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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將尸體送過去。不過,容老朽提醒大人一句,白醫(yī)官可是楊家的……”靳久夜斜睨他一眼,語氣冷冽又決絕,“沒有我玄衣司請不動的人?!?/br>再回到玄衣司,天就已經(jīng)亮了。靳久夜徑直去了卷宗室,憑著印象找出一疊卷宗,匆匆翻看兩眼,目光定格在第三頁的四個泛黃字跡上。日月神殿。而這背后,似乎還跟北齊有關(guān)。玄衣司也正關(guān)押著一個北齊的刑囚,這案卷便是他的罪疏。查至此,靳久夜立即拿著案卷去往玄衣司地牢,左手丟失案在今日此刻總算有了眉目。金小手會自殺,但玄衣司關(guān)押的刑囚,卻不能想死就死。“頭兒!”當(dāng)值守衛(wèi)的暗侍衛(wèi)行禮,靳久夜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帶丁字一號去審訊室,我親自審?!?/br>啪一聲,案卷拍在桌上,丁字一號被提到了靳久夜跟前,他雙目失明,只有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白。“日月神殿,怎么回事?”靳久夜看著眼前潦倒殘破的男人,他身上的囚衣滿是干涸的血跡,脖頸上手腕處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疤,有些還是紅的紫的,應(yīng)當(dāng)是才長好的。“是傳說中的影衛(wèi)大人么?”丁字一號被暗侍衛(wèi)松了手,身子一軟直接趴倒在地上,聽到靳久夜的聲音,便往那個方向挪了挪。“在我面前,你應(yīng)當(dāng)全部說出來?!苯靡共粸樗鶆?。丁字一號輕笑一聲,“原來影衛(wèi)大人親自審我了,那我可以死了嗎?”靳久夜低頭看著這個卑微而又驚喜的男人,“那得看你交代的,是否有價值?!?/br>“我說,全部都說?!倍∽忠惶柤拥?,“只求一死?!?/br>“他們有一個組織,加入的成員在失去價值之后,就會被奪走所謂主賜予的天賦。這是他們一貫的信仰,我的眼睛,就是這樣被奪走的。他們不允許任何一個主的子民流落在外,他們是北齊豢養(yǎng)的一群死士,他們……”靳久夜默默聽著,丁字一號的敘述雜亂而不知所云,但無不透露出,那個所謂的日月神殿,應(yīng)當(dāng)是北齊的一個神秘組織,培養(yǎng)了一批瘋狂的殺手。一旦手下人沒了用處,便會被處于相應(yīng)的刑罰,這種刑罰被執(zhí)行得十分徹底,譬如李王刺殺案的那名殺手,就算是死了也要將他的左手帶走。這或許是一種暗黑的儀式,服從于他們的信仰。他們會拿走你最為擅長最為驕傲的東西,那個殺手的殺招就藏在左手,靳久夜腹部的傷口尚未痊愈,就可證明這一點(diǎn)。而那些人哪怕拼著潛進(jìn)玄衣司的風(fēng)險,也要將一個死人的左手帶走,足可見這個組織的兇殘與可怕。對人心控制之可怕。丁字一號的話愈發(fā)瘋癲,反反復(fù)復(fù)的東西說了許多,靳久夜見再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便命人將他帶回囚室。他在審訊室沉思著,又拿著卷宗看了許久,日光開始透過墻上的小窗照進(jìn)來,灑在了他冷若冰霜的一半側(cè)臉上。他的眼神依然堅(jiān)定,他已有許久沒有跟這樣的敵人交手了。但縱使千軍萬馬刀山火海,他也絕不退縮。“頭兒,有兩個壽康宮的宮人要見你?!边M(jìn)來一個暗侍衛(wèi)稟報,靳久夜回了神,走出地牢,院子里站著兩個面生的小宮人。靳久夜吩咐了隨行的暗侍衛(wèi),“去楊家,帶白醫(yī)官過來審訊?!?/br>隨后走過去,其中一個小宮人挑著眼角,傲慢地說道:“靳貴人,跟奴才走一遭吧?!?/br>“何事?”靳久夜巍然不動。那小宮人立時瞪了眼,“太妃召你,你還要問何事?小小一個貴人,也敢如此猖狂?”靳久夜平淡無波的目光看向他,“何事?”那小宮人被靳久夜這么一看,頓時心里打了個冷顫,他怎么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一回似的。身邊那個同伴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輕咳一聲,“主子的事,做奴才的豈會知道,趕緊走吧?!?/br>“不去?!苯靡鼓坏?,“你大可直接回稟太妃,我不去。”“你,你這人怎么這樣,你不過是個貴人而已,你要認(rèn)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小宮人叫囂著,同伴又扯了一下他,他斂了傲慢神色,“太妃便知道你不去,有一句話讓奴才問你?!?/br>靳久夜轉(zhuǎn)身的步子停了下,小宮人質(zhì)問道:“太妃問你,你還是不是陛下的妃嬪,若是,立馬走人!”壽康宮。鐘宛秀給太妃遞上了新鮮的牛乳,笑盈盈地說:“姑祖母,牛乳放了糖,臣女嘗過,不甜不膩,正合你的口味?!?/br>太妃亦笑盈盈的,“今日捉住了那影衛(wèi)的把柄,哀家用什么都高興。他還當(dāng)是往日的時候,身為后妃,竟敢私自出宮,還將十幾名羽林衛(wèi)全部打傷。這等囂張跋扈之人,便是陛下今日親自來救他,他也逃不脫罪名去。哀家懲治他,名正言順。”鐘宛秀點(diǎn)點(diǎn)頭,“姑祖母說得是,這宮里容不得這般跋扈的妃嬪,他自個兒犯了錯,自然得領(lǐng)罰。若是到宮正司去,豈不太難堪了些,還是姑祖母親自處置的好,也保全了陛下的顏面,他應(yīng)當(dāng)感謝姑祖母才是?!?/br>太妃冷哼一聲,“他豈能念著哀家這份恩情?不再拿一盤葡萄將陛下引了去,給哀家好大一個沒臉便罷了,這等下賤東西,總是用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爭寵?呵,不過得了一個貴人位份,冊封后連賀喜的都沒有,陛下也一直未去永壽宮,怕是圣寵涼了吧?!?/br>說話間,外頭的宮人進(jìn)來稟告,“靳貴人到了?!?/br>緊跟著,那個黑衣高大又肅然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時隔幾日,他的面目依然冷冽,仿佛誰也驚動不了他的情緒。太妃愈發(fā)不喜靳久夜這樣子,本就是個無情無欲的東西,連人都談不上,憑什么在后宮里作威作福?“無視宮規(guī),私自出宮,打傷羽林衛(wèi),這些都是你做的?”太妃坐在上首,端了一副審訊官的做派。她也不在乎靳久夜是否給她行禮,只想著痛快教訓(xùn)這個人,最好讓他跪地求饒,才能解心頭之恨。“是臣。”靳久夜認(rèn)得痛快。太妃對靳久夜的順從感到詫異,難道是那句誅心之問起了作用?她打量著靳久夜,又問:“既然認(rèn)了罪,那認(rèn)不認(rèn)罰?”“臣認(rèn)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