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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笑,我都沒在他臉上見過什么別的表情的?!?/br> 蘇不遮壓住了唇角的笑意,縱容地摸摸她的后腦勺,輕輕“嗯”了一聲。 一團雪白小羊一臉戒備地望著不懷好意的狐貍,擋在巨大的雪豹身前保護它,護犢子似的。 蘇不遮唇角止不住上揚。 這股傻勁兒,真是讓人遏制不住地心生歡喜。 蘇不遮第一次覺得,被認為是弱者是一件還不錯的事情。 北煢燈自然將二人的悄悄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他一雙上挑的狐貍眼染上一層含笑的淚霧:“我倒不知道阿爻交了新朋友。” 謝今爻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解釋:“不是朋友?!?/br> “哦?”北煢燈揚眉。不是朋友是什么,那還能是路上萍水相逢的? 面前這位客人,可是個魔族,若是沒猜錯,銀發(fā)雪睫,翡翠碧眸——應(yīng)當(dāng)就是魔界那位魔尊了。 謝今爻抬眼看他,大聲而充滿感情道:“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 北煢燈年歲比東小魚還大,也是看著謝今爻長大的,在謝今爻心里,除了是朋友,和半個長輩也沒差。謝今爻倒沒覺得自己哪里說得不妥,如果北狐貍沒出事,她也是一定要給他介紹蘇不遮的。 北煢燈怔怔看著她,隨后重復(fù)一遍:“你們已經(jīng)成親了?” 他臉上的迷茫讓他看上去總算有點人而非邪魔的樣子。 魔尊?阿爻? 為什么? 眼看著北煢燈滿臉問號,謝今爻篤定萬分地點頭:“嗯!” “客人。”北煢燈似乎極力壓抑著身體里躁動的力量,青筋暴起,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阿爻說的是真的嗎?” 看他這流竄體內(nèi)的力量將發(fā)未發(fā)的樣子,謝今爻一把抓住蘇不遮的手,隨后憂心忡忡道:“不能去?!?/br> 這位北方領(lǐng)主方才第一個攻擊的便是謝小羊,他不相信北煢燈是隨便選了個人就攻擊的。因此蘇不遮不想讓傻羊站在前頭。 可是往前跨兩步,這只傻羊一定會因為他站在最前頭而感到不安。 于是,蘇不遮收斂了腳步,跨了一步—— 不多不少,正和謝今爻站在一條線上。 隨后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我是她的夫君。” 蘇不遮明顯察覺到謝今爻的手指下意識一縮,轉(zhuǎn)頭一看,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已經(jīng)泛上一層淡淡的紅。 謝小羊害羞了。他心想。 她很容易害羞。 北煢燈揉了揉額角:“你和阿爻?阿爻有夫君了?她能有夫君?” 聽他這明顯不信的口吻,謝今爻覺得自己被深深地鄙視了。 什么她“能”有夫君?謝今爻憤憤不平,然而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穩(wěn)健又平淡。算了,不和這只走火入魔的狐貍計較。 謝今爻默默想,不過要不是看在北狐貍這老家伙走火入魔糊涂了,她可不會這么輕易地繞過他。 她得用霜寒劍把他的新衣服都劃破。 蘇不遮自然捕捉到了她眼里那點孩子氣的慍怒,險些被她逗笑,但是生生忍住了,只是更加篤定眼前這一位,應(yīng)當(dāng)是對謝小羊而言意義非凡的長輩。 不能傷到對方。 北煢燈赤金的眸子逐漸變得更濃烈冷硬,他方才柔軟下來的表情一瞬又轉(zhuǎn)冷:“該回答問題了?!?/br> 他重復(fù)一遍:“是誰殺了她?” 都說他不應(yīng)該濫殺無辜走火入魔,那么到底誰是應(yīng)該被殺掉的呢? 倒是告訴他啊。 城池中的風(fēng),伴隨著他逐漸煩躁起來的心情,再度卷起沙塵。 “阿爻,我本不想殺了你,你為何要來?”赤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風(fēng)沙中二人模糊的身影。 “快點離開這里?!?/br> 北煢燈如同分裂成了兩個人,如今的這一個又是要放過謝今爻蘇不遮。 然而很快,這個要放人的人格再度消失,又是冷冰冰的聲音:“回答問題?!?/br> 兩個人格像是立刻要掐架似的反復(fù)轉(zhuǎn)換,最終伴隨著一聲嘶吼,留下了那冷酷無情的“惡”。 蘇不遮看著他北煢燈這模樣,眼神微動??幢睙暨@樣,倒不只像是走火入魔,更像是還用了一種邪術(shù)的后遺癥。 當(dāng)初他在謝小羊離開之時,幾欲瘋魔,搜尋方法想要將她復(fù)活,便曾看見過這種方法。只要有用魂魄制作而成的光便可以做一盞引魂燈,引魂燈可以用來牽引還未散去的魂魄重返人間。 但是這個法子是有代價的。 使用這個方法的人,自己的精神將會聯(lián)系上那些被使用的靈魂,很容易造成北煢燈現(xiàn)在的人格分裂的情況。 現(xiàn)在這個“惡”人格,一定要讓他們回答問題。 “方才翠鳥和東小魚回答錯了,被扔了出去,不過,現(xiàn)在你們回答錯了,可就沒有他們那么好運了。”北煢燈含笑。 蘇不遮垂眸望向謝今爻,與此同時,北煢燈道:“而且現(xiàn)在,你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答錯了,另一個人也會一起接受懲罰哦?!?/br> 蘇不遮忽然道:“引魂燈并沒有那樣好做?!?/br> 北煢燈的動作一頓,隨后饒有興味看著他:“什么引魂燈?” 他臉上帶著濃重如泥淖一般的流動惡意:“這便是你給出的答案嗎?” “如果是的話,恭喜你,答錯了。”北煢燈十指成爪,躍躍欲試地看著他,眼中殺機畢露。 謝今爻鴉青色的眼睫遲疑地一閃:“引魂燈是什么?” 蘇不遮看見她臉上顯而易見的不安。 一聽便不是個好東西,謝今爻想,如果不是好東西,那么貓咪怎么會知道那個東西? 蘇不遮怔了一瞬,隨后想到,這是不能告訴謝小羊的事情。 在這一百年間,他曾經(jīng)走過多少歪路,都不能告訴謝小羊。 “沒什么?!彼种嘎湓谒l(fā)頂,帶著點撫慰之意揉了揉,溫柔又熨帖,“到時候再告訴你吧?!?/br> 眼看著北煢燈又要陷入狂亂狀態(tài),蘇不遮道:“你不是想要答案?” 青年身影頎長,于半空中的狐妖對立,像是一柄寵辱不驚的刀,他眼神淡淡:“她是被,這座城里的人害死的?!?/br> 久久的沉默之后,北煢燈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笑。 他笑起來風(fēng)流寫意,眼下的淚痣更添風(fēng)情邪氣:“你確定?” 謝今爻已經(jīng)握緊了霜寒的劍柄,霜寒劍意凜冽,化霜結(jié)雪,清越嗡鳴帶著警告之意。 然而北煢燈卻并未上前,而是神色狂亂,低聲道。 “是他們所有人,一起殺了葉愫?!?/br> “你們答對了?!?/br> 他霍然抬起眸子,望向謝今爻,灼灼的眼神帶著濃烈的恨意。沒有什么正確的答案,只有他認為正確的答案。 “所以,你們現(xiàn)在還覺得我錯了,要阻止我殺人嗎?” 北煢燈俊美面容上青筋暴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