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試圖把剛才秦硯塞在她嘴里的毒品吐出來。魏淮銘剛走過去用羽絨服包住她，就聽見秦硯嘆了口氣：“別摳了，沒毒?！闭f完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個。

魏淮銘抓了一個嘗了嘗，有點(diǎn)甜。

女孩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注意力一分散身上的寒意就被放大了。

她身上的衣服穿了和沒穿沒兩樣，即使身上裹了魏淮銘的羽絨服，腿還是露在外面，在這寒冬臘月里真是要凍死的節(jié)奏。女孩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蹲下身抱著腿取暖，她臉上的亮片掉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仰著一張素凈的小臉，倒是顯得又小了幾歲。

“多大了？”魏淮銘問。

“十八。”女孩脫口而出。

“那你長得挺顯小的。”魏淮銘說完這句話以后就沒再理她，他現(xiàn)在腦子亂得很，一邊整理著線索一邊四處張望，生怕再有人追上來。

視線落到地上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秦硯腳下有一抹刺眼的紅。

“受傷了？”魏淮銘身體先于腦子做出了反應(yīng)，把秦硯藏著的左手拽了出來，看見上面一道血rou模糊的口子，翻出了皮rou露出里面的骨頭，身上一陣發(fā)涼。

“你……怎么不說……”魏淮銘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道傷疤怎么來的，再聯(lián)想到秦硯像個沒事人似的忍了這么久都沒喊一句疼，連帶著雙手都開始發(fā)抖。冰天雪地的在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手邊別說消毒水了，連水都找不到，魏淮銘腦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地給孫楷辰打電話。

“魏隊，真沒事，小傷?！鼻爻幙此@樣，實在是心疼得厲害，溫聲軟語地安慰他，又被魏淮銘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非得把骨頭都打穿了才叫有事？你他媽不心疼自己我心疼行不行？你到底要跟我見外到什么時候？”

秦硯乖巧地閉了嘴，低眉順眼地看著他在自己手上搗鼓。

他哪敢越界啊，就現(xiàn)在這樣，他都快瘋了。

蹲在一邊的小姑娘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突然捂住嘴笑了。她在風(fēng)月場上待了太久，見識了形形色色的瘋子，都快要忘了真正的喜歡是什么樣的了。

好在孫楷辰的車來得不慢。

魏淮銘上了車，說了句“去醫(yī)院”以后就沒再言語。孫楷辰一肚子的問題，一路飆車找到他們卻連句夸獎也沒有，只享受到了出租車司機(jī)的待遇，不甘寂寞地開口：“去醫(yī)院？咋了？”

趙政也回頭看，發(fā)現(xiàn)魏淮銘手里攥著一大塊衛(wèi)生紙，再仔細(xì)一看，哦，有只手包在衛(wèi)生紙里。

衛(wèi)生紙很快被染紅了，魏淮銘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秦教授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趙政問完又看見縮在角落里當(dāng)透明人的女孩，“這個小姑娘是干啥的？你們……”

“閉嘴?！蔽夯淬懶那椴畹搅藰O點(diǎn)，趙政還一直耳邊嗡嗡嗡，成功把他點(diǎn)炸了。

“再說話就讓你變成這樣?！?/br>
孫楷辰不怕死地回懟了一句：“你老婆受傷了兇我老婆干什么？”

一句話又把魏淮銘的火氣澆滅了。

秦硯尷尬地咳了一聲，試圖把手從魏淮銘手里抽出來，卻因為失血缺了點(diǎn)力氣，被按得死死的，耳根有點(diǎn)紅。

倒是女孩先出聲打破了寂靜：“你們是條……警察嗎？”

“不是?！睂O楷辰終于找到了一個聽眾，忙接話，“我只是一個不知名的人民英雄。”

“是警察。”秦硯自動屏蔽孫楷辰的嘴炮，“等處理完手里的事我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只需要如實回答就好了，結(jié)束以后我們會送你回家?！?/br>
“不能回家！”女孩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把走神的魏淮銘驚了一下。

“我是被我媽賣過來的。”女孩嘆了口氣，臉上是和年齡不符的滄桑，“十歲就被賣了。剛開始說給我找了個好人家，我就迷迷糊糊跟著走了，后來才知道是這種地方。六年了，一分錢都沒到我手里，老板扣一點(diǎn)，剩下的給我媽，我媽再供我弟讀書?！?/br>
女孩在車窗上呵了口氣，小手勾勒出了一個漂亮的心形。街燈明明滅滅地打在她的臉上，有一種極致的落寞。

魏淮銘聽了覺得不對勁，問她：“你不是十八歲了嗎？”

“老板說了，不管誰問，都說十八。我們這種的還好點(diǎn)，頂多被人說長得顯小，那種又老又丑的也腆著臉說自己十八，我都替她們嫌臊?！迸⒗浜吡艘宦暎劾锶遣恍肌?/br>
“感情你們這行也搞歧視?。俊睂O楷辰這話倒是把女孩氣著了，張口就罵：“我們這行怎么了？大家都是干活掙錢，誰他媽比誰高尚啊?！?/br>
“沒沒沒……我沒別的意思，您消消氣?！备鷿妺D罵街他沒經(jīng)驗，直接認(rèn)慫。

秦硯在醫(yī)院包扎了一下，又聽醫(yī)生講了一堆注意事項，等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圣誕快樂?！蔽夯淬戇€在謹(jǐn)遵醫(yī)囑默念剛才聽見的，生怕遺漏了什么，只聽見秦硯說話卻沒聽清說什么，就“??？”了一聲。

秦硯把嘴貼在他耳朵上，又重復(fù)了一遍：“圣誕快樂，銘哥?！?/br>
魏淮銘耳朵邊上像是有無數(shù)只小蟲子在爬，又被他guntang的耳根煮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秦硯調(diào)戲成功，低頭笑了一下，突然感覺到一只手壓在了自己頭發(fā)上。

魏淮銘本來和他差不多高，現(xiàn)在站在臺階上就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他胡亂揉了兩把秦硯的頭發(fā)，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他刻進(jìn)去，笑得比剛冒出頭來的太陽還暖：“圣誕快樂，小朋友。”

孫楷辰在車?yán)锎蛄藗€盹，剛睜眼就看見那倆人在外邊卿卿我我，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把目光轉(zhuǎn)回了車?yán)铩Ｅ赃叺内w政還睡得跟死豬似的，孫楷辰幫他把身上蓋著的衣服掖了掖，拍了拍他的臉，趙政皺著眉頭動了兩下。

孫楷辰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圣誕快樂?！?/br>
后座的女孩也一直沒睡，聽見孫楷辰這句話以后抬頭望了望窗外。太陽剛好跳出來，給大地?fù)Q了一層暖色濾鏡。

又是新的一天。

刑警隊短暫的休假在圣誕節(jié)這天結(jié)束了。

一群人不情不愿地收拾著自己的桌子，互相連早安都懶得講，看見魏淮銘進(jìn)來都涌上去，準(zhǔn)備用唾沫把他淹死。

“等等等等?！蔽夯淬懽蛱炫芰艘徽?，又一宿沒合眼，現(xiàn)在就跟個老舊機(jī)器似的，轉(zhuǎn)一下脖子都能聽見關(guān)節(jié)咔咔響，實在沒精神和他們鬧，“你們看我和秦教授昨天折騰了一天，現(xiàn)在還沒合過眼呢。這不是缺人手才讓你們提前來上班嗎……各位同志體諒一下啊。”

“關(guān)我們屁事?！敝茔逋臼チ斯睬槟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jiejie今天還有個相親呢，讓你這么一折騰，沒了?！?/br>
“沒事，反正也相不上?！壁w政說完躲在了魏淮銘身后，成功躲過了飛過來的一本書。

鬧歸鬧，他們還是挺心疼他這個隊長的，沒幾分鐘就趕他去睡覺了。

魏淮銘在自己辦公室里支了張床，見秦硯站在門口看著他，有點(diǎn)疑惑：“怎么了？”

“我睡哪？”

“你回家啊。”魏淮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