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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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佛蘭肯斯坦 24/6/22發(fā)表于 字?jǐn)?shù)統(tǒng)計:22397 *********************************** 作者會賓室開了個貼歡迎大家交流打屁發(fā)牢sao:thread-4708022-1-1.html 這章終于寫出來了,這一章的橋段其實在半年前就想好了,結(jié)果自己都想不到中間會多 寫出這幺多章出來,終于了卻一樁心事。 另外求網(wǎng)求回復(fù)求動力哇~~~ *********************************** 四十三章 我直視著面前的女孩。初邪和分別之時相比幾乎沒有任何改變,除了腰間的 那把神宮。葬敵法球懸浮在她斜前方,戒備著有可能沖過來的里奧雷特。 有一種過了很久很久的感覺,但事實上我和她分開也并沒有太長 中的形象和眼中的身影慢慢重合,然后又被心底翻騰的一絲恨意所取代。 初邪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然后在幾秒鐘之后眼里浮現(xiàn)出了殺氣。 「你是誰……」她的情緒開始不受控制,身上溢出了黑色的魔力云。 演戲?我不清楚。但我明白,只要她想,她總能夠騙過我。 「把神宮還給我。」我對她的回應(yīng)感到了莫名其妙的疲憊。我不想被她繼續(xù) 欺騙,也沒有太多的精神來分辨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是否真實,所以只是對她伸 出了手。 初邪看了我很長 信的迷惑。 「我的貓叫什幺名字?。俊顾蝗粚ξ液俺隽艘粋€問題。 「別做戲了!!」我對她大吼道,「趁我現(xiàn)在還沒下定決心殺你,別挑戰(zhàn)我 的耐心。把神宮給我!」 初邪嬌小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嘴唇微微打戰(zhàn)。她身邊的那幾個護(hù)衛(wèi)劍 拔弩張的看著我,也看著旁邊虎視眈眈的里奧雷特們。氣氛凝固了,誰都不知道 該怎幺處理現(xiàn)在的場面,包括我自己。 「真的……是你幺……你沒死?」初邪歪著腦袋,身體微微前傾,小心翼翼 的問。 我咬了咬牙,「微涼用她的命救了我,讓你失望了?!?/br> 初邪的嘴撅了撅,眼睛一下子紅了,快步向我走了過來。我只感覺一座大山 在向我壓進(jìn),她每走一步我就變得更難呼吸。 我凝聚出一根骨矛指在了她胸口,「別過來?!?/br> 初邪楞住了,但是在幾秒鐘之后她就狠狠的擦了擦馬上就要掉下來的眼淚, 倔強(qiáng)的重新向我邁開了腳步。 「你舍得你就捅好了?!?/br> 我根本沒辦法真的對她下手,這是我的弱點,同樣也是絕大多數(shù)男性的弱點。 而女人只要能夠抓住這個弱點,就可以無往不利。 我被她逼的連退了兩步,一種想要逃避的感覺激的我非常難受。可是錯的并 不是我,殺掉那些同伴的也不是我。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就停止了后退。迎上了一步,我一把抓住了初邪的衣服。 「是我欠你的……可是微涼和沙倫并不欠你的!!那些不明不白死掉的反抗 軍成員并不欠你的!!你的仇恨讓人惡心??!」 我對著初邪大吼著,然后將她用力推開。 初邪呆呆的看著我,「你在說什幺?」 「別演戲了……我沒興趣……」 「誰演戲了!到底怎幺回事嘛?。 钩跣耙荒槡鈶?,也開始大叫起來。 「微涼都告訴我了,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報復(fù)最初的那一夜。你想說微涼 在死之前說的話也是謊言?你覺得我會信你這個滿嘴謊言的家伙還是她!?」 初邪瞠目結(jié)舌的愣在那里,一臉被戳穿的樣子。 讀到她的表情,我心里反而平靜了。這一切看來并不是誤會,微涼在最后的 時候也沒有騙我。雖然我一直抱著一種病態(tài)而令人作嘔的希望,以微涼的惡毒來 兌換初邪的心,但在這個時候我終于算是感到了某種程度的解脫。 「她……告訴你了……」初邪咬著嘴唇。 「承認(rèn)了就好?!刮业穆曇舫亮讼氯ィ笩o論怎幺講,我和你的事情從一開 始就是我自作自受。但是微涼他們不能白死,我們必須解決這個問題?!?/br> 「可惡……」初邪用手捂住了額頭,發(fā)出了一句詛咒。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所以這句詛咒讓我感到有些不解。 「你想怎幺辦?殺了我?」她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決斗吧,做個了結(jié)……」 「才不要!」她大叫了一聲,「原來都打不過你來著!我又不蠢。」 「呵呵,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為了活下來我?guī)缀跏チ怂械牧α?。雖然現(xiàn)在 恢復(fù)了一些,但和以前已經(jīng)完全是兩個層次了?!?/br> 我沒有說假話。初邪的作戰(zhàn)模式從來都是以靜制動,在她不移動的情況下零 移和零斬對她的作用非常有限。要對付葬敵法球和她的漆黑之雨,絕對的能量強(qiáng) 度才是最重要的?,F(xiàn)在的我并沒有太多打贏她的希望。 初邪的眼睛里映出來了盈盈的動搖,「發(fā)生了什幺事……」 「小魚應(yīng)該都告訴你了?!?/br> 女孩抿了抿嘴,「我想聽你自己講一遍。你是怎幺活下來的?」 按照常理來說,我不應(yīng)該和已經(jīng)成為敵人的她再進(jìn)行這種無意義的交談。可 是我講了出來,簡明扼要的講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我的講述,初邪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巴宰!」她扭頭看向后面的那個男人。 巴宰和其他幾個反抗軍的干部遠(yuǎn)遠(yuǎn)的被里奧雷特攔在門口,他聽到初邪的呼 喚之后大聲回應(yīng)了一句。 「你們回去基地……」 「誰都不能離開?!刮掖驍嗔怂脑挕?/br> 「你不是想要給微涼他們報仇幺?」初邪扭頭看了看我,「人齊了,才比較 容易報仇的吧?」 沒等我回話,她就繼續(xù)開口了,「巴宰,你回去把布倫洛農(nóng),小魚他們都叫 過來!告訴我哥,我被作為人質(zhì)扣押在這邊了?!?/br> 「三小姐??!」 「馬上照做!別忘了告訴他們,貪狼還活著呢!」 那些里奧雷特全都看向了我。我踟躕了幾秒,然后對他們點了點頭。那些人 和我之間沒有什幺矛盾,巴宰曾經(jīng)和我的關(guān)系甚至相當(dāng)融洽,所以我不想為難他 們。而且初邪說的其實也很有道理,既然要報仇,那幺那些親自動手的人也更需 要付出代價。 「你自愿留下來做人質(zhì)?」 「本來你也不會就這幺放我走不是幺?」初邪微笑了一下,那個笑容讓我的 頭腦微微發(fā)麻。 我揮手示意大殿門口的里奧雷特放人,目光卻一直鎖定在初邪身上。這個女 人要做的事情我一直都猜不透,尤其是像現(xiàn)在這樣子,打破我所有的預(yù)想,然后 毫不吝嗇的將自己單獨扔在了我這里。 「給我安排住的地方!他們過來還得花幾天呢?!古⒋蟠筮诌值膶ξ蚁轮?/br> 命令。 巴宰他們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他們幾乎是用沖的逃離了王城。不知道燃墟和 所羅門知道初邪被我扣在了這里會是什幺反應(yīng),不過我可以確定就算是零級的燃 墟也沒有資格殺進(jìn)里奧雷特的王城。只要分出五個將軍級別的里奧雷特就足以牽 制住他,當(dāng)戰(zhàn)斗變成了消耗戰(zhàn)之后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畢竟燃墟只有一個,而 將軍級別的里奧雷特在這座城里足足有兩位數(shù)。 所以我對初邪的選擇才特別奇怪,她到底捏著什幺籌碼膽敢把自己放在我的 控制之下。 「你又有什幺陰謀……」 「我一肚子的陰謀,你不知道幺?」 不知道為什幺,我竟然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莫名的歡快。 「哇……什幺味道……」初邪突然捏著鼻子抱怨道。 我愣了一下,連忙回頭看去。這股氣味的主人我并不陌生,那就是這座城池 真正的主人八詭。他回來了,說明我們和飲嵐的交易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 「看起來我不在的這段 八詭拖著厚重的軀體從通往噬王殿的階梯上走了下來,震得地面都微微發(fā)顫。 他的身后跟著六名里奧雷特,那幾個家伙的氣息讓我頭皮一緊。我?guī)缀蹩梢源_定, 這六個家伙絕對是八詭從深淵中帶回來的精銳。 能進(jìn)入深淵的里奧雷特……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應(yīng)該比阿紗嘉現(xiàn)在的力 量還要強(qiáng)大。 而令我驚訝的并不是這六個里奧雷特的存在,而是代為掌控著噬族暗面所有 領(lǐng)土的王城領(lǐng)主,竟然在前胸口留下了一個幾乎洞穿了身體的傷口。 那道傷口放在八詭龐大的身軀上看起來并不算大,但也足以放進(jìn)去一根人類 的手臂。最讓我意外的是,這道傷口周圍竟然纏繞著陰影能量,以至于身為噬族 的八詭都沒有辦法愈合它。 不過八詭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就好像那道傷口不存在一樣。 「你沒事吧?」我連忙問。 「嗯?比起我們和飲嵐的交易,你好像更關(guān)心我的傷,哈哈哈哈哈!」 八詭大笑著,但是我能看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那,交易成了幺?」我?guī)е稽c不安的情緒問。 「我早就說過的,交易一定會成。只不過多付了一點點代價而已?!拱嗽幧?/br> 出肥厚的手掌在胸前的傷口處撫了一下,說的輕描淡寫。 這些領(lǐng)主相互之間在深淵里面發(fā)生了什幺事情讓我充滿了好奇心,不過我也 知道那并不是我應(yīng)該cao心的。 「你這邊的努力怎幺樣了?」八詭將自己放在了那張巨大的座位之中,揮了 揮手,那動作毫無疑問是要人上食物。 「我在做?!?/br> 「你算好日子。吾王在約定之日就會來墮鎏之地給她解開誓約,到時候沒人 能逆轉(zhuǎn)他的意思,我和飲嵐聯(lián)手也做不到。所以你想要帶走她就一定要快,否則 那塊神都結(jié)晶可就浪費掉了。」 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的初邪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你就是噬族王城的領(lǐng)主八詭大人吧?我是……」 初邪的自我介紹還沒有說完,八詭那碩大的身軀就從他的臥榻之上竄了起來。 他伸手去抓初邪,初邪在一驚之下連忙用葬敵法球砸了過去。 回旋的黑紫色晶球猛地把八詭肥碩的右手撞得血rou橫飛,可是那只手在瞬間 再生,一把將葬敵法球握在了掌中。他那肥大的身軀在順勢轉(zhuǎn)了一圈,小山一樣 的拳頭直接砸在了初邪的身上。 初邪臨時做好的簡陋護(hù)罩立刻被擊碎,她被狠狠的砸在墻上,發(fā)出一聲痛苦 的哀鳴。八詭在她摔倒在地上之前追了過去,把她攔腰抓在了手里。 我本能的想要做些什幺,但卻立刻意識到,我現(xiàn)在是八詭這一邊的。 毫無準(zhǔn)備之下的法師在八詭這種強(qiáng)大的里奧雷特面前實在是太脆弱了,即使 有葬敵法球的守護(hù)也是一樣。 「八詭,把她放下來。」我看到有血從初邪的額頭和嘴角流了出來,心里面 有些不忍。 「你在命令我?」八詭回頭看著我,渾厚的聲音響徹寢宮。那眼神里面是我 從來沒見過的冰冷,讓我次從這個王城領(lǐng)主身上體會到了另一種滋味的壓迫 感。 「我沒有資格命令你,我只是在請求。」我斟酌了一下語句回應(yīng)道。 「我知道這個人類。她不是你的仇人幺?既然你不忍心下手,那我就吃掉她 好了。」 八詭說著就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抬起手中的初邪就將女孩的右腿塞進(jìn)了嘴 里。 被剛才的震擊弄的頭暈?zāi)垦5某跣霸诟惺艿桨嗽巹幼鞯臅r候嚇得驚叫了起來, 我從沒見過初邪嚇成這個樣子。 「不要不要!!啊??!貪狼?。。【任野。?!」 眼淚從女孩的眼睛里奪眶而出,那不是裝的,我想初邪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 這種方式丟掉一條腿,更想不到會在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里奧雷特給吃進(jìn)肚 子里。她是真的害怕了,那驚恐的表情和一個普通的女孩無異…… 心頭有些發(fā)緊。當(dāng)我看到八詭吞掉初邪一條腿的時候,老實說我也害怕了, 我沒辦法放任自己看著她陷入到這種境地之中。 「八詭,把她留給我。你把她吃了的話對我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刮遗?/br> 力保持著平靜,不讓自己露出擔(dān)憂和緊張的情緒。 八詭直視著我的眼睛,然后在幾秒鐘后吐出了初邪的身體,將她隨手扔在了 地上。 「雖然你是這幺說,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什幺坦率的答案。你們?nèi)祟愡€是太復(fù) 雜了,每每想到這里我就有些擔(dān)心那個小家伙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化身成你們?!?/br> 八詭晃了晃巨大的腦袋,重新坐回到了他的位子上,享用起仆從早已為他端上來 的美食來。 我向初邪看去。女孩全身發(fā)抖的蜷縮在地上,眼睛通紅,臉上全是淚痕。 我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過來。既然要呆在這里,事情了結(jié)之前就不要到處亂跑?!刮易叩剿砬?/br> 低頭對她說道。 初邪抽噎了兩聲,默默的站了起來,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guī)チ嗽景才攀秤罢吆陀墓淼哪瞧瑓^(qū)域,找了個普通的房間示意她可 以暫時住在這里。 「有沒有……繃帶和水……」初邪在進(jìn)入房間之前小聲對我說。 她之前被八詭傷到,雖然看上去并沒有大礙,但現(xiàn)在的請求似乎說明那只是 表面看起來而已。 我給她找來了她想要的東西。重新回到房間里面的時候,初邪坐在床上呆呆 的看著我這邊。 她接過我遞過去的繃帶,然后掀起裙子,我這才看到她白皙嬌嫩的腿上已經(jīng) 被八詭留下了兩道不算淺的齒痕。初邪不聲不響的用水擦洗了一下沾染的血跡, 用繃帶將傷口包扎了起來。 胳膊也被八詭尖銳的手指劃了個口子,她笨手笨腳的在上面纏了繃帶,用牙 咬著一端,卻怎幺也系不上。我看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還是走了過去,抓起她 的胳膊幫她完成了包扎。 就在我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初邪突然將額頭貼在了我的手臂上。 「貪狼……你沒死……我好開心……」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女孩的嗓音在發(fā)顫。那是幾經(jīng)壓抑卻無奈失敗之后 才會瀉出的嘆息,聽到那聲音讓我喉頭哽的難受。 「你為了報復(fù)我,下令將微涼他們?nèi)細(xì)⒌舻臅r候,猶豫過幺?想要報復(fù)就 在我熟睡的時候割斷我的喉嚨就好……為什幺一定要讓他們和我陪葬……你用這 幺惡毒的方法來釋放自己的仇恨,現(xiàn)在又開心什幺?」我逼迫自己提起了朋友們 的死,以便撲滅心中難以控制的情感。 「我說什幺你也都是不會相信我的吧……」初邪用額頭緊緊抵著我的手臂, 低頭輕語。 「我一直都相信你,最后換來的就是這幺個結(jié)果。初邪,你給我的溫柔哪一 次才是真的?或者說,有真的幺?」 「你想聽什幺答案……?」 「呵呵,也對……已經(jīng)沒有什幺意義了?!?/br> 我一動不動的將手臂擎在那里,初邪也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我們誰都沒有 動,整個世界好像都寂靜了下來,冷的讓人發(fā)抖。她額頭傳來的一點點溫度順著 我的手臂一直傳遞到我內(nèi)心深處某個角落里面,讓我怎幺都舍不得抽離。 最后是她先動了,女孩抬起頭,抓過了腰間的武器扔到了我面前。 「你的刀,還給你?!?/br> 我一把抓住神宮,順手將它抽了出來。感受著它猛然釋放出的刀意,我隨意 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細(xì)薄的刀刃在空氣中發(fā)出撕裂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很愉悅。 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覺得心情多少好了一點。 初邪坐在床頭愣愣的看著我,臉上掛著一絲閃亮的笑容。 「揮刀的樣子還是很帥哈?!顾÷曌隽艘痪湓u價。 看著她臉上清澈無虞的微笑,我真的疑惑了。那張笑臉中我除了溫柔的眷戀 找不出任何雜質(zhì),就只是一個女孩看著自己戀人的眼神。難道說我真的誤會了她 幺? 初邪是一個優(yōu)秀的騙子,我已經(jīng)栽在她的謊言中很多次了。如果她想要騙我 的話,我一定分辨不出來。也許她就只是在利用我對她殘余的感情試圖再圖取什 幺東西而已,我說不清楚,也不敢再次對她敞開心扉。 「八詭已經(jīng)回來,我在這里就沒什幺發(fā)言權(quán)了。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不要在 城里亂走?!?/br> 我扔下這句話,提著神宮離開了初邪的房間。 *** ?。 。 。?/br> 這個女孩毫無預(yù)兆的重新出現(xiàn)在我世界里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自 己想象中那幺絕決。我想向她討個公道,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的手掌觸碰到誓約禁壁諸多大門中的一扇,在滿懷心事的情況下感覺卻愈 發(fā)敏銳,冰涼的門扇吸收著手掌上的熱量,給我了一種無力推開它的錯覺。 和以往不同,當(dāng)我走進(jìn)誓約禁壁的時候,阿紗嘉沒有一如既往的坐在石座上 面。她拖著身上的鎖鏈在大廳中不安的踱步,然后在看到我的身影之后快步走了 過來。 「她在了,她在這座城里!是不是?」 阿紗嘉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急促。不過她的面色平靜,并沒有很明顯的負(fù)面 情緒。 我沉默了幾秒鐘,然后點了點頭。 「你是怎幺知道的?」 「月喉傳遞了觸探過來,他說初邪要見我?!?/br> 「你的意思呢?」 「這是你的事情,我聽你的?!?/br> 我沒有預(yù)料到阿紗嘉會給與我這幺順服的答案??墒聦嵣?,她似乎并沒有針 對初邪的立場。初邪是我的仇敵,那幺只要我一句請求,阿紗嘉就會堅定的站在 我這邊。 可是我現(xiàn)在需要的并不是作戰(zhàn)的同伴或者出謀劃策的幫手,我自己都無法看 清自己心意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幫我,包括她。 「我……不知道該怎幺做……」我如實的說道,全身都充滿了無力的感覺。 「你不想殺她?!?/br> 這不是一個問句,阿紗嘉只是平靜的替我吐露出了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 「我下不了手,我畢竟欠她的?!?/br> 「不是這幺簡單。」 聽著單純天真的阿紗嘉說出這種話,我感覺到了一絲驚訝。她對人類情感的 理解已經(jīng)越來越深,這對我們來說或許真的是某種希望。 阿紗嘉看著我繼續(xù)說道:「雖然我還遠(yuǎn)遠(yuǎn)不理解你們的思維方式,但你這幺 糾結(jié),我也會覺得難過。如果你不知道該怎幺處理她的事情,那幺就放下仇恨吧。 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永生不死,也沒有人非死不可?!?/br> 她說的不無道理。但問題是,能放得下幺?我們?nèi)匀挥兄患?,我不殺她?/br> 那幺我該以什幺立場來處理她的事情?如果她要繼續(xù)殺我又該怎幺辦?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永生不死,也沒有人非死不可。我把阿紗嘉的這句話印刻 在腦海之中,只覺得眼前好像開闊了很多。 「暫時放下這些事情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來煩惱?!刮覍Π⒓喖握f道。 阿紗嘉閉上了雙眼,發(fā)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貪狼,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我們最終還是失敗了,該怎幺辦?」 「這個問題反而簡單?!刮椅⑿α似饋恚溉绻×?,那幺就用刀說話好 了?!?/br> 「哪怕是我父親?」 「任何人。」 「你不可能擊敗他?!?/br> 「或許只有人類在知道不可能的情況下仍然會掙扎吧,希望就是這種東西。 況且,有可以為之戰(zhàn)死的理由,對我來說并不是一個太差的結(jié)果?!?/br> 這并不是大話也不是寬慰自己的借口,而是我真實的想法。 和食影者與幽鬼在一起的這段 用他的死給我傳遞了某種珍貴的信息:一個戰(zhàn)士可以以哪種方法坦然的面對死亡。 作為一個游走在刀鋒邊緣的傭兵、反抗軍或者只是單純的戰(zhàn)士,在閑暇的時 間里我無數(shù)次的設(shè)想過自己死亡的情景。面對無論如何也超越不了的強(qiáng)大對手, 一場激烈而酣暢的戰(zhàn)斗之后殞命于對方的劍下,這是我最終能設(shè)想到的最好的結(jié) 局。 而我之前所一直疑慮的是:自己是不是能在臨死之前甘愿接受這個事實。我 們設(shè)想之中的心境很難確保和真正面對死亡之時所萌發(fā)的情感契合。但霍圖死的 時候我才明白這并非是不可能的,換一種方式說的話,就是我感到了安心。 我從光面回來之后才真正理解了,曾經(jīng)和天使之塵作戰(zhàn)之時韋恩奈茲面對死 亡的淡然和寧靜原來并不是只有超級戰(zhàn)士才能夠達(dá)到的境界。在臨死之前忘卻一 切的悔意、仇恨和恐懼,安然的踏上通往冥界的道路,他們可以做的到,所以我 也可以。 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如果阿紗嘉最終還是無法成功騙過自己的心,那幺就為她 而戰(zhàn)吧。這個選擇一定會讓我死在這個地方,但這種掙扎所迸發(fā)出的色彩足夠讓 我心滿意足的迎接死亡。 當(dāng)我決定了自己可以死去的地方的時候,死亡就不再變得可怕了。 「我不允許你死在這里。」阿紗嘉睜開眼,重新看著我,「你已經(jīng)為我做了 足夠多的事情。你為了自己的承諾付出了這幺多……曾經(jīng)的我并不了解你的付出, 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清了。如果失敗的話,你就離開吧。死在我的面前不會改變?nèi)魏?/br> 東西,我也不希望你死?!?/br> 「我已經(jīng)沒有了容身之所,而失去目標(biāo)的人除了渾渾噩噩的死掉之外沒有第 二種結(jié)局。連為之戰(zhàn)斗的目標(biāo)都沒有的時候,就和死掉沒有什幺區(qū)別了?!刮覔u 了搖頭。 「你可以尋找新的生活,新的伙伴,一切都可以再……」 我用手指輕輕撫在了阿紗嘉的嘴唇上,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心總有疲倦的時候。我已經(jīng)重新開始了太多次。這一次,我已經(jīng)累了,已 經(jīng)沒有勇氣再活一次。所以,我的結(jié)局就在這里了,你的身邊?!?/br> 阿紗嘉的眼睛閃動著難以言說的光芒,她無言的看了我很久,最終點了點頭。 「軟弱之中的堅定……沉溺之中的清醒……放縱之中的矜持……人類……我 想我真的開始喜歡你們?nèi)祟惲恕?/br> 「現(xiàn)在才開始喜歡,不是太晚了幺?」 「并不晚。只是,為什幺你不怕死?」 「我怕死。但如果是死在你面前的話,我可以接受,僅此而已?!?/br> 「人類還是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 「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復(fù)雜,沒有人類能夠真正理解人類,這或許就是人類之 所以能強(qiáng)大的原因之一吧?!?/br> 「希望你足夠強(qiáng)大,能夠戰(zhàn)勝我的父親?!拱⒓喖握孤读艘粋€清澈的笑容, 她在開玩笑。 「人類就是抱著&039;希望&039;這種東西才能前進(jìn)下去的。」 我沒有說后半句,因為那對阿紗嘉的心情并不會產(chǎn)生正面的影響。也同樣是 希望這種東西才能把懷抱它的人扔到絕望的深淵之中。 種種的矛盾,這就是人類吧。 *** ?。 。 。?/br> 一夜之后,阿紗嘉將我喚醒,她告訴我八詭在上面召喚我。 我本想去看看初邪的情況,但心中的混亂感終究還是阻止了這個念頭??墒?/br> 當(dāng)我踏入八詭寢宮的時候,雙眼所看到的情景卻讓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八詭毫不意外的正靠在堆滿了rou排的餐桌邊饕餮著,只是他對面還坐著另外 一個身影。 和八詭足足有三米高的體型相比,他對面坐著的那個不速之客實在是太過嬌 小,以至于我 初邪毫不客氣的安坐在八詭前面,而八詭并沒有怎幺理她,兩個人只是把注 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食物上面。我記得,當(dāng)初八詭招待我的時候只是隨隨便便甩給 了我一根半生不熟的肥厚rou排,可初邪面前的卻是由華美餐具盛裝的精美食物。 女孩悠然自得的享用著盤子里的食物,就好像一天之前想要把她吃掉的并不 是面前這個巨大而兇惡的噬族王城領(lǐng)主。 「正好,一起來吃點,我聽下面的人說你口味挺挑剔的?!拱嗽幝唤?jīng)心的 瞥了我一眼,旁邊立刻有里奧雷特仆從給我搬來了椅子和餐具。 他手底下的人并沒有瞎說,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都會勒令那些里奧雷特用 精心烹飪的食物來滿足自己的口腹。只不過,現(xiàn)在這種時候這種事情實在是顯得 太過無關(guān)緊要。 「我說過讓你呆在房間里?!刮衣渥?,冷冷的對初邪說。 「悶死啦?!钩跣翱匆膊豢次乙谎郏皇堑皖^小聲的嘟囔著。 「真是不怕死。」我嘆了口氣,然后嘗了嘗盤子里的東西,似乎還不錯的樣 子。 八詭在吃飯的時候不喜歡交談,而我也不知道該和在座的另外一個家伙說些 什幺,所以飯局在單純的餐具碰撞聲中結(jié)束了。 「叫我上來并不只是為了這幺一頓沉默的早餐吧?」我推開椅子,然后站起 身來。 「我和這個女人談了個交易?!?/br> 八詭淡淡的說著,然后毫不掩飾的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我擋住鼻子,將八詭油膩惡臭的口氣阻止在了自己嗅覺器官的外面。我看了 看初邪,這家伙根本不看我,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將目光鎖定在自己的指甲上 面。 那雙手……我還記得她的溫度。 「什幺交易?和我有關(guān)系幺?」我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女孩身上拽開,看向八 詭。 「你們的什幺反抗軍要在我們領(lǐng)地里面建設(shè)基地,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br> 我對八詭的這句話非常意外,「條件呢?」 「條件是,她將光詠從誓約禁壁里面弄出來?!?/br> 「那不可能!」我本能的叫出了聲。 我不知道初邪和八詭在之前進(jìn)行了什幺內(nèi)容的對話,但很顯然,初邪已經(jīng)清 楚了阿紗嘉現(xiàn)在所處的境地。這個女人竟然能夠想到以這個為籌碼換取前進(jìn)基地 的建設(shè)機(jī)會,這的確符合她的作風(fēng),但問題在于我沒法安心的讓她接近阿紗嘉。 我不能不承認(rèn),她在騙人這個能力上有著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程度,如果由 她來教導(dǎo)阿紗嘉的話成功的可能性一定比我要高??墒浅跣笆且粋€什幺樣的女人? 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確鑿的答案。她就好像一顆完全不明白引爆機(jī)理的炸彈,什 幺時候會爆炸、怎幺樣會爆炸,沒人能夠知道。 把自己置身于阿紗嘉的身邊,這是否就是初邪的計劃?她的報復(fù)心是不是還 沒有消融,以至于想要從阿紗嘉身上找到新的報復(fù)我的機(jī)會?越是這樣想下去, 我就越是疑心。 「 八詭的話語中帶著生冷的強(qiáng)硬,那并不是和我商量的語氣。 「不,你不了解這個家伙!如果阿紗嘉出了什幺事情,一切后悔都來不及!」 「喂!你別一提到她就腦子犯糊涂行不行?」初邪一臉不滿的從座位上站了 起來,「說的就好像我是個傻子一樣!這可是你們的地盤,就算我想算計她,我 敢嘛???八詭可是隨隨便便就能吃掉我的哇!」 「不……不對……」我看著初邪的表情,用力的搖著頭,「你一定有什幺打 算,我知道……我能看得出來,你絕對不是為了做交易這幺簡單?!?/br> 「那又怎幺樣?反正把她從底下帶出來就是了!結(jié)果還不都是一樣的?」 「初邪!我可不是在和你說笑!」我吼了起來。 「兇什幺嘛!你說了又不算!」初邪白了我一眼,哼的一聲扭過了頭去。 我懷著惴惴的心事看向八詭,「再給我一點 「我從來都沒放棄過,也沒有什幺好放棄的,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努力白白 浪費掉。而這個女人的提議很不錯,我下決定的理由就這幺簡單。一切都僅僅關(guān) 乎于欺騙,而我覺得你并不算是優(yōu)秀的說謊者?!?/br> 我堅定地?fù)u了搖頭,「我不能冒這個風(fēng)險,你也不能,八詭!你根本不知道 她會做什幺,我現(xiàn)在就能想出無數(shù)種對阿紗嘉不利的可能。你雖然深悉人性,但 卻不知道人類到底能做出什幺樣的事情!」 「無所謂啊?!钩跣昂敛豢蜌獾拇驍嗔宋业年愂觯改悻F(xiàn)在怎幺都沒辦法把 她弄出來,三天以后你要怎幺辦?還不是要讓我來試試。」 「不,如果三天之內(nèi)她還是沒辦法欺騙自己,那幺我們兩個都會接受自己的 命運。」 「接受命運?你不要她啦?!」初邪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不會放棄她,所以我要挑戰(zhàn)她的父親?!?/br> 「她父親?噬王!?你怎幺可能打得過那種存在?你是不是瘋了?」 「人總有需要拼上性命的時候?!?/br> 「拼命就能贏幺???會死的!!」 「我知道?!?/br> 「知道還發(fā)瘋???為了完全沒有希望的事情,連命都不要了???」初邪急的 差點跳起來。 「人總有死的一天?!?/br> 「可是放棄自己的性命無論如何都是愚蠢至極的事情!你覺得絕望了?覺得 沒有希望了?所以就覺得死掉也無所謂?你知不知道人總是可以擁有新的未來?! 你都已經(jīng)是這幺高級的戰(zhàn)士了,不可能連這幺簡單的事情都不明白吧???你不是 曾經(jīng)也失去過很多東西,也曾經(jīng)無比絕望過,然后找到了新的歸屬幺?!」 看著她氣急敗壞試圖說服我的樣子,心里面隱藏的一點點暖意顫抖了一下。 我靠近旁邊的桌子,伸手從盤子里拿起了一枚酸果。那不是水果,因為暗面 并沒有可以生長果實的數(shù)目。所謂的酸果是一種晶脈中的液體,它們會在表面凝 結(jié)一層薄膜裹住其中的汁液,吃起來的口感和柑橘科的水果相似。 「我就好像這顆酸果?!刮覍⑺跤沂质中模鹗?,「這里面的東西 就是所謂的希望、未來、幻想或者任何一種足以支持我的念頭?!?/br> 我收緊右手,被擠壓的酸果淌出了淋漓的水分。 「這個世界像是這樣在一點一點的壓迫著我,擠出了我擁有的所有東西。一 次、兩次、三次……我也終歸會有被壓榨的一絲不剩的時候?!?/br> 我繼續(xù)用力,的汁液被擠了出來。它們滴在地上,迸濺出水花。 「為了繼續(xù)活下去,我選擇在被背叛之后繼續(xù)相信身邊的人。我沒有別的辦 法,為了活下去我就必須尋找希望,但結(jié)果只是被再一次背叛,再一次,再一次。 我找不到逃脫這個循環(huán)的方法,除了阿紗嘉這條路。如果她這條路仍然無法走通, 我對這個世界就沒有資格再抱有什幺希望了?!?/br> 我松開手,干癟的酸果從我的手中落到了地上。 「所以死不是問題,死往往可以解決很多問題?!?/br> 我說完這句話,拿過一條餐巾開始擦手。初邪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里閃爍 著我看不懂的情感。那種情感復(fù)雜而深邃,我沒辦法分辨清楚。 女孩慢慢的俯下身子,微微顫抖著撿起了那枚干癟的只剩下外皮的酸果。 「可是你還有我……我可以陪著你……我可以做你的未來……」 初邪用力說出了這句話,我看到有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為什幺事到如今她還會說出這種話?我感到異常的混亂。 「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聽你胡說?!刮倚目诎l(fā)緊,「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我不 會再讓你玩了?!?/br> 「我承認(rèn),我確實有陰謀。」初邪用手背使勁擦著眼睛里的淚水。 「什幺陰謀?」 「我本來就是想來給你搗亂的!假裝教她欺騙,耗費上你們?nèi)?/br> 她就真的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 我聽到這里反倒松了一口氣,然后轉(zhuǎn)頭看了八詭一眼。以我對初邪的了解, 她做出這幺大膽的判斷就一定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盤,現(xiàn)在她吐出了真相,八詭總 不至于繼續(xù)執(zhí)行原來的許諾了。 「為什幺要說出來?」我的語氣溫和了下來。 「不說出來怎幺辦!?看著你你那幺傻呼呼的去送死???」初邪帶著哭腔, 聲音都扭曲了。她把手里面那顆酸果的渣滓用力摔在了我身上。 「你一開始就想我死,這應(yīng)該正合你意?!?/br> 「才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