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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疼,當下也不刨根究底,只想著日后再慢慢了解就是。 祝枝蘭見jiejie鼻涕泡又給整出來了,忍俊不禁:“嗐!你這哭法把我傳染的,回頭眼睛要是哭腫了,我談生意還得被人看笑話……” 云吸了吸鼻子,“反正你戴墨鏡,誰瞧得見你?!?/br> 他忙說:“這叫作派!” 聽她笑了,他也跟著傻笑,兩人心里都有太多太多話想要傾訴,可話到了嘴邊,又唯恐觸了對方心里那根弦。祝枝蘭搜腸刮肚,問:“你呢?哪整來一個身體,這么黑不溜秋的……” 云知氣啾啾地掐了一下他的耳朵,聽他連連求饒,這才放開。她說自己過的還不錯,這身體的主人說林渝浦的孫女兒,只是之前在鄉(xiāng)下呆過才曬黑的,她醒來之后就去了蘇州,來到上海也沒多久,吃穿用度念書開銷,林家的人都沒虧待她。 祝枝蘭聽的很認真,到最后才舒了口氣,“本來看你穿戲服出現(xiàn)在濟堂,還以為……沒受委屈就好。仔細一想,姐你挺會掐點的,要是早幾年找到我,免不了要吃點苦……” “我倒希望早些碰見的是你,吃點苦也總好過一個人舉目無親的?!?/br> 祝枝蘭笑嘻嘻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彼幌?,又看向她,“不過,什么叫‘碰見的是我’,除了我,你還碰見什么故人了?” 云知本想如實說,但聽小七下一句大驚小怪問:“你不會去找那個姓沈的吧?!” 她差點被嘴里的灌湯包給燙著了。 “他當年是怎么對你的你忘了嗎?他要不是新婚夜就跑沒影了,你至于犯了個囊尾炎就沒得醫(yī)了么?你沒去找他千刀萬剮就罷了,還去找他?”急怒之下的祝枝蘭瞬間恢復成了七爺?shù)淖雠?,一拍桌,外頭幾個黑衣跟班又躥進來:“七爺!什么事?” 七爺揮手讓他們滾遠點,“我跟我姐說話呢,有你們什么事?” 門再次自覺關(guān)上。 云知默默覷了一眼弟弟那隨時能殺人的架勢,覺得關(guān)于沈一拂的事還是延后再談為妙,萬一弟弟著急一上火,拔槍就往別墅沖怎么辦?她道:“誰說我找他了?你自己瞎想就瞎想,能別大小聲的影響人吃飯么?” 祝枝蘭炸起的毛又軟了下來,“沒、沒找???你怎么不早說?” “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么?” 祝枝蘭立馬溫順的坐下來,“是我有些敏感了,那畢竟以你當年對那個人渣那么不帶腦子的癡情,還是讓人心有余悸的啊……好好好,這話題就此揭過,總之,既然老天給了一次重來的機會,jiejie你也一定認清了他的真面目,現(xiàn)如今弟弟我混出了點名堂,以后咱就找一個能入贅咱家的好男人,反正你是七爺?shù)睦辖?,任誰不叫一聲姑奶奶!” 云知剛咽下湯包,又生生給嗆到,忙說:“看把你給嘚瑟的,不就是開個戲園子嘛。還有啊,私底下叫jiejie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就免了啊,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多大,我現(xiàn)在多大。” 祝枝蘭聞言,眉梢一揚,試探問:“那不然有外人的時候,你喊我哥?別瞪我啊,我可沒想占便宜,這不是聽你的吩咐嘛。” 明明就開心的不得了。云知翻了個白眼,“隨你。” 她又吃了兩口,忽然想起什么,猛一起身差點沒把碗給掀了:“是了!大哥!” 祝枝蘭臉一紅:“這不還沒外人嘛,倒也不必……” “我不是喊你,我是說我大哥。” “……咱有大哥?” “不是咱,是我,是現(xiàn)在的我。”久別重逢,她光顧著認親,居然把伯昀給拋諸腦后了。 事態(tài)緊迫,她這會兒只能掐頭去尾同他說了一下情況,“總之……大致就這樣,也不知我堂哥逃脫了沒,還有,他給我的那文件事關(guān)重大,你也看到了,警察廳的人都去闖進濟堂中學了,要是被搜出來,麻煩就大了?!?/br> 祝枝蘭搓了搓下巴:“行,你別著急,我這就著人去打探一下情況?!?/br> 祝枝蘭手下的人非常利索,不到一小時,幾處消息都傳了回來——警廳的警察已經(jīng)離開了濟堂中學,學校是搜的一團亂,但沒帶走什么東西,鴻龍幫那邊目前仍在滿街的搜人,看樣子暫時沒有收獲。 “這時候沒消失就是好消息,你這個‘掛名’堂哥應該找地方躲起來了,上海灘這么大,找個人還是挺困難的。文件更不用擔心,等稍微緩和些,我?guī)闳谜颐犀幰褪橇?。”祝枝蘭見她在辦公室團團轉(zhuǎn),拉著她坐下,“你也說了,鴻龍幫有人認出了你了,這會兒出去肯定不安全,那個林公館也沒有保鏢,真要有人把你劫走,誰能保護你?我看,這段時日你就留我這兒,真有什么風吹草動咱出手不遲不是?” 云知搖頭:“不行。我出門之前留了字條,現(xiàn)在家里人肯定都心急如焚等著我回去說清楚情形啊。亂成一鍋粥了,他們得先心里有數(shù),才好商議下一步要采取什么措施啊?!?/br> 祝枝蘭聽她一口一個“大哥”,心里對jiejie親近不知哪冒出來的便宜親戚頗不是滋味,偏偏面上又不敢表現(xiàn),只好說:“實在不行,我替你去說不就行了?” “我失蹤了,一個穿大褂子、戴墨鏡,自稱是在大上海開戲園子的老板跑我家去說這些,你覺得他們能信么?到時候光要解釋咱倆的關(guān)系都說不明白。”云知一個頭兩個大,“另外,那份文件我得親自交給沈……” “誰?” “……我哥同事。” 祝枝蘭好容易與五姐重逢,當然不樂意就這么與她分開。 正僵持著,老徐叩門進來:“七爺,外頭有客……” “都說了今天不見客?!?/br> 老徐看了云知一眼,欲言又止。 祝枝蘭道:“林小姐是我親姐……meimei,沒什么不能說的。” 老徐輕咳了一聲:“是、京城的‘那位’爺。他聽說七爺帶走了一個十六歲的女學生,他聲稱……要把人討回去?!?/br> 第四十章 舍弟難搞 云知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內(nèi)踱了兩輪,越想越不對勁。 蘇慶松怎么會找來的?又是怎么知道她在鸞鳳園的? 小七聽說來人是他,那臉色垮的簡直不忍直視,盡管她稱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但小七讓她先留下自個兒跑去見客,顯然是對她說的話存疑了。 她有些后悔沒把遇見沈一拂的事招供出來了,這會兒蘇慶松那個榆木腦袋要是說漏了嘴,以小七那火烈性子指不定……不對,必然會認定是她鬼迷心竅、舊情復燃,然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沈一拂捅成血窟窿不可。 光大哥的事都差三錯四了,要是弟弟也摻和進來,還不亂的七顛八倒? 她越想越慌,為了避免修羅場的發(fā)生,決定還是去圍觀一下,剛到門口,就被兩個黑衣保鏢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