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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會永遠留在腦海里。有些事只要蕭皓軒一個人記得便好。他希望夏晨歡留下的是美好的懷念,是玨兒在肚子里時溫暖的記憶。夏晨歡腰間的手更緊幾分,男人在他耳邊低語,“‘玨’還指兩玉相碰時發(fā)出的悅耳之音。玨兒是我們兩人的孩子,也只是我們的孩子。他就葬在這里,只要你想便能來看他,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是的,玨兒是他們共同的珍寶和痛楚。蕭皓軒不需要別人祭奠同情,搬弄口舌。夏晨歡眼眶含淚,鼻尖泛紅,已是哽咽。他轉頭看向蕭皓軒,對方沖自己勾出抹淡笑,一如既往的包容。從自己醒來那刻起男人便無條件的包容著他。夏晨歡摸著玉碑,啞聲叫道,“玨兒,玨兒……”蕭皓軒把一旁準備的祭品親自擺好,倒了兩杯酒敬在碑前,又點好香遞給夏晨歡。夏晨歡顫抖的接過來,跪直身體在心中默念片刻,睜開眼,鄭重地插上香。蕭皓軒同樣如此。接著兩人在碑前燒冥紙。蕭皓軒攬著夏晨歡,安撫的摩挲腰側,“今日是玨兒的頭七,你和他說話他能聽到,他知道你在想他?!?/br>蕭皓軒不信鬼神之說。身在皇家,最是知曉君權神授不過是皇帝為自己正名和鉗制臣民的手段。但他現在明白了,有時候活著人需要一個理由放過自己,說服自己活下去。夏晨歡一僵,碧眸帶著血絲,死死盯住玉碑,張了好幾次口還是無法發(fā)出聲音。男人沒有催他,只是一張接一張燒著冥紙。半晌,一聲聲帶著泣音的“對不起,鈺兒…對不起…鈺兒,對不起…鈺兒……”在桃林傳開,漸漸被秋風吹散。蕭皓軒愈發(fā)摟緊夏晨歡,兩人用體溫溫暖彼此。男人暗眸凝視玉碑,無聲低念,同樣在說“對不起?!?/br>這是蕭皓軒的第一個孩子。他第一次帶著期盼等待一個生命降臨,也是第一次嘗到喪子之痛。痛入心扉,可他不能倒下,因為還有一個人比他更痛,需要他守護。蕭皓軒用自己的披風把夏晨歡整個罩在懷里,不讓他受涼。兩人相擁片刻,蕭皓軒柔聲道,“起風了,回去吧?!?/br>夏晨歡又看了玉碑片刻,點點頭,說了聲“好”。蕭皓軒把人扶起來。夏晨歡跪坐久了,腿軟無力,一瞬趔趄撲進男人懷里。對方心疼的蹙眉,直接把人橫抱起來走回主殿。之后幾日夏晨歡的狀態(tài)開始好轉。雖然還是睡不安穩(wěn),子夜會醒來一次,但不再冷汗涔涔的做噩夢。他每日會去玨兒的碑前待上一會,蕭皓軒不許夏晨歡在外吹太久的風。他也不說話,只是撫著玉碑,不知在想些什么。蕭皓軒明白夏晨歡開始面對現實了。不論痛苦悲傷,總歸不再自欺欺人、裝作若無其事。這是個好兆頭,他并沒有期望夏晨歡能一兩日就釋然。傷口結疤、脫痂、恢復如初是需要時間的。蕭皓軒不急,但事情進展比他預料的快上不少。江離行刺后第十日,白忱趕回燕京。盡管整個別院被侍衛(wèi)高手圍的密不透風,白忱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站到李文面前。李文嚇得心臟差點沒跳出來,立即奏稟王爺。蕭皓軒走進書房時白忱正在喝茶,優(yōu)雅的姿態(tài)掩飾不了他風塵仆仆的衣發(fā)和疲憊的眼神,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狼狽。十日往返邊境和燕京,不難想象是怎樣的快馬加鞭,御風疾馳。蕭皓軒眼光放緩,走到桌邊坐下。這是刺殺后兩人第一次見面。白忱沒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面色凝重,眸中情緒洶涌,紛復繁雜。兩人沉默的對視著,房中安靜到掉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片刻后,白忱抿了抿唇先開口,話里愧疚,“他還好嗎?”蕭皓軒自然知曉這是在問夏晨歡,一頷首,“還好。”白忱臉色依舊暗沉,兩分后才說,“到底是我牽連了你們?!彼D了頓,困難地把那三個字擠出喉嚨,“和孩子。”蕭皓軒不置可否,面不改色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飲盡,沉聲開口,“有些事由不得自己控制,只能決定怎樣應對。如果我有能力護住他們,你與江離的恩怨又如何,江離發(fā)瘋報復又如何?”一番話說的淡然。蕭皓軒和白忱是一類人,不會怨天尤人,遷怒他人,只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永遠先找自己的問題。白忱知道皓軒沒有怪他,胸口的大石微微一松,又即刻壓下。他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正事,“江離躲回了冥天宮。天靈山有自然屏障,加上迷陣毒霧,易守難攻,暫時還動不了他。但所有出入口已被堵死,他們撐不了多久?!?/br>見蕭皓軒頷首默認,白忱繼續(xù)說,“書劍盟已配合文理閣全面打壓花間教在夏國各地的勢力,總教、分壇一起動手,江離再無翻身的可能?!?/br>蕭皓軒眼底戾氣一閃而過,冷聲道,“捉活的,死太便宜他了?!?/br>白忱眸中同樣殺氣閃現,“放心,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本退悴粸閳髲停膊荒茏尳x再有害他們的機會。蕭皓軒斂了煞氣,話鋒一轉,“買兇之人查到了嗎?”白忱皺起眉頭,說的并不肯定,“按花間教流出的消息,幕后黑手應該是夏皇和殷家。”蕭皓軒臉色一沉,氣壓瞬間降低。他沉默不語,眸中波濤涌動,片刻才問,“確定嗎?還查到什么?夏皇可有什么異動?”夏皇暗殺夏晨歡雖情有可原,細思卻不符邏輯。至少蕭皓軒還沒看清真正的、完整的邏輯。一來,就算夏晨歡死亡,聯盟還是能繼續(xù)。買兇殺人未免太過魯莽。二來,既然已經知曉夏晨碩的心思,夏皇就該在刺殺之后立刻控制夏晨碩,打他個猝不及防,而不是像現在毫無動靜。所以蕭皓軒肯定,有什么關鍵的東西自己還不知曉。夏皇的心思確實不止如此。除了上谷的軍隊,一半的赤羽軍將領和禁軍將領實際已站到夏晨碩的陣營。且不說能不能做到殺死夏晨碩,如果他死了,鄭氏一族很可能憑借已有的勢力、兵力,聯合宣王謀逆。因此,對夏皇來說最重要的是讓大燕放棄夏晨碩,站到自己這邊所以夏皇一直沒有動手。一動夏晨碩就證明知曉他與宣王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