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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深抱著懷里的人又睡了一覺。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岑路依舊沒醒,半是熟睡半是昏迷似的依偎在對方懷里,周浦深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燒了,他松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將岑路的手臂從自己腰間松開,放回被子里,洗漱后去給岑路做早餐。哥哥說了,他想和自己一起有一個家。上一次給岑路做面的時候周浦深已經將廚房摸得很清楚了,周浦深知道岑路根本不會照顧自己,也沒指望這空空蕩蕩的廚房里會有什么食材,所以當他拉開冰箱看見滿滿當當的食物時,很是驚訝。冷凍柜里塞了滿滿一柜子的rou,牛排羊rou應有盡有,冷藏柜里則是快要溢出來的蔬菜,周浦深拿出兩捆靠外的蔬菜,發(fā)現葉子都已經爛了不少。男人再定睛細看,發(fā)現雖然數量驚人,可主人卻明顯疏于打理,就仿佛這些食材正等著某個人的到來似的。周浦深無聲提了提嘴角,利落地拎出羊排泡著去血水,哥哥太瘦了,是該吃點兒rou補補。男人這么盤算著,手腳麻利地切蔥,干凈得跟沒用過的刀刃雪亮的,敲在砧板上噠噠地響。房間里卻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么重物墜地的聲音,周浦深手一抖,使刀能使出十八般花樣的特種兵差點兒切下自己的手指。他匆匆忙忙拍下刀,洗干凈手上的羊血就朝屋里跑。到了屋里就看見原本好端端睡在床上的人帶著被子枕頭一齊滾到了地上,兩只秀氣的眼睛下明艷艷的兩道紅,他迷茫地看著四周,像是還沒摸清楚狀況。周浦深和他的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岑路的眼睛便突然亮了起來,像是灰蒙蒙的一片中破土的新芽。這倒讓周浦深緊張起來,昨日脆弱混亂的岑路他尚且能應付,可今日這只卻是實打實的小狐貍了,不好糊弄的。若是岑路問起,他該如何解釋在秦島的這兩個月。誰知道有人打定了注意裝傻,岑路在白被套里撲騰了兩下,掙脫了之后光著膀子就朝他懷里撲,周浦深有點兒受寵若驚,他摟住岑路光裸的脊背,任由岑路親昵地蹭自己的脖子:“你是不是做好吃的了?”他不記得昨日大言不慚地說要給周浦深做飯的事了。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周浦深不曾離去,他也不曾離開周浦深。周浦深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岑路現在好言好語,再像上回似的累積起來跟自己算總賬,他把人捋順了毛,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不記得昨天的事兒了?”“不記得?!贬窋蒯斀罔F地說,即便他記得也不會承認。男人抱著周浦深不撒手:“來了就留下來吧?!?/br>語氣輕輕的,周浦深卻明白,這是對自己的一句命令。周浦深哄了半天,無果,對方依舊跟樹袋熊似的纏著自己,沒辦法他只能跟著岑路去洗漱。岑路將他壓在梳妝臺前,連刷牙的時候都滿嘴泡沫地緊盯著,仿佛周浦深是一塊嘴邊的肥rou,不注意就被人叼走了。周浦深覺得他這幅占有欲失常的模樣可憐可愛,可心里又隱隱作痛。他到底壓了多少事在心里,自己又是多讓他不信任呢。好容易洗漱完,岑路吸吸鼻子,一派天真地問他:“好香,小深,我餓了?!彼蛱虼桨辍?/br>周浦深不在的時間他根本記不得吃飯,岑路以為自己早已經超脫出這些生活瑣事之外,可是當愛人歸來,重新讓這間冰冷的房子充滿人煙味的時候,他卻依舊感受到了生活的存在,從未有人像周浦深一樣,讓他甘愿與他一起去做這些事。當嘴饞的人跟著周浦深到了廚房,看見活兒都被人干完了的時候,那兩條細長眼又耷拉下來了:“其實你可以叫我一起做的?!?/br>周浦深拉著他白得跟藕節(jié)子似的手腕,送到唇邊吻了吻:“你還是歇著吧,要是切到手最后忙的還不是我。”若是從前他是決計不敢這么和岑路說話的,可此刻對方眼角眉梢都是愛意,甚至讓他有種岑路離不開自己的錯覺,嘴上的話也就大膽了起來,看見岑路泛著白的嘴唇撅起來了,周浦深有點兒后悔,剛想補救幾句,就看見人繞回身后,又重新掛在自己腰上:“那我不做了,看著你做,我不打擾你?!?/br>周浦深苦笑著看著圍裙上系得緊緊的兩只手,只能步履蹣跚地帶著他在廚房里左轉右拐,還要小心著不讓他蹭到臟東西。背上的人也不安分,動手動腳不說,看著他洗菜還要時不時地在他耳邊小啄一口,然后貼著周浦深的耳朵賊賊地笑。這叫不打攪?可周浦深舍不得推開他溫熱的身體,就那么讓他掛著。兩人各懷心事,rou貼著rou在廚房里百無聊賴地等著湯開。羊湯的香味很快飄滿了整間屋子。周浦深想去掀砂鍋蓋子看一眼火候,可趴在背上的那人卻率先湊近了他的耳邊輕言:“做好了?”“還沒?!敝芷稚顪匮攒浾Z的,就怕驚動他一點:“還要燉一會兒,你餓了?”“不餓?!贬氛0椭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看著周浦深的黑眼睛,黑眼睛穿著圍裙,站在他的廚房里,為他洗手作羹湯,他有種想要吻他的沖動。可岑路怕惹他生氣,一生氣,就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周浦深卻不知道他那點旖旎的小心思,現在只把他當病人看:“那是還不舒服?回去躺著再睡一覺好不好?你睡醒了羊湯就好了?!?/br>“我不睡,你又不跟我一起?!睂Ψ絽s任性得叫人頭痛,拒絕完還殷殷切切地看著周浦深,像是想讓他再給個選項似的。他越黏他越緊,白皙的鎖骨在沒扣上的襯衣領子里若隱若現,修長的指尖已經攀上了周偶深腰間的圍裙帶,岑路變著花樣地玩,卻就是不解開。周浦深平靜地看著他,轉身關掉了火爐,那源源不斷的熱氣一下子就消停了。“知道你想干什么了?!彼摰魢?,連著上衣一起,露出被白紗布包裹著的整個左肩,岑路像一片葉子似的輕飄飄被他橫抱在懷里,朝著臥室走去。因為擔心岑路的身體,周浦深并沒有太過分地對待他。饒是如此岑路也是一結束就睡過去了,仿佛疲倦到了極點,需要抓緊一切時間補眠。那份羊湯到底還是過了太陽落山才被端上桌。岑路許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周浦深親手做的羊湯似乎很合他心意,他就著周浦深英俊的臉下飯,轉眼已經是第二碗。周浦深看他被熱湯蒸騰得紅撲撲的臉蛋,緊張得先喝了一口湯,趁著對方心情大好的時候斟酌才敢開口:“哥哥……我去秦島……?!?/br>岑路卻不讓他說下去,將見底的湯碗亮給他:“再來一碗?!?/br>周浦深趕緊接過來:“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