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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一箭是天方夜譚,但若是修者有自身靈力加持,將靈力灌注在箭翎上,射出這么遠(yuǎn)的距離,不是不可能。秦長愿也不再耽擱,他劍指纏繞著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妖氣,驟然在劍刃上割破手指。殷紅的血珠成串似的落下,卻沒落到地上,血珠不斷溢出來,逐漸凝結(jié)成一支血色剔透的箭。蕭軼臉色微變。箭凝結(jié)成型,秦長愿立刻搭箭拉弓,傳說中無人能拉開的穿云弓,弓弦泛著鋒銳的冷藍(lán)光芒。秦長愿深吸一口氣,全身的靈力都集中在了雙手上。他輕而易舉地拉開了這柄巨大的弓,他專注地凝視遠(yuǎn)方,搭箭拉弓的姿勢非常漂亮。蕭軼盯著他看了一會,又將目光移開。逐漸地,秦長愿身周起了風(fēng),狂嘯的風(fēng)將秦長愿包圍其中,顏真受不了這種猛烈的罡風(fēng),他后退了一步。仿若遠(yuǎn)古的巨大石門緩緩開合,從高空之上傳來了沉悶的“轟隆”聲響。颶風(fēng)將秦長愿的長發(fā)吹起,露出他一張堅毅的臉。靈力狂卷,雷聲轟動,穿云劈葉,帶著仿佛全五境之人的怨懟,欲穿透清帝的骨血,將他牢牢釘在鎖天關(guān)的異度深淵界碑之前。穿云弓威力無窮,血箭灌滿了秦長愿的靈力,受那一抹妖氣指引,徑直穿越云層,直奔西疆。-這一箭引動雷霆,烏云漫天,遮蔽了整個西疆。清帝站在王宮大殿之前,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突然他的近侍急急忙忙地跑進(jìn)來,為難地向他匯報:“帝君,從東北方向過來了一個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是什么,正巧剛剛斥命大人傳訊回來,叫我們最近小心著一些,翼族他們想飛上去攔住那個東西,但那東西太快了……帝君!”清帝扯了扯嘴角:“不用,你退下吧?!?/br>近侍猶豫了許久,似乎有些擔(dān)憂,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大殿空蕩蕩的,只剩他一個人了。倏然,清帝感受到了逼近的殺氣,他瞇起眼睛朝著高空看了一眼,突然勾起一個略有些陰森的笑。他向前邁了一小步。下一瞬,那支血紅色的箭徑直穿透了他的左心口,帶著強(qiáng)勁的力道,清帝調(diào)動體內(nèi)妖氣,才終于與這蠻橫的力道抗衡,穩(wěn)住了身體。清帝的面容倏然變得溫柔又詭異,他一寸一寸地拔下血箭,上面還沾染著他的血。他心口處的血洞瞬間愈合。他輕緩而克制用雙唇碰了一下箭頭那里,拿出一個細(xì)長的錦盒,將那支血箭珍重地放在錦盒里保存了起來。“長愿,你沒瞄準(zhǔn)哦?!?/br>-這一箭射出去,秦長愿突然覺得有些心悸,他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勉強(qiáng)才穩(wěn)住身體。手腕被穿云弓墜得下沉,他整個人都虛脫了,昨日體內(nèi)的虧空還沒有補(bǔ)回來,今日損耗又頗多,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撐著精神在芥子袋里摸索著培元丹。他摸了個空。才想起來,昨日他已經(jīng)將所有的丹藥都喂給了蕭軼。秦長愿卻是再也受不住了,他身體搖晃一下,立刻有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不可否認(rèn),秦長愿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快了些許。他以為是蕭軼。但他轉(zhuǎn)頭去看時,卻看見了目露擔(dān)憂的顏真。“秦公子,你沒事吧?”秦長愿抬頭看見了蕭軼站在一旁,漠然地抱臂看著他,無動于衷。秦長愿的笑容立即變得客氣起來,他道:“我沒事,今日多謝顏將軍了?!?/br>顏真看著秦長愿強(qiáng)撐的樣子,直接叫人安排好了營帳,要送他過去。最后被秦長愿拒絕了,他堅持自己過去。顏真有些無奈,他只能再三囑托蕭軼將秦長愿安全送回去。蕭軼眸色暗了一些,無視顏真在耳邊的聒噪,他輕輕點頭,看也不看秦長愿,應(yīng)了顏真的話:“好?!?/br>-秦長愿走得很慢,蕭軼跟在他身后,也慢慢地走,兩人之間仿佛隔了一條銀河。秦長愿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蕭軼,你記得十天后是什么日子嗎?”蕭軼打量了他一下,頷首:“我記得,是我蠱毒發(fā)作的日子?!?/br>秦長愿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放棄了。兩人之間再沒有人說話了,秦長愿覺得這氣氛尷尬無比,沉默一會,用著故作輕松的語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落花城剩下的那些小妖最后定會對落花城來一次強(qiáng)攻,到時……”蕭軼接了他的話道:“我已經(jīng)將信函送去了北疆學(xué)宮,如果他們動作快的話,三天之內(nèi)就會來支援,而北疆其他的妖患也會有他們協(xié)助南宮和公孫家族,不必?fù)?dān)心?!?/br>秦長愿無話可說,他僵硬地點頭,隨后隱忍地咳了兩聲。蕭軼表現(xiàn)得很好,有問必答,沒有一絲不耐煩,也沒有一絲逾越,他的行為舉止都非常規(guī)范自然,讓人找不出一點錯處。秦長愿心里有些發(fā)苦。蕭軼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絲錯誤,但處處都是錯。他們現(xiàn)在就宛若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師徒了。秦長愿不想這樣。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們,啵唧71、七零-心意沒有了丹藥,秦長愿只能等身體自行恢復(fù)。當(dāng)天晚上他隨便吃了些東西就睡了。可他躺在榻上硬熬到了深夜,靈臺痛得厲害,他睡不著,索性起身,想去外面走走。他點了燈,隨意地將長發(fā)攏在腦后,披了件外衣,掀開簾帳,卻突然覺得身前有一道黑影,他茫然抬頭,只看見了身披月光,僵硬站在他面前的蕭軼。蕭軼一只手抬起,似乎正在做出將簾帳掀起來的動作,另一只手里握著一個小瓶子,只是沒料到秦長愿會突然出現(xiàn),他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秦長愿喉頭滑動一下,仰頭,目光里盛滿月亮的清輝,他聽到自己問道:“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蕭軼顯然有些慌亂,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收回手,道:“我擔(dān)心有妖物突襲,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他明顯是趁著秦長愿睡著想來偷偷送藥,卻被逮了個正著。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為什么轉(zhuǎn)到他營帳門口來了?秦長愿隨意地點了點頭,沒戳破他,便道:“我也正好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一起?”蕭軼似乎有什么顧慮,他遲遲沒答應(yīng)。秦長愿盯著他看了一會,眼中的月光消散了,他輕輕笑著:“那你忙,我先走了?!?/br>蕭軼沉著嗓音,應(yīng)道:“好。”那一瞬間,秦長愿覺得整個北疆的寒風(fēng)凍雪都到了他身邊,他靈臺的痛楚似乎都在成倍地增加。他嘴角的笑撐不住了,連忙轉(zhu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