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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避身躲過，回頭一望，是林持。

羽林衛(wèi)十?dāng)?shù)人在林持的帶領(lǐng)下，已將他團團圍住。

“影衛(wèi)大人，你不能出宮?！绷殖质栈貏ι?，恭敬地行了個禮。

靳久夜冷面肅然，“我有要事，此刻必須出宮。”

林持正色道：“夜未盡天未亮，影衛(wèi)大人還是等些時候，臣去向陛下請命?！?/br>
“我出入皇宮，是陛下特令，今日為何攔我？”宮墻他不知翻了多少遍，羽林衛(wèi)就算有所察覺也不曾阻攔，以往一直如此，今日卻不知怎的變了卦。

林持道出緣由：“如今影衛(wèi)大人是陛下的妃嬪，原本連后宮都不應(yīng)出的，可因你身份特殊，才走到了這太和門。更何況，陛下說過，近兩個月影衛(wèi)大人要在宮中靜養(yǎng)，若要出宮，得有他的命令?！?/br>
靳久夜聞言，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就在林持以為靳久夜快放棄的時候，黑衣冷面的男人凜然開口：“我想出宮，你們攔不住我?！?/br>
“是。”林持嘆息一聲，“臣等皆不是影衛(wèi)大人的對手，可職責(zé)所在，還望大人手下留情?！?/br>
以往他們視而不見，一則是因為陛下的縱容，二則是因為根本攔不住。

不消片刻功夫，靳久夜就出了太和門，身后羽林衛(wèi)哎喲一片。

他直奔大理寺，大理寺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林寺卿被叫起來時還沒睡上兩個時辰，昨兒半夜他那好侄兒非要查金小手的卷宗，纏了他半宿，這會兒天不亮就起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靳久夜一進大理寺，便看到林寺卿一臉頹然地站在大門口，老頭子胡須尚未打理好，官服也未穿正當(dāng)，想來是匆忙之中趕來的。

“影衛(wèi)大人來了。”他拱手行禮，態(tài)度十分恭敬，“季遠那小子跟了我好幾天，我便知是玄衣司的差事，果真今日影衛(wèi)大人親自前來，是為了金小手吧？”

靳久夜點頭，“我來提人走?！?/br>
“玄衣司要提人，老朽不敢不從?！绷炙虑涞?，“只是那人，影衛(wèi)大人是提不走了。”

靳久夜快走幾步進到內(nèi)堂，撇開人群，看到仵作正在收殮尸體，而那人……林寺卿走過來，指著那尸體道：“他便是金小手，已然死了，是自殺的?！?/br>
“遲了。”靳久夜的預(yù)感一向沒錯，這也許是多年來面對危險與追殺時養(yǎng)成的直覺。

“就算死了，人我也要提走，按老規(guī)矩，尸體由玄衣司檢驗，你們不必動手?！?/br>
“案子也一并移交過去？”林寺卿眼里透出希冀，很明顯不想沾惹這件麻煩事。

但靳久夜卻道：“我只查金小手和傷他之人，以及他為什么會自殺。”

林寺卿聽到這，嘆息道：“這案子太復(fù)雜了，玄衣司不接，大理寺怕是很難查清楚的?！?/br>
靳久夜心中一動，按以往的習(xí)慣，他興許就接下了，可現(xiàn)在……他搖了搖頭，仍是拒絕，“不接，今日出宮，還得回去請罪。”

說到請罪，林寺卿驚了一驚，再想到此人目前的身份，自然不敢再有指望，只能認命領(lǐng)下這差事。

靳久夜上前，粗略檢查了一遍金小手的尸體，這人是舌下藏了小刀片，利落地割了自己的脖子。

兇器就遺留在現(xiàn)場，按照傷口的深淺程度及運行方向，初步可以判斷是自殺。

“有人證嗎？”靳久夜一點一點拆開金小手左手上纏著的紗布，查看他的左手傷勢。紗布浸滿了血，已經(jīng)凝固了些，不大看得出原來的白色。手法是玄衣司暗侍衛(wèi)常用的，應(yīng)當(dāng)是林季遠綁的，不想叫他流血流死了。

林寺卿拖了兩個看守衙役過來，“昨兒夜是這兩個當(dāng)值，由他們看著金小手，就在這兒?！?/br>
“既是疑犯，為何不押在大牢？”靳久夜的目光落在那兩個衙役身上。

倆衙役早就聽聞玄衣司影衛(wèi)大人的威名，親眼見到這人，頓時雙腿一軟，下意識就跪了下來。

林寺卿立時踹了這倆慫包一腳，“做什么慌亂？從實招來！”

其中一個衙役道：“是白醫(yī)官要求的，她不喜大牢陰暗潮濕，要為金小手診治，就得在明亮干凈的地方。”

“是楊家那個白醫(yī)官？”靳久夜對此也有耳聞。

“正是，昨兒晚上也同玄衣司的林侍衛(wèi)稟告過，林侍衛(wèi)也是同意的?！?/br>
“嗯?！苯靡贡硎局懒恕?/br>
林寺卿在旁又補充一句：“金小手涉及那案子，就是跟楊家有關(guān)的。影衛(wèi)大人應(yīng)當(dāng)知道，楊家乃公卿之家，白醫(yī)官又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不必多說，人死的時候，你倆在哪兒？”靳久夜不想聽這些世家的彎彎繞繞，徑直打斷林寺卿，而林寺卿也不敢惱怒什么。

衙役猶豫道：“我……我們一時沒察覺到，那金小手動作太突然了?！?/br>
“說實話?！苯靡苟噤J利的一雙眼睛，什么漏洞都逃不過去。

衙役被這一喝，腿又軟了，可已經(jīng)跪無可跪，其中一人攙扶著另一人，勉強開口：“是，是我打了個盹兒，然后他那會兒去撒了個尿，因而沒察覺到金小手的動作?？烧l想得到，那人竟在身上藏了刀片……”

另一人也哭喪著臉求情解釋：“剛捉住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搜遍了，他又木訥成個傻子似的，哪曉得竟然會……“

靳久夜抬手，示意不必再言，說話的衙役頓時止住話口，連個氣嗝都不敢打出來。

“死之前，可有說什么？”

那倆衙役互相看了兩眼，均是一臉迷茫，“他就沒說過話，從被捉住就一直悶著，我們沒聽他說過什么……“

“不對，他同白醫(yī)官說過話的，我聽見一句日月神殿天要亡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另一人想起來了。

“那白醫(yī)官呢？”靳久夜凌然看向林寺卿。

林寺卿好大一把年紀(jì)，也備不住影衛(wèi)大人的凝視，心下一抖，連身子都弓了一分，連忙回答：“出事前便回楊家了?！?/br>
“好，煩請林寺卿派人將尸體送往玄衣司，白醫(yī)官那邊，玄衣司自會去人處理?！苯靡褂X得日月神殿四個字有些耳熟，仿佛前幾日在哪宗案卷里翻出來過，此刻他著急回去尋個結(jié)果。

林寺卿無不順從地應(yīng)下，“既是影衛(wèi)大人吩咐，大理寺必將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