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太多，江嘉庭這幾天就靠著這安慰自己。

因此他格外不想聽藍粒提這個名字。

“你又是個什么東西？□□陪出來的貨色。”江嘉庭怒道：“顧灼灼關(guān)你什么事？你喜歡他？你金主準你去伺候他嗎？”

藍粒回頭說：“劇組里人人都喜歡他是事實，你視而不見。王導(dǎo)單獨給他開小灶，你的粉絲給他送水果，新來的化妝師和小李爭著給他上妝，連場務(wù)都給他留最熱的盒飯。你只顧著自我感覺良好?！?/br>
她頓了頓說：“有人趕著去投胎，誰也攔不住?！?/br>
江嘉庭：“你！”

藍粒冷冷看他。

“他第一天來劇組，就知道幫我圓戲。中午在走廊遇到，他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種情商，哪怕是個一窮二白的群演，抓到機會都可能一飛沖天，何況他還不是。江嘉庭，你以為你走到這個地位，都是靠你的努力和天賦嗎？你靠的是運氣?！?/br>
江嘉庭：“閉嘴！”

藍粒：“我是出賣自己往上爬，所以我知道得來不易，不會像你一樣做蠢事。我只擔心你破壞我們公司的形象，得罪不該得罪的人?！?/br>
“嘉庭！”經(jīng)紀人明姐忽然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嚴肅說：“過來?！?/br>
江嘉庭一肚子火，但有人在不好和藍粒爭辯，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來了！”

“什么事??？”

“總監(jiān)找?！?/br>
“所以找我干嘛？我最近微博照發(fā)，雜志照拍，吃個火鍋上熱搜，so？”

“別廢話了……”

聲音漸行漸遠，藍粒目送他們離開，轉(zhuǎn)身去另一頭的電梯。

她有種預(yù)感，以后很難在公司見到江嘉庭了。

前面路過一群年輕的練習(xí)生，鮮嫩到青澀的少女們看到她，誠惶誠恐地朝她鞠躬：“藍粒前輩好！”

藍粒點點頭，一個字都沒說就過去了。

身后傳來欣羨的聲音。

“前輩身材好好啊！”“到底是前輩，氣場都不一樣……”“我連出道都沒指望呢，什么時候能像前輩一樣啊……”

藍粒麻木地想，你們還不知道其中的代價。

翌日清晨八點，鐘聲文化集團地下停車場。

“魏叔！”顧灼灼上前和魏董事?lián)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幾天不見，你精神了。”

魏董笑呵呵：“多虧了你??！小顧，我真是謝你一千萬遍都不夠?。　?/br>
“魏叔怎么穿得這么運動？這是要去哪兒啊？”

“哈哈，去西藏?！?/br>
顧灼灼：“…………”

魏董摸了摸滄桑的腦袋，帶著顧灼灼往電梯走，感慨道：“哎呀，這幾年我這日子過得呀，感覺老了足足二十歲。這下終于把擔子扔了，我要好好去西藏蕩滌一把自己的心靈！”

“哈哈哈！”顧灼灼笑起來：“太瀟灑了魏叔，您先去探路，等我有空了也去蕩滌一下。”

“好嘞，小事兒！”

魏董已經(jīng)定了中午飛拉薩的機票，把顧灼灼送到電梯口。

“那我就不上去了，你直接去二十七樓?！蔽憾值溃骸澳阏娴囊バ氯伺嘤?xùn)啊？”

“是啊，我不就是新人么？正巧趕在今天，早一天晚一天我就不去了?！?/br>
“行，反正我打過招呼了?！?/br>
等待電梯的間隙，魏董最后嘆了口氣，說：“這臨走幾天，我才發(fā)現(xiàn)公司問題挺多的。小顧，就靠你了。”

顧灼灼點點頭，和魏叔道別。

電梯緩緩合上。

今天不需要拎包，顧灼灼放了小唐一天假。在腦中緩緩過了一遍今天的日程，十分好奇他的新經(jīng)紀人。

溫岳給他推薦的經(jīng)紀人隸屬鐘聲，名叫哈圖立格，蒙古族。

曾經(jīng)是熊其的經(jīng)紀人。

顧灼灼初聽這個消息差點跳起來，圍著溫岳轉(zhuǎn)了好幾圈，問了八遍真的嗎??？

“我調(diào)查過，哈圖能力和人品都可以，在圈內(nèi)口碑不錯?！睖卦溃骸暗袀€缺點——熊其隱退之后再沒當過一線經(jīng)紀人，留在鐘聲做了新人培訓(xùn)的輔導(dǎo)員。到現(xiàn)在空窗已經(jīng)太久了。如果你介意，就、”

顧灼灼：“沒關(guān)系??！”

溫岳：“……考慮清楚?！?/br>
“真的沒關(guān)系！”顧灼灼堅決：“昨天王導(dǎo)還說，找經(jīng)紀人就像相親。能力其次，人品第一?！?/br>
溫岳：“……………………”

溫岳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嘴上這么說，顧灼灼還是重新計劃了這次的會面。

鐘聲文化每三個月進行一次藝人篩選培訓(xùn)。參與的多是影視學(xué)校的在校生，也有少數(shù)年紀更小的，都是家長比較有想法送來培訓(xùn)的。

能進入訓(xùn)練營就是道門檻，之前要經(jīng)過面試，還需要交學(xué)費。這一輪一到三個月的培訓(xùn)期，經(jīng)過形體、表演、聲樂、舞蹈，幾個老師的綜合評分，認為有潛力和培養(yǎng)價值的，才會被公司約談，選擇是否簽下演員合約。

即便是鐘聲沒落的現(xiàn)在，依然有大批的學(xué)生揣著自己的明星夢，走上這條充滿艱難險阻的路。

電梯在一樓停下，呼啦啦涌進一大堆人，電梯警報一直在響，門口嘈雜有如菜市場。各種口音的人喊出去點！別擠了！還有家長千叮嚀萬囑咐，仿佛在送孩子去高考。

顧灼灼整個人被擠在角落，雙腳幾乎懸空，將近一分鐘后才聽電梯門合上。

電梯上行。

“你們好？”有人率先打招呼：“大家都是來培訓(xùn)的吧？不如認識一下？”

“季漾，你再裝?！?/br>
“哈哈哈——這個電梯被我們江影承包了！”

轉(zhuǎn)眼嘻嘻哈哈一片，顧灼灼這才明白，原來這些人大部分都相互認識，都是江城電影學(xué)院的學(xué)生。

另外還有個戲劇學(xué)院，聽說也來了人，但暫時沒看見。

電梯到了二十七樓，顧灼灼終于雙腳著地，擦了擦汗。

工作人員帶他們?nèi)チ艘婚g舞蹈教室，說自己坐著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轉(zhuǎn)眼，認識的人相互抱團坐下，一共二十人，被孤立的頓時顯眼起來。

顧灼灼自己，插著兜站在教室角落。一個年紀看著偏小的少年，背著規(guī)矩的黑色書包，直直站在教室后部，落地鏡的中間。

剩下一個染著紅頭發(fā)的非主流，脖子上掛著耳機，看看少年又看看顧灼灼，選擇走向角落。

“你叫什么？”他拽拽地問。

顧灼灼朝他笑笑，眼睛彎起：“顧灼灼?！?/br>
“哪個學(xué)校的？”紅發(fā)又問。

“在國外念的書?！?/br>
“哇哦，”紅發(fā)搖搖頭：“那你完了。”

背書包的少年短暫看了這個角落一眼，又面無表情的回頭。

顧灼灼：“嗯？怎么說？”

紅發(fā)：“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來了啊……你一個制片主任都不認識嗎？認識培訓(xùn)老師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