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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教主被嫌棄的一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實想法,他將對方拉近了些,近到可以看進彼此瞳仁深處。

“人總是抱怨生不如死,但若真與死亡一步之遙,卻又惶恐不安了?!鄙跳c輕飄飄地闡述了一些道理,他的聲音仿佛是從孔竅中發(fā)出來的,有些黯啞的回聲。

厲忻再也受不了,他一把揮開對方,退后了幾步,面色復(fù)雜地看著對方,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有什么心愿沒有完成?”

厲忻冷笑道:“離開這里?!?/br>
對方搖了搖頭,頗有些悲憫地看著厲忻說:“不如這樣,我替你完成一個心愿,你替我辦一件事情,兩不相欠啊。”

“你都說我是將死之人,能替教主辦什么事情?”

商鴆低低笑了起來,再不說話了。

傍晚的時候,商鴆帶了一個人過來,那個人就是跟隨厲忻一塊從地牢里逃出來的那個少年。

這少年換了侍衛(wèi)常服,全身洗得干干凈凈的,琯得高高的發(fā)髻更顯得臉蛋年輕,他看見厲忻,臉色便是一紅,笑得很是狡黠可愛,如此看來,更像是個孩子了。

厲忻當時只顧著逃命,也沒有耐心打量過這個少年,如今看來,這少年姿容挺秀,不像是出生貧苦人家的孩子,倒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

商鴆對他說過的原話是:“從今日里,這人便是你的貼身侍衛(wèi)?!?/br>
厲忻有些奇怪,奇怪商鴆怎么突然間懂得替他考慮,這少年是他從牢里帶出來的,這幾日來也有些掛念,只是自己都身陷囹圄,不能自保,所以也便沒有打聽,所幸這少年安然無恙。

想到“安然無恙”這個詞,厲忻胸口頓時窒了一下,他被俘后,一直沒有穆清羽的消息,也不知那個人是逃出去了,還是處境更加險惡。

這少年見他臉色微恙,便悄悄捅了捅他的肩膀說:“你莫要擔心,這幾日我在地宮內(nèi)行走,已經(jīng)摸到一些門道,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出口,能通到外面?!?/br>
厲忻一陣心喜,待抬眼看了看靠窗站著,面色不虞的商鴆,便又裝出了一副哀愁神色,慢悠悠地說:“你問我過得如何?錦衣玉食,好生快活啊。”

這少年聞言怔了一下,隨即回神過來,跪倒在厲忻腳下說:“公子大恩大德,救了我一命,從此,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姓方名以濃。”

“方以濃……”厲忻嘴里念著這個名字,想著這名字當真是書生氣十足,便不禁蹙起了眉頭,低低地詢問:“你是什么時候被虜來的,家里是…...”

這少年笑了一下說:“陳年舊事,不說也罷,我只盼父母安康,早早將我這不孝子忘得干干凈凈。”

厲忻聞言,也輕聲笑了一下,那些安慰的話也不必出口,這少年心思通透,不會愿意聽到那些沒有意義的敷衍之詞。

第四十章

夜間用膳時,厲忻在饅頭里發(fā)現(xiàn)一張卷起來的紙條,他趁著商鴆不注意,將那紙條漏到袖筒里,后來方以濃進來收拾桌子時,朝他使了一個眼色,他這才知道,那張紙條,是方以濃給他的。

近幾日商鴆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用膳時也只是略微喝了一些湯,隨后大多數(shù)時間便是盯著筷子出神,一天中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斜倚在貴妃榻上假寐。

這天夜里,他命人上了兩杯酒,杯子色澤紅潤,在光下微微有些通透,映出來的酒色卻是墨綠色的,很像毒酒的顏色。

厲忻拿起一杯酒,諷笑道:“我都是將死之人,商教主都不忘賜一杯毒酒,是怕我反了不成?”

商鴆搖了搖頭,淡淡地說:“若我說,這是杯救命酒,你愿意喝嗎?”

厲忻眉峰一蹙,握著酒盞的手指感覺到一些沉重。

“你不信我?”

“我該信你嗎?”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厲忻,你總歸要喝下這杯酒的?!?/br>
身陷囹圄,為人刀俎,便是生死,也俱由別人決定,商鴆說的話有道理,這杯酒,無論如何,厲忻都是要喝下去的,那些反抗和堅持其實毫無意義。

微微晃動杯中酒,在暈開的水波漣漪中,厲忻看到了自己那副已經(jīng)滄桑黯淡的面容,諸多苦難,仇怨都在這副面容上刻下過痕跡,但是時間沖淡了它們,讓那些痕跡變得淡而虛無。

厲忻不禁苦笑出聲,仰頭便將那杯酒喝了下去,喉間滾過一陣刺辣,就像吞下一團火,這團火在胸口炸開,一種不知是溫暖還是炙熱的感覺席卷過他的五臟六腑,漸漸撫平了他全身的隱痛。

厲忻一時之間不敢相信,他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久違了。

難道,商鴆給他的,真是一副世間罕有的靈丹妙藥?厲忻有些懊悔,懊悔自己竟然誤會了對方的好意,他將臉轉(zhuǎn)向了坐在床榻邊上那個人,只見那人手里仍然攥著那杯酒,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那杯酒仍然是滿盈的。

“你為何不喝?”

商鴆回過神來,抬眼看了厲忻一眼,抬起酒盞,也將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只是咽下去之后,并沒有出現(xiàn)好轉(zhuǎn)的癥狀,那張臉變得更加死白,還滲著一些青紫,唇角亦流出來血。

商鴆擦拭了一下嘴唇,扶著床欄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路,突然撲地跪倒,那樣子真是有些狼狽。

厲忻不由生出不忍,走上前去攙扶,觸碰到對方手指的剎那,不由縮了一下,那手指相較之前,更加陰冷了,簡直像是塊寒冰。

“你到底修煉了什么魔功?”厲忻有些不悅,憤憤地問道。

商鴆拽著他的手站了起來,這一番動作似乎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他氣喘吁吁地說:“你這么問是擔心我嗎,是不是怕,再沒有人像我這般…滿足你?”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便淪落到這般境地,還能談笑自若地說出這種寡顏鮮恥的話來,倒真是不畏死了。

厲忻一陣冷笑,再不愿費神為這人cao心,他如今當務(wù)之急,就是如何從這里逃出去,現(xiàn)下他內(nèi)力只有三成,即便身體好轉(zhuǎn),頂多也只能使出四成的功力,這樣的他便是拼了死,也不一定能從商鴆這天羅地網(wǎng)中逃出去。

商鴆也定然是看透了這點,所以才放心厲忻身體好轉(zhuǎn),因為他知道,一只鳥斷過翅膀,即便恢復(fù)如初,也不能直上九霄,因為那斷過的骨頭,始終都有著致命的縫隙。

至入夜,屋里點起一盞黯淡的油燈,燈影在墻壁上明明滅滅地晃動著,旁邊浪翻紅帳,兩道糾纏的身軀在如水的綢緞下面起伏,桌子上,紫金香爐裊裊升騰著一股苦澀的香氣。

一陣暗風透窗而入,將油燈的一星光焰吹得明明滅滅,屋子里幽晦昏暗,幔帳隨風抖動著,仿佛流動的水泛著熹微的銀色。

一道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