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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一接通,孟悅的語氣就十分的不善,“許燃,你怎么回事啊你?你覺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許燃莫名其妙,“我過分?”“你把自己的紋身遮了,讓顧池在所有媒體面前承認單方面追你?現在他被大家嘲笑,你很開心么?”“我開心?”“是,顧池以前是嫌棄過你,但他現在對你很真,連名字給你紋上了。我今天在新聞里看到他的紋身,我都快哭了,他是做這種事的人么?”“就算你不喜歡他,還有別的人會喜歡他,珍惜他,許燃,求你別再傷害他了,顧池也只是個人。”是,顧池是個人。我他媽的不是人。孟悅還在對面嘴巴不停地說著,許燃默默地掛了電話。乘電梯下到一樓,豆大的雨點開始從天而降,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馬路上,沒有帶傘的同學開始奔跑,踩起一朵朵水花。cao場對面,燈火輝煌的教學樓模糊地浸在雨霧中。許燃面對暴雨站了片刻,好不容易壓下暴躁的情緒,看到旁邊就有一個愛心雨傘的架,掃碼拿了一把。傘是彩虹色的,撐在雨中格外顯眼。在雨里慢慢走了幾步,身后傳來顧池的聲音,“燃燃?!?/br>回頭,見顧池也撐著彩虹色的愛心雨傘,跟到了身后。他回去不是這條路,顯然是特意來找自己。許燃低頭看著地上蜿蜒的雨水,淡漠地問他,“你跟著我干嘛?”“紋身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br>又是紋身。顧池紋了這個名字,欠他一輩子還是怎么的。許燃猝然抬頭,聲音冷得仿佛摻了冰渣,“你讓我怎么不放在心上?”“是我逼你紋的?還是被你睡過,我就非得跟你在一起?”或許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大反應,顧池愣在對面。“你讓傅芮、讓孟悅說這些,有意思么?這樣只會讓我煩。”“孟悅說了什么?”顧池平靜地問了一句。許燃沒有回答,喉結卻一直控制不住地上下滾動,目光里摻著難以名狀的痛色。天地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忙著趕路的行色匆匆的腳步,穿梭雨幕的自行車,如箭矢一般從他身后的雨幕中穿過。許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失控過。好像全世界都在說你對不起顧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點對不起顧池。他也只是一個人,是人就有難以釋懷的心結。“我只是想問問你腳好了沒有?!鳖櫝啬⑦^來,平靜的聲音里染上了細微的落寞。許燃輕輕呼出口氣,聲音也一點點低沉下來,“顧池,紋身是我的責任。但求你不要再逼我了,給我點時間。”對面的男生撐著彩虹色的雨傘站在瓢潑大雨中,神情間有一抹茫然和松怔。風急雨驟,許燃緊了緊傘柄,只想盡快回寢室。視線卻被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無措牽絆,倒著后退了兩步,才轉身,剛要快步走到馬路對面。一輛自行車飛也似地沖來。許燃剛想避讓,手臂已經被人牢牢鉗住,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往側面及時拉開。“不好意思啊,同學!”自行車上的人丟下一句道歉,搖晃了兩下,繼續(xù)往前沖破雨幕,奔向溫暖干爽的寢室。許燃沒有被撞,卻在這驚擾下松了松手。風雨力量強勁,握在手里的雨傘一瞬間被狂風卷走,眨眼就飄到了臺階下的足球場里。一把孤獨的彩虹色雨傘,在暴雨和狂風中翻滾,就像一條找不到方向的小舟,無法停泊靠岸。許燃失去了雨傘,卻沒有淋濕。因為,另一個人把另外一把雨傘撐在他頭頂,擋住洶涌而來的暴雨。顧池單手撐傘,另一只手緊緊地握住他上臂,把人拉在懷里。也不是懷里,只是右側肩膀貼在他胸口,卻依然能傳遞一份屬于這個人的溫度。“我不會煩你了?!?/br>顧池在嘈雜的暴雨聲中開口,聲線清冷,語音平靜。然后,把傘柄交到許燃懸在空中的手里,用帶著暖意的掌心將男生的手和傘柄一起包了包。“你自己小心。”說完這句,他就松手,退開一步。只是一步,瞬間,卻已隔了一道雨幕。顧池站在傘沿鋪開的弧形雨幕外看過來,眼眸深沉如海,好似翻涌萬千,最終卻只凝成一道無言的注視。仿佛重回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情景。那時,他推開了自己,站在傘下,自己在雨里看他。而今天,他拉近自己,站到了雨里。今天的雨,比那天更急切,更洶涌。眨眼的瞬間,顧池烏黑的發(fā)梢尖就開始滴水,身上的灰色襯衫無法控制地迅速暈開水跡。“喜歡就是喜歡,我不騙自己?!?/br>這是最后一句。又站了幾秒,他轉身,在如注的暴雨里,走向出校門的梧桐路。許燃的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注視著那道灰色的身影,在一片同樣灰色的朦朧天地中遠去。握著傘柄的手一點點越來越緊,他終于發(fā)現,今天這場雨,不但打濕了顧池,還打濕了自己。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416:38:12~2020061517:32: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曦月瑜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某、子茹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474734655瓶;許盛的小女友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敲門(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fā))許燃慢慢地走回寢室。這場暴雨來得很急,下得很大。雖然打了傘,走到寢室的時候,許燃的衣服還是被濺了不少雨水。林稚正在跟女朋友郝薇打電話,“薇薇,你屬什么?”不知道郝薇說了自己屬什么。林稚甜蜜蜜地來了句土味情話,“你屬于我?!?/br>見許燃進來,聽到自己的電話,笑得齜牙咧嘴。許燃眉梢抽搐,沖他毫無靈魂地翹了翹唇角。洗完澡,寢室熄燈了。那道灰色身影在如注暴雨中走遠的畫面還在腦中一遍遍回放,許燃爬上床躺著放空。剛剛的他,仿佛是一個被擠壓到將要爆炸的氣球。這一刻,慢慢把氣放掉后,又重新找回了理智。是自己沖動了。傅芮也好,孟悅也好,他們不知道紋身這件事背后的真實情形。只看事情表面,難免有失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