零 移閃避而是選擇用零斬攻擊的話,大概已經(jīng)贏了。 「喂!」破霜突然對我們叫起來,「別商量戰(zhàn)術(shù)了!我感興趣的可不是陰謀 詭計,而是你們兩個真正結(jié)合在一起能發(fā)揮出什么力量。」 我和梅爾菲斯對視一眼,然后同時舉起劍,向著破霜沖了過去。 「他能量上限遠超想象,不能拖到持久戰(zhàn),三到五分鐘之內(nèi)解決戰(zhàn)斗!」梅 爾菲斯在沖刺的時候大聲對我吼道。 我沒有回話,因為他很清楚我絕對會照他所說的做。梅爾菲斯的指令意味著, 我們在接戰(zhàn)的時候必須全無保留的傾力而出。和天使之塵戰(zhàn)斗的時候就是如此, 我們以命相搏,然后戰(zhàn)勝了能量上限遠超我們的對手。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希斯飛爾的毀滅性太強,周旋和消耗只是讓我們多冒一 分危險。 破霜沒有動,他向上下左右不同方向迅速打出了十數(shù)發(fā)光屬性的能量球。那 些能量球在飛行了一段距離之后突然就停在空中,變成了一張白色的能量圓盤, 迎面看去的話就像是一輪小小的月亮。那是光屬性的能量摻雜了某種魔力效果, 只是不知道具體的作用是什么。 當他做完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和梅爾菲斯已經(jīng)沖到了他面前。 和我料想中一樣,破霜的首要目標就是我。一對多的戰(zhàn)斗中,率先消滅力量 較弱的對手是所有人都會作的基本戰(zhàn)術(shù)選擇,正如我剛剛加入戰(zhàn)場的時候,破霜 就立刻要甩脫梅爾菲斯的攻擊,想用最快的速度消滅我。 希斯飛爾迎面而來,我毫不吝嗇的做了零移,移動到了破霜的身后。 他一定能料到我的動作,但這一次破霜卻沒能時間將攻擊追過來,因為 鴉羽之刃短短的阻截了它一瞬間。 十數(shù)道骨翼從我的背后伸出來,像機關(guān)槍一樣前仆后繼的刺向破霜后背。我 完全沒有節(jié)約魔兵器力量的念頭,因為贖魂之鎧的防御力在希斯飛爾面前根本沒 有意義,所以我在能夠釋放力量的時候就必須全力以赴。 破霜被迫放棄了進攻,希斯飛爾在他身周如月輪般瘋狂的舞動,無論是梅爾 菲斯的攻擊還是骨翼的刺擊,全部被光刃攔在了破霜身體一米之外。 哪怕不注入任何能量,都可以輕松貫穿五級戰(zhàn)士防護罩的骨翼,無數(shù)次被希 斯飛爾掠過,然后像剃刀下的發(fā)絲一般被割斷。但是我沒有放棄,因為我知道梅 爾菲斯要的就是現(xiàn)在的效果——破霜的防御姿態(tài)。 兩道黑光從斜上方竄了出來,那是梅爾菲斯早已召喚出的影鴉,而且是兩只。 兩只影鴉發(fā)出一聲尖嘯,畫作黑暗中幾乎無法察覺的幽影,直刺破霜的頭部。 與此同時,梅爾菲斯大喝一聲,鴉羽之刃的黑色又濃重了幾分,他從正面直 刺破霜的胸口。三道無法忽視的攻擊,三個不同的方向,破霜可以靠強大的護罩 短時間抵御我的攻擊,卻絕對不能硬接梅爾菲斯的殺手锏,唯一能夠阻擋梅爾菲 斯的就只有希斯飛爾。 我原以為破霜會爆出能量爭取戰(zhàn)術(shù)移動的空間,但他沒有。毫無預兆的,他 就這么消失在了我和梅爾菲斯的眼前。 那并不是消失,而是破霜移動的太快了。他那恐怖的速度根本沒有任何加速 的時間,直接就從上方兩只影鴉中間的縫隙間竄了上去。 當影鴉撲了個空的時候,我才看到,破霜原來懸浮的地方多出了一道他之前 做出來過的純白色能量圓盤。 飛出去的破霜落到了另一張圓盤上面,在接觸它的瞬間,一股完全沒有能量 波動的力量就將他頂了出去。用一個可笑的比喻,那些能量圓盤就像是彈簧床一 樣的東西。 然而我和梅爾菲斯根本就笑不出來,因為破霜的行動軌跡突然就變成了我們 根本無法撲捉的東西。這種移動完全不會產(chǎn)生多余的能量散射來幫助我們定位, 破霜在瞬間就從被動的防守位置變成了獵殺我們的獵人。 我們勉強躲過破霜竄過來時輔以的一次斬擊,想要追上他??墒悄切┕饽鼙P 對破霜最大的幫助是極端減少的移動變相時間,我們還沒能追上他,他就已經(jīng)再 次向我們沖了過來。 我爆出一大股能量做了反向的加速,這才閃過第二次斬擊。強烈的反作用沖 擊力幾乎讓我的胸骨折斷。 「先離開他法式的范圍!」我向梅爾菲斯喊道。 「現(xiàn)在跑就變成持久戰(zhàn)了,正中他下懷!」梅爾菲斯立刻否定道。 眼看破霜馬上就要落在了第三塊光能盤上,第三次斬擊就要來了。 「還記得我們從沒用過的那招么!?」梅爾菲斯對我說。 我略一恍惚,隨即想起了什么東西。 「決勝吧!」梅爾菲斯大吼道,他猛地向另一側(cè)竄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在 破霜的攻擊線路上。 破霜沖向我,身側(cè)的希斯飛爾燒灼著我的瞳孔。我順著平行方向向后急退, 在他靠近我的瞬間釋放了魔兵器幾乎所有的力量。 空中凝聚出了一道厚重無比的骨牢,眨眼間將我和破霜困在了里面。 我看到破霜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意外,他沒有減速,而是加厚了護罩向骨牢 撞去。 而我也做了同樣的事情,突然受力的骨牢向后移動,極大的減緩了破霜的沖 擊力,它沒有破。 破霜根本沒有猶豫,他很清楚我做出這種戰(zhàn)術(shù)就一定有后招。他縱起希斯飛 爾,光刃暴漲,畫出了一道華麗的圓周,將骨牢一切兩半。 可這是我不允許發(fā)生的事情,早已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我再次注入能量,立 刻就將裂成兩半的骨牢重新接合在了一起。 「看來還是要你先死?!蛊扑┝宋乙谎郏蚶ЙF一般的我沖了過來。 我橫起神宮,小聲的呢喃了一句。 「給你的禮物?!?/br> 一道光,然后是另一道光,無數(shù)不同顏色的閃光突然間從神宮的刀身上爆發(fā) 了出來。 光流刃。 每一個人的血,都會在神宮上凝聚一枚光流刃。 我剛才足足斬殺了二百多人。 鋪天蓋地的光流刃像瀑布下的彩虹一般噴涌著,幾乎沒有一道是相同的顏色。 它們組成了一蓬碩大的劍流,以二百多個不同的角度切向破霜。 整個空間都被我這一擊所填滿,根本就沒有可以躲閃的縫隙。破霜臉上的表 情精彩極了,但手里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 希斯飛爾的光芒流水一樣滑動起來,切斷了無數(shù)振向破霜的光流刃??墒莵y 竄的光流刃根本沒有規(guī)律可循,破霜擋下了其中的數(shù)十枚,卻擋不住所有。 壓倒性的劍流終于還是砸在了破霜身上,那些散發(fā)著重重色彩的光流切割著 它們的目標,發(fā)出了密密麻麻的能量撞擊聲。 當那一大蓬洪流折回到神功旁邊的時候,我看到破霜已經(jīng)渾身是血。大部分 的光流刃都被他那身鎧甲擋了下來,但其中有幾枚切割力特別強大的還是給他留 下了不可忽視的傷口。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預計中的聲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名叫歌絲娜的女人的小屋里,我和梅爾菲斯曾經(jīng)制 定過一個戰(zhàn)術(shù)。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需要使用這個戰(zhàn)術(shù)的機會,直到現(xiàn)在。 我聽到了代表攻擊啟動的鴉鳴。 我立刻向左上方閃去,并且直接消泯了骨牢。我已經(jīng)牽制了破霜足夠長的時 間,險些交上自己的性命,就看梅爾菲斯的那記能量刃能不能扭轉(zhuǎn)戰(zhàn)局了。 裹挾著濃烈能量閃電的黑色能量刃尖嘯著直撲破霜所在的位置。 破霜只來得及堪堪轉(zhuǎn)身,他在最后一剎那,以一個勉強的姿勢在身前支起了 希斯飛爾,擋住了前沖的能量刃。 希斯飛爾沒能在時間內(nèi)劈碎它,能量刃巨大的前沖力推得破霜向后飛出 去足足十米。那抹黑色侵入了破霜的鎧甲,撕扯著他的rou體,溢出的血液還沒來 得及蒸發(fā),傷口立刻就被強大的能量燒焦了。 破霜大吼一聲,希斯飛爾的光束暴漲到三米之多,終于斬碎了梅爾菲斯全力 的一擊。 這就足夠了,就像當初對付天使之塵一樣,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 破綻。 「死吧??!」我大吼著,緊緊地追在破霜身邊,將光流刃的洪流再次甩了過 去。 大概是之前的攻擊給他留下了印象,破霜沒有再試著硬接光流刃。他在腳下 又凝聚出一張光盾,把自己彈向我攻擊的死角,與此同時,長達三米的希斯飛爾 對我掃了過來。 這是我早已猜到的動作,也正是我等了很久的機會。 最后一記零斬。 破霜胸口的鎧甲地方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他的速度頓了那么一下,然后什么都 沒有發(fā)生。 我腦海一片空白。希斯飛爾的光芒在頃刻間就填滿了我的視野。 那果然是契約裝甲么?一切都完了。 我麻木的抬手,將所有能用的能量附加到了神宮之中,掙扎著、喘息著、盡 最大的可能做了一個小角度的躲閃。 希斯飛爾的光芒入侵到了神宮上面,微微停頓了那么一下,然后將它切成了 兩段。 神宮用自己,幫他的主人爭取到了一絲微小的角度。 希斯飛爾的光芒在我的側(cè)腹舔舐了一下,撕裂了能量護罩和贖魂之鎧。 我被那股力量一帶,身體不受控制的翻滾了出去。劇痛竄上大腦,但我無暇 品味那股疼痛,而是驚恐的向自己的下半身望去。 非常幸運,我的身體還算完整。側(cè)腹部被撕開的傷口也并沒有傷到內(nèi)臟。 沒時間了,我丟下只剩下刀柄的神宮,解體了贖魂之鎧,用回收的最后一點 力量凝聚出一根骨矛,做了反向的加速。 梅爾菲斯的能量彈已經(jīng)恰到好處的在破霜的背后產(chǎn)生了爆炸,爆炸的威力非 常大,破霜被震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我的加速不算太快,但破霜的防御破綻已然給我留下了可乘之機。骨矛刺破 了他來不及補充的防護罩,正中他的后背。 在破霜的契約裝甲面前,骨矛沒能前進分毫,而是被我前沖的能量壓成了碎 片。 可是這一擊的沖擊還是給破霜帶來了實打?qū)崅?,我看到他轉(zhuǎn)身的時候嘴里 溢出了鮮血。 破霜受的傷不輕,但仿佛根本沒有影響他的動作。他毫不停頓的揚起希斯飛 爾,對手無寸鐵的我揮了下去。 好在我并不是在孤獨的戰(zhàn)斗。 破霜抬手的瞬間,一絲黑色從胸口透過了他的身體。那絲黑色在零點零一秒 內(nèi)擴展開來,撕開了破霜的胸口。 鴉羽之刃將破霜當胸斬斷,然后是他的雙臂。 破霜的殘骸從空中落了下去,翻滾著,和逐漸黯滅的希斯飛爾一起,消失在 了海崖下黑暗的破濤之中。 大量的失血讓我頭暈目眩,梅爾菲斯的雙手因為筋疲力盡而瘋狂的抖動著, 我們已經(jīng)完全支撐不住浮空的狀態(tài),只來得及將自己扔回到地面上。 可是我們贏了。 心臟在咚咚狂跳,我們已經(jīng)證明,當我們二人聯(lián)手的時候,這世間無人能敵。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