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八十章)消散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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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章】 我和梅爾菲斯踉踉蹌蹌的將自己挪回到公路邊,堅硬而微濕的路面透著一股 澄澈的清涼。 我毫不在乎的躺在地上,讓冰冷的地表冷卻著自己沸騰的血液。 梅爾菲斯盤腿坐在旁邊,我能聽到他厚重的喘息聲。 我們倆都還沒能從勝利中清醒過來。 當我們好不容易平息了急促的呼吸,梅爾菲斯發(fā)出了沉悶的笑聲。 聽著那聲音,我也忍不住笑起來。 大概方圓幾公里內都沒有活人了,被能量灼燒的焦熱空氣也退回了寂靜。 我們兩個以粗鄙的姿勢靠在地上,笑個不停。 「他絕對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輸?shù)??!?/br> 我躺在那里,難耐心里的昂揚,用拳頭輕輕鑿著地面。 「不……他從一開始就帶著赴死的覺悟。破霜從來沒小看過我們倆個,他只 是賭輸了?!?/br> 「賭?」 「他在賭希斯飛爾的力量能夠壓倒我們兩個聯(lián)手的配合?!?/br> 梅爾菲斯臉上掛著難以抹去的笑意,「當初和我戰(zhàn)斗的時候,希斯飛爾還不 是現(xiàn)在的樣子,這說明希斯飛爾也是有封印的,而且破霜將它解開了。我非常清 楚,他還有很多招數(shù)根本沒用出來。如果當時因為忌憚希斯飛爾的殺傷力,攻擊 節(jié)奏慢上一拍,輸?shù)木褪俏覀?。?/br> 我點點頭,然后長嘆了一口氣。 膽敢和希斯飛爾以攻對攻,就是我們取勝的決定性因素。 這個選擇給我們帶來了勝利,也讓我付出了代價。 我支撐著站起來,向一個方向飛去。 梅爾菲斯沒有動,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在預想中的地方,找到了神宮的殘骸。 這把陪伴了我很多年的刀,刀身只剩下了五分之一。 它折身在希斯飛爾之下,并且最終為主人贏得了勝利,我沒有辜負它多年以 來的陪伴。 被斬斷的刀刃也被我找到,然后一起插回到了刀鞘之中。 無論神宮是不是有可能修好,這都會是一件永遠伴隨著我的紀念品。 當我做完這件事情以后,看到梅爾菲斯正站在海崖邊,眺望著什么。 我走過去,和他一起向黑暗的海面看過去。 「希斯飛爾就在下面的某個地方。」 他對我說。 那把摧枯拉朽的武器,和破霜一起沉入了海底。 他墜落的位置我們都還記得,所以只要肯花功夫,重新把希斯飛爾打撈出來 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你想說什么?」 我扭頭看向梅爾菲斯。 「你現(xiàn)在需要一把劍?!?/br> 「那邊倒是有不少,上百件高級戰(zhàn)士的武器,我可以挑一把最好的?!?/br> 聽到我的回應,梅爾菲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是的,任何人在見識過希斯飛爾的威力之后都很難控制去占有它的欲望。 殺傷力永遠都是武器最重要的指標,所以把希斯飛爾說成是我見過的最強武 器也并不過分。 可是我并不想要它,因為神宮被毀在它手里。 我對希斯飛爾產生了一種毫無理性可言的排斥感,帶著這種感覺我是不可能 和它產生契合之意的。 梅爾菲斯沒有深究我的想法,他重新看向海面。 「我已經(jīng)有鴉羽之刃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話,那就讓它沉睡在那個地方吧。 那東西還是不要出現(xiàn)在你我之外的人手里的好。雖然有足夠能量驅使它的人并不 多……」 我沒有反對他。 我踱回到后面血腥的屠場,梅爾菲斯幫我一起收集了散落在那個地方的武器。 我們找到了四十多把沒有損壞的高級單手劍,然后任由我挑了起來。 面前的這些裝備,每一件放在神都里都能讓普通的傭兵打的你死我活。 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花了眼,反而有些麻木了。 那些輔以魔力結晶的附魔武器首先被我淘汰了,一來我并不擅長魔力,二來 這種武器的力量也需要長時間的摸索才能夠完美的發(fā)揮出來。 其次淘汰的是重量和比例不合我習慣的候選品,對我而言,用的順手遠遠比 其他的因素重要。 我最后選中的是一把能量加護比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長劍,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有 自己的名字。 這把劍劍身和劍柄的長度恰到好處,最令我滿意的是它的劍刃很輕很薄,這 點和神宮非常類似。 能量恢復了一些,所以我嘗試著給它做了能量加護。 這把劍的能量加護水平超過了神宮,甚至超過了斷尾曾經(jīng)借給我的那把劍。 Drs殺手團高級戰(zhàn)士用的武器果然有不少好東西。 「該出發(fā)了?!?/br> 梅爾菲斯看著黑夜深處頻頻閃現(xiàn)的能量爆炸光芒。 愛絲彌蕾他們的戰(zhàn)斗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我點點頭,和梅爾菲斯向那邊趕去。 我們用了很低的低空能量加速,希望能夠在加入戰(zhàn)場之前盡量恢復能量。 破霜和他的殺手團從這條唯一的陸上通道趕過來,目的十分清楚。 他們是為了對我們進行包夾,所以我們的行動從某個角度來說應該已經(jīng)暴露 了。 堵截所羅門已經(jīng)不再是首要任務,我們必須要現(xiàn)場確定戰(zhàn)況才能重新制定策 略。 我們距離目標越來越近,能量爆炸的聲音也越來越密集。 我們在路上看到了不少死人,那些守衛(wèi)周圍都沒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跡,應 該是被殺手們解決的。 Drs名義上的殺手團其實的是用來與其他勢力正面作戰(zhàn)的團體 ,和真正地下世界的職業(yè)殺手比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無論是多么強大的戰(zhàn)士,在專業(yè)人士的暗殺之下都很難幸免。 莊園外面的一大片外墻被破壞的非常嚴重。 筑墻的原石厚重古樸,每一塊都是精心打磨過的好料子,它們被某種力量融 成了巖漿,到現(xiàn)在還沒冷卻下去。 我和梅爾菲斯從斷墻處旁若無人的進入了莊園,沒有任何人阻攔我們。 因為這里的守衛(wèi)也早已經(jīng)變成了尸體,從能量爆炸的方向來看,只有后院還 有人在茍延殘喘。 這所莊園非常大,甚至比我們作為基地的那一所更宏偉。 我們向莊園的主建筑群飛過去,一路上所有交通工具都被摧毀了,那些燃燒 的殘骸遍布在莊園的各個地方,像是無數(shù)歡聚的篝火。 在路過主建筑群的時候,我們謹慎的透過窗戶向里面觀望了一下。 那些房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走廊里也有一些尸體。 按照幽鬼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風,這里也不太可能有活口留下來了。 我們躍上屋頂,向下方的戰(zhàn)場看去,那個地方還有上百人在混戰(zhàn)。 混戰(zhàn)一詞其實是非常不準確的描述,因為事實上那只是幽鬼的人在剿殺殘留 的對手而已。 看似混亂的場面,其實完全都是在幽鬼一邊的掌控之中。 他們的對手還剩下七八十人,和己方的人數(shù)相當,但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幽鬼的 步調里面。 松散的陣型里面,不斷有守衛(wèi)被有目的性的攻擊逼迫著向其他人的位置躲去。 超過一半的敵人已經(jīng)像rou豬一樣被趕進了包圍圈之中。 有不少力量強大而經(jīng)驗豐富的家伙看穿了幽鬼的戰(zhàn)術意圖,完全沒有被引誘 到包圍圈中。 他們的能量強度很明顯已經(jīng)壓倒了和自己對戰(zhàn)的那名殺手,可是無論怎么掙 扎,都無法擺脫那名殺手的糾纏。 小貓就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上,和她交手的那個戰(zhàn)士能量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她的 等級,但這家伙總能在對方爆發(fā)的時候建立起完美的防守姿態(tài),并且在對方試圖 逃跑的剎那進行流暢的攻防轉換。 她施展的攻擊總是恰到好處,如果對手硬扛著攻擊逃竄的話,就一定會受重 傷。 當對方惱羞成怒,想用全能量爆發(fā)的攻擊將她率先擊殺的時候,她又能靈活 的騰挪閃躍著,像走鋼絲一樣在危機邊緣搖搖欲墜,讓自己就是掉不下去。 同樣的戰(zhàn)況發(fā)生在戰(zhàn)場的每一個角落。 當一個殺手成功的把目標逼近包圍圈之后,就會迅速支援那些絆住高級戰(zhàn)士 不放的同伴。 所以像小貓這種戰(zhàn)術位置的家伙,只要支撐隊友來援就足夠了。 幽鬼中負責包圍對方的戰(zhàn)士只有四十個,面對對方突圍的壓力從理論上說并 不小,但潘朵拉和TZ的存在讓所有試圖逃離包圍圈的努力都化為了泡影。 想要在集團戰(zhàn)中突圍,他們就只能依仗高消耗的全能量爆發(fā)才可能豁開一個 逃生的口子。 可是,當他們將自己的爆發(fā)力擺上臺面的時候,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要面對 的是一位零級的怪物。 全能量爆發(fā),又有誰是超級戰(zhàn)士的對手?當我們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心里明 白,幽鬼的戰(zhàn)術已然勢不可擋,勝利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唯獨在戰(zhàn)場的另一側,正上演著一幕高強度的戰(zhàn)斗。 我和梅爾菲斯向那邊靠攏,在距離戰(zhàn)場最近的一棟四層小樓上看到了魯恩希 安。 這家伙亞光黑色的頭發(fā)在黑夜里簡直就是天然的迷彩,要不是他轉過頭來看 了我們一眼,我們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他。 魯恩希安支著他那把銹劍,大大咧咧的坐在瓦片上面,欣賞著面前的大戰(zhàn)。 他這個做派簡直就是看著員工干活的無良老板。 正前方,愛絲彌蕾正和一個強大的戰(zhàn)士打在一起。 令人微微驚訝,那個家伙的能量等級和愛絲彌蕾幾乎不相上下,明顯兩個人 都是以零級的強度在對戰(zhàn)。 「怎么這么悠閑?!」 距離戰(zhàn)場太近,能量爆炸的聲音非常震耳,我只能扯著嗓子對他喊。 「是她非要自己去和那家伙單挑,我可沒轍?!?/br> 魯恩希安攤手道。 「那邊你也撒手不管了?」 我向后面指了指。 「那種雜魚犯不上我出手。我已經(jīng)干掉好幾個頂級高手了,現(xiàn)在歇一歇也是 應該的?!?/br> 他倒是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 梅爾菲斯靠到旁邊,魯恩希安注意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便抬頭和他對 視起來。 「破霜帶人來了,似乎是知道我們的計劃?!?/br> 魯恩希安皺起了眉頭:「他人呢?」 「都死了。」 梅爾菲斯輕描澹寫的扔出了幾個字。 魯恩希安睜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兩下,一時間沒找到措辭。 看著這家伙露出這種神情,我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 「厲害?!?/br> 他最后勉強吐出了一句贊美。 我和梅爾菲斯都忍不住笑了,這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聽過的最高評價了。 幾秒鐘之后,魯恩希安重新開口:「如果破霜是所羅門召過來的,那么他應 該有自信從這個地方逃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到這個地方來,愛絲彌蕾情報中的 人大概是替身之類的存在。我們必須速戰(zhàn)速決,然后重新定位所羅門?!?/br> 梅爾菲斯點頭:「和我想的完全一樣?!?/br> 「一起把那家伙解決吧,你們兩個能量不多,以側面包夾的位置封他逃跑路 線,其他的交給我們兩個?!?/br> 魯恩希安站起來,向愛絲彌蕾那邊湊過去。 「走我的對角線?!?/br> 梅爾菲斯吩咐了我一句,緊跟魯恩希安。 非常簡明的戰(zhàn)術思想,我只要能和梅爾菲斯將對手夾在一條軸內,就能夠起 到充分的作用。 這是以多打少的時候常用的戰(zhàn)術走位,我并不陌生。 感受了一下手里面全新的武器,我也跟了上去。 我飛近戰(zhàn)場,那個和愛絲彌蕾打的不相上下的戰(zhàn)士慢慢在我的視野中變得清 晰起來。 我突然之間想起了他的名字,一股濃厚的情緒勐然間點燃了我的大腦。 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布倫洛農,他曾經(jīng)和小魚一起,在心族領地的火山口處把 我的戰(zhàn)友們一一殺光。 微涼、沙倫、昆利爾……這些人的名字我一個都沒有忘記。 我知道自己可能會在所羅門的地盤遇見他,但卻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隱藏這 么深的零級戰(zhàn)士。 「誰讓你們出手的!?我自己解決??!」 愛絲彌蕾的頭發(fā)在快速的移動下狂舞著,她在看到我們的時候大吼出聲。 「速戰(zhàn)速決,所羅門應該不在這里!」 魯恩希安對她應道,然后逼向布倫洛農。 布倫洛農的臉扭曲成了一個恐怖的表情,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卻被愛 絲彌蕾凝聚出的一枚雷電光球砸在了防護罩上。 狂亂的電漿四散暴起,巨大的推力勐地將布倫洛農擊向身后混亂的戰(zhàn)場。 看來愛絲彌蕾是打定主意不想讓我們插手她的戰(zhàn)斗,她這一下子直接就把對 手打出了我們預先建立的包圍。 另一邊的戰(zhàn)場,幽鬼已經(jīng)把優(yōu)勢擴大到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地步。 當對手只剩下十個人的時候,幽鬼甚至連一個陣亡者都沒出現(xiàn)。 眼見大勢已去的守衛(wèi)紛紛丟下武器示意投降,可是迎接他們的依舊是能量刃 和劍。 在這個時候會心軟的殺手都是不合格的家伙,而且我們也不需要這種檔次的 俘虜。 愛絲彌蕾的劍游弋著紫紅色的銳利光芒,發(fā)起了rou眼幾乎難以看清的勐攻。 布倫洛農咬著牙遞出去的攻擊幾乎全部被愛絲彌蕾視若無物,他很快就吃不 住女孩的進攻壓力,轉為了防守和躲閃的姿態(tài)。 然而愛絲彌蕾早布下了無數(shù)小型風陣,極大的限制了布倫洛農的行動,躲閃 幾乎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之前的對攻也只不過是愛絲彌蕾手下留情的結果,當幽鬼女王全力爆發(fā) 的時候,布倫洛農就只有硬吃攻擊的份了。 在能量的閃光當中,我看到他似乎在大喊著,但已經(jīng)沒人能聽清他在說什么 了。 能量爆炸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愛絲彌蕾就像是要用能量將他一口氣壓死。 魯恩希安勐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急追過去,沖著愛絲彌蕾的身影大喊。 「別殺他!!所羅門的情報還要……」 但是已經(jīng)晚了,魯恩希安的話音還未落,愛絲彌蕾空著的左手就按在了布倫 洛農胸口上。 與此同時,布倫洛農的劍身吐出了一道胳膊粗的能量光柱,它直沖天空,從 視覺死角處直掃愛絲彌蕾的頭部。 我目瞪口呆,愛絲彌蕾這個舉動簡直就是要和對方同歸于盡,兩個人的距離 太近了,發(fā)動致命攻擊的先后順序已經(jīng)不重要了,哪怕布倫洛農先死……事實證 明我還是擔心的有些過頭了,愛絲彌蕾就好像提前預知了一切,脖子恰到好處的 一偏,那道光柱擦著愛絲彌蕾的額角掃過,帶走了幾縷發(fā)絲。 接著是一道奪目的紫紅色從布倫洛農身后爆了出來,那顏色像是被夕陽灼燒 過的云彩。 布倫洛農的身體從空中摔在了地上,我竄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整 個胸腔都被穿透了。 心里面多少有一些壓抑,因為仇恨的怒火已經(jīng)沒有地方發(fā)xiele。 「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我看著從空中降落下來的愛絲彌蕾,「我們還要從他這里掏出所羅門藏身的 情報呢!」 「那種東西可以再弄?!?/br> 愛絲彌蕾的語氣非常惡劣,情緒看起來也非常差。 我想大概是因為她這邊弄錯了情報的原因,使得她很沒面子。 幽鬼的戰(zhàn)士們在觀賞完自己領袖的戰(zhàn)斗以后,紛紛低頭做起了收尾的工作。 一些人開始治療受傷的同伴,另一些人則打掃起了戰(zhàn)場。 潘朵拉和TZ身為高級成員,并沒有做這些瑣事,他們邁步走向我們。 小貓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當她看到灰紅在另一頭安排其他人工作的時候,偷 偷摸摸的躲閃著他的視線,也向我這邊蹭過來。 魯恩希安無奈的嘆著氣,從后面拍了拍愛絲彌蕾的肩膀:「不至于吧,腦子 充血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哼,不用你cao心?!?/br> 愛絲彌蕾甩下一句氣話。 這次行動雖然取得了不錯的戰(zhàn)果,但是最重要的目標卻失蹤了,所以實際上 我們的計劃是失敗的。 不過所羅門所依賴的戰(zhàn)斗力幾乎已經(jīng)被我們全部繳滅,迦施那邊對和第 二軍團的策反工作也已經(jīng)開始實施了,如果唯一的權威所羅門不露面的話,沒有 人能遏制迦施的影響力。 沒有取得最好的結果,這次的戰(zhàn)斗也算是拿出了足以扭轉局面的成績,所以 大家總體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這樣想著,我抬起頭。 就在剎那之間,我看到了一件東西。 旁邊所有的人都和我看到了同一件東西,空氣在瞬間凝固。 魯恩希安的臉色大變,他驚訝的神情,比聽到破霜死在我們手里還要夸張。 愛絲彌蕾的頭發(fā)散亂,她信手將頭發(fā)重新扎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額角的那 張小面具被打碎了,那應該是布倫洛農最后一擊留下的紀念。 我曾經(jīng)以為,那張小巧的面具之下會是一道難以消除的傷疤。 在愛絲彌蕾的額角上,鑲嵌著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的瞳孔像爬行類動物一樣凝成一條細縫,在黑夜中散發(fā)著的微光彷 佛扭曲了周圍的空間。 愛絲彌蕾幾乎是在同時看到了魯恩希安驚訝的臉,她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在那一瞬間,她沒有做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閉上了眼睛,然后將手里的劍豎 了起來。 一切都像是進入了慢動作,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景象。 愛絲彌蕾的劍再次爆出了刺眼的紫紅色,毫不留情的在魯恩希安的胸口劃過。 魯恩希安在那一瞬間似乎聚集起了一道防護罩,但我并不確定。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魯恩希安已經(jīng)被那道能量刃掃了 出去。 他的身體像木偶一樣在空中翻滾,然后砸在地上,鮮血涂紅了一大片地面。 所有人都像石頭一樣僵在了原地,大家都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啊啊啊?。。 ?/br> 我聽到身后傳來潘朵拉撕裂一樣的哭喊,她向魯恩希安沖了過去,能量加速 讓她在地上重重的砸出了一個坑。 然而她彷佛全不在乎,只是顫抖著將魯恩希安攬在懷里。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愛絲彌蕾,又掃視著其他人。 小貓站在那里,和我一樣的不知所措,她無助的顫抖,就像是在害怕什么。 瓦琳娜的眼里全都是絕望一般的了然,她似乎早就知道什么,只是現(xiàn)在才不 得不相信。 就在這個時候,潘朵拉抬起頭。 我看到眼淚在她的面頰上瘋狂的流淌著,她死死的看著愛絲彌蕾,牙齒幾乎 咬碎。 「魔龍之眼為什么在你那里!?」 女孩沖著愛絲彌蕾大吼,喉嚨都嘶啞了。 魔龍之眼,這個詞匯對我來說并不算陌生。 那是瞳族至高的圣器,曾經(jīng)是挽歌從噬族那里偷走了它。 阿紗嘉為了奪回那東西才進入了神都,促成了我們兩個的相遇。 我一直以為那東西是在Drs手里,畢竟當初他們是利用魔龍之眼的 力量才打開了通往暗面的大門。 盡管我對發(fā)生了什么一無所知,但我知道,當它突然暴露在愛絲彌蕾額角的 時候,就像戳破了潘朵拉和魯恩希安眼前濃厚的迷霧,將很多埋藏在過去中的謎 團一一連接了起來。 愛絲彌蕾還沒開口,另一個聲音卻從房頂上響起。 「自然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了,哈哈哈哈!!」 那個漆黑的影子從上方跳了下來,用能量緩緩地在地上撐了一下,然后直起 了身體。 是失蹤了很長時間的毒煙,他像曾經(jīng)一樣,帶著令人作嘔的黏稠笑容,我的 腦子變得一片混亂。 潘朵拉在看到他的時候停止了哭泣,彷佛所有的悲傷都被染成了憤怒。 「一直一直……你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對么?。 ?/br> 她一字一頓的看著愛絲彌蕾。 愛絲彌蕾只是看著她,在她開口回應之前,毒煙先對愛絲彌蕾扔下了一句話。 「怎么?撕破臉了還要手下留情?你不想動手就由我來吧!」 就在他拔劍準備沖向潘朵拉的時候,魯恩希安用手撐起身體,從地上爬了起 來。 毒煙的動作戛然而止。 那是一種本能的恐懼,當他看到魯恩希安沒死的時候,身體馬上就失去了前 沖的勇氣。 魯恩希安全身都被血浸透了,胸口一道深深地傷口幾乎可以見骨。 但是他還是站了起來,在潘朵拉的攙扶之下。 一股能量壓縮在傷口處強行止了血,那是燃墟用過的手段,沒想到魯恩希安 也學會了。 我自己曾經(jīng)試驗過很多次,這種精確的凝聚方式是我完全做不到的。 就在毒煙動作停頓的瞬間,梅爾菲斯勐地拉著我的胳膊向前竄去。 他的動作特別突然,將處在呆滯狀態(tài)的我嚇了一大跳。 在所有人回過神之前,他就帶著我用能量跳躍竄到了魯恩希安和潘朵拉旁邊。 「干……干什么?」 我不知所措的問。 「還看不懂么?」 梅爾菲斯擺出戰(zhàn)斗姿勢面對著身前的幽鬼殺手們,「你以為她為什么那么急 著殺布倫洛農?是為了滅口。把食影者全部安排在基地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破 霜根本就是她叫過來的?!?/br> 「為什么!?」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為了殺我,殺你,殺他們兩個。」 梅爾菲斯指了指魯恩希安和潘朵拉,「只是她沒想到,帶著兩百多人的破霜 也會被我們兩個擊敗,所以才裝模作樣的繼續(xù)執(zhí)行了我們原本的計劃。布倫洛農 完全就是被她坑了,在死之前都沒能說出真相。如果不是布倫洛農最后一擊,她 不知道還要在我們面前演多長時間的戲。她唯一算錯的,就是暴露了魔龍之眼的 存在,所以才會對魯恩希安下死手?!?/br> 「你錯了。」 愛絲彌蕾提著劍一步一步向我們走過來。 「魯恩希安,如果我真要殺你,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那里么?」 魯恩希安按著胸口破裂的傷口,臉上全無血色:「的確。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手下留情?」 「因為我本來就不想殺你。事情到這一步,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如果你之前 乖乖的將組織合并,我們也不需要刀劍相向。將食影者交給我吧,我會讓你和蕾 娜安好的離開?!?/br> 愛絲彌蕾面無表情的陳述著冰冷的語句,一種巨大的陌生感撲面而來。 「然后呢?將食影者完全吞并,你又想要做什么?」 愛絲彌蕾抬頭看著沒有盡頭的黑夜:「回【神都】?!?/br> 「可是撒拉弗連人都……」 「你們忘了么?」 愛絲彌蕾輕笑著,抬起手指指了指額頭上的那只龍眼,「這東西可以開啟通 往瞳族的領域,我并不需要撒拉弗?!?/br> 「你自己回去又有什么意義?」 「誰說我要自己回去?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和所羅門聯(lián)手?只要摧毀初邪的躍 遷門,剩下的人才能和我一起回【神都】。等我把所羅門也殺了,帶著人們回到 【神都】的時候,吃掉食影者的幽鬼就會是世界的王。那個世界的規(guī)則,由我來 定?!?/br> 這大概就是她要殺我的原因了。 我和初邪作為同一立場,擁有著足以左右新人類的權力。 梅爾菲斯自然也會被劃為我們這邊不可分割的部分,那么他也必須死。 魯恩希安的眼睛不住地顫抖:「你瘋了……」 「是你們太愚蠢了。你和水墨都是目光短淺的蠢貨,跟著你們,組織只會走 向被別人所毀滅的結局。想要以驕傲的姿態(tài)活下來,我們就必須成為最強大的那 個存在!」 說到這里,愛絲彌蕾的語氣微微柔軟了下來。 「只有挽歌明白這一點,可是她太軟弱了?!?/br> 魯恩希安將目光轉向毒煙:「他一直都是你安插在食影者里的蛇,對么?」 愛絲彌蕾完全沒有否認,只有毒煙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粗礪笑聲。 「哈哈哈??!對我發(fā)追殺令?如果幽鬼和食影者真的動用整個情報網(wǎng),我怎 么逃得掉?不是女王大人的話,我早就被你們從陰溝里掏出來了?!?/br> 「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魯恩希安看著面前曾經(jīng)和自己親密無間的戀人、同伴、戰(zhàn)友,聲音終于帶上 了殺氣。 「這個世界上我想要的只有一件東西,就是能夠保護自己人的力量。你只要 站到我這里來就好,蕾娜也是?!?/br> 然而這幾句話并沒有打動她面前的男人。 「愛絲彌蕾……水墨到底是怎么死的?!」 魯恩希安終于撕開了冷靜的面紗。 愛絲彌蕾對他冷笑著:「水墨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挽歌竟然背棄了 我……不能站在我這邊的人,沒有讓她活下去的道理。」 這句話終于驗證了我的直覺。 毒煙不是因為無法留手而殺了挽歌,他根本就是在執(zhí)行愛絲彌蕾給他的命令。 愛絲彌蕾的話音未落,身旁就騰起了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 「我要你死??!」 潘朵拉發(fā)出了狂怒的吼聲,火精靈王的詛咒騰起了絲絲的青煙。 「蕾娜?。 ?/br> 魯恩希安伸手去抓她的胳膊,手卻被狠狠地燙了一下。 梅爾菲斯拉著我和魯恩希安急退,血紅火焰以潘朵拉為中心直沖天空。 炙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喉嚨都因為呼吸而變得無比疼痛。 潘朵拉身上的魔兵器鎧甲在幾秒鐘之內就被火焰灼燒成了極端的青白色,連 她腳下的地面都融成了巖漿。 「拔劍!上!」 愛絲彌蕾對身后的幽鬼殺手們下了命令。 殺手們相繼拔出了自己剛剛入鞘的武器。 可是除了TZ和毒煙之外,竟然沒有人向這邊移動。 愛絲彌蕾勐地回頭,望向自己的部下。 那些殺手們也看著她。 有的人站在那里,手里的武器抬起又垂下;有的人邁出了幾步,卻沒能繼續(xù) 前進。 「如果你沒殺施奎因,大概不會是這個局面?!?/br> 魯恩希安對愛絲彌蕾說道。 愛絲彌蕾統(tǒng)治下的幽鬼一直都是重視人情的組織,她自己的作風就決定了這 個組織運行的靈魂。 幽鬼中對魯恩希安和食影者抱著對抗意識的舊部,在聽到挽歌死于她手的時 候,一時間根本無法為她而舉劍;而以灰紅為首的、和食影者并沒有仇恨的新晉 成員,早已和我們產生了難以忽視的羈絆。 我看到小貓咬著牙舉起手里的短刀,能量因為情緒的波動而不受控制的四下 溢出。 她看看我,又看看愛絲彌蕾,上下牙關不住地碰在一起,全身如蟻噬。 洛奇用左手抓著自己拿刀的手腕,指甲深深地陷入了rou里。 灰紅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他沒有動,他身后的人們也沒有動。 唯獨TZ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堅定地站在愛絲彌蕾的背后,將雙刀握在了手 中。 一個看起來如同木偶一樣的男人,在這個時候的動作詮釋了他內心的一切。 倘若是魯恩希安和愛絲彌蕾的身份對調,食影者在自己首領的命令下是絕對 不會猶豫的。 因為食影者的人不喜歡做價值判斷,他們只在乎自己做的事情符不符合組織 和自己的利益。 這兩者對食影者來說恰恰是統(tǒng)一的。 這也正說明,魯恩希安無論如何都不會像愛絲彌蕾一樣做出將自己意志凌駕 于所有人之上的事情。 很可惜,這種分歧最終把我們引上了無法回頭的道路。 潘朵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軀里噴涌的火舌將她的身影完全遮蔽, 并在她沖向愛絲彌蕾的時候留下了一道焰龍。 愛絲彌蕾微微側身,她抬起手,身體周圍涌動的能量飛快的聚向手掌,一道 一米粗的巨大能量光柱噴涌而出。 這股能量噴泉正面砸中潘朵拉燃燒著的身形,無可悖逆的止住了她前沖的勢 頭。 大片的火焰在能量的沖擊下四散飛濺,能量震動引得地面不斷發(fā)抖,像是突 如其來的地震。 愛絲彌蕾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消耗明顯比潘朵拉要多得多,可她仍然輕而易舉的 跟上了潘朵拉的能量強度。 兩股強大能量的對峙之中,潘朵拉開始還能勉強一點一點的前進,可五秒鐘 之后她就只能苦苦支撐了。 又過了讓人神經(jīng)緊繃的五秒,愛絲彌蕾的能量光柱爆發(fā)出了更強的光芒,將 潘朵拉勐地推了回去。 潘朵拉的雙腿在地上割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幾乎被推回到她沖過來之前所 站的位置。 女孩身上的火焰已經(jīng)被吹飛了大半,她全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 是受了傷。 「蕾娜,不要自討苦吃。」 愛絲彌蕾垂下手,「如果足夠聰明,就聽我的,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掌控火 精靈王詛咒的程度還沒能趕上挽歌,不可能是我的對手?!?/br> 潘朵拉牙關都在打戰(zhàn):「你……你……沒有資格提挽歌的名字!!」 愛絲彌蕾看著她,露出了殘酷的冷笑:「那就來吧,我成全你?!?/br> 就在這個時候,梅爾菲斯突然動了。 他沒有沖向任何人,而是躍向了某個方向,將魔力向地面注入著開始畫陣。 這家伙冷靜的像是鐵做的,在劇變之下根本沒有在意口舌之爭或者轉圜的可 能性。 既然選擇要做敵人,那就以敵人的身份,窮盡一切手段取勝,在這點上他從 來就沒有猶豫過。 如果說魯恩希安和潘朵拉的戰(zhàn)意是被情緒支配下的發(fā)泄,那梅爾菲斯的舉動 則把局直接轉到了毫無妥協(xié)機會的死斗。 這正合我意,因為在毒煙出現(xiàn)的時候,和他站在一邊人就已經(jīng)全部要和我分 個你死我活。 我和梅爾菲斯在這點上,算是心意相通。 「毒煙?。裕?!」 愛絲彌蕾大聲喊了同伴的名字,示意他們阻止梅爾菲斯結陣。 在她出聲之前,我已經(jīng)按捺了很久。 當毒煙的名字響起的瞬間,我就直接沖向了屬于自己目標。 「軀蝕,契約裝甲??!」 毒煙做了最謹慎的選擇,當他全身都被黑色的液滴覆蓋之后,才提著劍迎向 了我。 而另一邊,魯恩希安則擋在了TZ的路線上。 他在梅爾菲斯行動的時候終于明白,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無法以別的方式結束了。 過往的情感、羈絆和溫柔,已經(jīng)全部散落,很多很多答桉也許再也沒有重見 天日之時。 因為能給與答桉的人和需要答桉的人,總有一者要在這里死去。 潘朵拉在大聲念咒,但是在強大的能量加速過程中我的聽覺已經(jīng)無法分辨她 在說些什么。 那應該是釋放魔兵器力量的咒語,因為在飛行中我看到火精靈王詛咒的樣子 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背后傳來了新的熱浪,但我已無暇分辨,因為毒煙已經(jīng)和我近在咫尺。 「破霜和他的狗腿子們都敗在你們兩個手里,這只能說是一個奇跡?!?/br> 毒煙在和我短兵相接的時候扔出了一句評語。 我沒有和他交談,而是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和梅爾菲斯一樣冷靜的心態(tài),盡可 能快的把自己的攻擊遞了過去。 毒煙的劍技和他的身份是相稱的,我無法在短時間內從劍招上占得任何便宜。 「你知道么,愛絲彌蕾的RK掌握著這片地區(qū)的所有狀況。當她發(fā)現(xiàn)Dr s殺手團敗退的時候,一定氣得發(fā)瘋,恨不得親手把你撕了吧?哈哈哈哈!!所以你最好感謝我的仁慈,讓你能抱著一絲復仇的希望,和我交手?!?/br> 毒煙喋喋不休的在聒噪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慢。 「閉上你的臭嘴?。 ?/br> 我怒吼,將越來越多的能量用在了手臂的局部加速上面。 戰(zhàn)斗時的交談是非常容易分散注意力的行為,毒煙一直說話肯定有別的目的 ,可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攻擊更加的犀利,以奪取他說話的精力。 毒煙一直在陰沉的笑,那笑容讓人從骨頭里發(fā)癢。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須全力阻止他靠近畫陣的梅爾菲斯的時候,他卻根本沒有 按我的預想出牌。 我們兩個的武器相互碰撞了十數(shù)次之后,我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能量的強度 已經(jīng)跟不上了。 還沒等我改變策略,毒煙的經(jīng)過加強的能量沖擊就來了。 他將附著了能量加護的武器橫輪過來,完全忽略了我借機對他打出的能量彈 攻擊,直掃我的身側。 這種大開大合的攻擊不可能破開我的防御,但他經(jīng)過能量加護的武器使得攻 擊半徑長了幾乎一倍。 我無法躲閃,只能用劍生擋了這一擊。 我就像棒球一樣被毒煙掃了出去。 我在空中剛剛調整好身體姿態(tài),他沖過來又是同樣的一擊。 這一次我飛的更遠,一直到了莊園背面的海崖外面,腳下只剩下了咆哮的海 水。 這讓我有些奇怪,因為這種高能量的攻擊在無法造成傷害的情況下是沒有意 義的行為。 不過當毒煙緩緩飛近的時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那幾個殺招,應該在和破霜戰(zhàn)斗的時候用光了吧?」 他獰笑著說。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那時候你就在旁邊么?為什么沒有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