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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問了幾句他奶奶的近況,那天之后他也沒跟老人見過面,一晃好久,說實話早忘了對方長什么樣了。“我奶奶剛好也想見你,你到時候自己看吧?!敝荀霠q懶得跟他閑扯,說完就掛了。過了一會,發(fā)了條信息過來。“明天放學(xué),我來接你?!?/br>看著這行字,岳星疏的眼睛欻——地亮了,仿佛看到了金光閃閃的外掛在沖他妖嬈揮手。KTV內(nèi),周麟爍的手機震了震。拿出來看,是對方回復(fù)的一個表情包。長草的大團子。跟那小孩長得倒是挺像的。他笑笑,隨手存了。公鴨嗓的家伙抱著麥不肯放,換了首在唱,擰巴巴的臉比他頭頂?shù)陌l(fā)量還悲傷。周麟爍走過去,沖他的膝蓋窩軟軟踹了一腳,嫌棄道:“別唱了,陳奕迅會恨你?!?/br>……天氣晴轉(zhuǎn)陰,靠近放學(xué)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的樣子。李飛走到教學(xué)樓下,看了看陰沉的天,步伐不停地走進雨幕。他的儲物柜里本來放著一把舊傘,放學(xué)時卻找不到了,他已經(jīng)懶得去想是誰的惡作劇。他的文具,課本,試卷經(jīng)常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浪費時間迎合那些無聊的把戲,反而會讓無聊的人產(chǎn)生樂趣。雨下得并不大,只是細細密密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他走了一會,有女生追過來問他要不要一起撐傘,他拒絕了。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透明傘葉從一側(cè)探過來,不偏不倚地遮過他的頭頂。岳星疏:“你怎么沒帶傘?”他正要說話,那邊又說,“這么淋雨很容易感冒的?!?/br>還在說:“你看,袖子都濕了,鞋子也濕了,還有書包……”帶著體溫的傘柄塞到他的手心,對方往一旁走了幾步,縮到警衛(wèi)室的門邊上,踩著一小塊依然干燥的土地,捂著腦袋還在絮叨:“趕緊回去換衣服,知不知道?”李飛捏著傘,“你……不走嗎?”“哦,我今天有事?!?/br>幾分鐘后,李飛推著車從車庫出來,正好看到校門口停著輛黑頭車。他不懂汽車,只覺得比平時見過的威風(fēng)一些。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穿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側(cè)臉看著眼熟。李飛正在思索在哪里見過這人的時候,男人朝窗外揮了揮手,藏在廊檐下的少年蹦蹦跳跳地上了車,臉上笑得開懷。白色帆布鞋踩過水塘,飛濺出一朵泥花,碎碎的泥星子濺在他的褲腿上。仿佛,也濺入了他的眼中。……周麟爍把他拉到一家茶樓門口,報了個包廂號給他,說是有工作要回去處理,晚點來接他。岳星疏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他以為他也會在場呢。他臉上的失落太過明顯,周麟爍扶著方向盤笑,“唉,不是你說想見我奶奶嗎?”話是他自個兒說的沒錯,可是,“我是更想見你來著?!?/br>“見我?”周麟爍笑意更深,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咦,我真好奇,你連我的錢都看不上,你到底還能有什么目的?”“沒目的啊……”岳星疏說得心虛。他總不能說,他打算跟他續(xù)個長期外掛。男人淡藍色鏡片折射出眼底的一抹銳光,暗中早已將對方的微表情收入眼底。他并不打算追究他的別有用心,可能是無聊吧,周麟爍打算給自己找點有趣的事,“這樣,我盡量早點結(jié)束,過來找你?”岳星疏抱著書包點頭,雀躍的模樣很像一只小狗。周麟爍若有所思,“我奶奶好像說過,那天你在遛狗……”岳星疏不明白他為什么說起這個,只看到他在那邊又笑了。真是莫名其妙。周麟爍笑彎了眼睛。他真的很好奇,一只狗溜另一只狗的畫面。……岳星疏報了包廂號,很快被穿著中式服裝的女服務(wù)員領(lǐng)上了二樓。茶樓挺大,樓梯兩側(cè)吊著八角燈籠,走廊上目不暇接的山水字畫,他光顧著瞧,沒留神已經(jīng)到了,直接撞上了前面帶路的小jiejie,趕緊說了聲不好意思。小jiejie掩嘴笑著,看他可愛一點也沒生氣,還伸手幫他開了門。一個穿著藍衣服的老奶奶正對門坐著,生得慈眉善目,捧著只碧青色的糕團在吃。岳星疏正要打招呼。發(fā)現(xiàn)她旁邊還坐著一個老奶奶。再過去,還有一個。三個老奶奶坐成一排,正在其樂融融地聊天、喝茶、吃糕點。岳星疏愣住了,他……忘了自己扶的是哪一個了。“奶奶們晚上好!”岳星疏眼睛不知道該對著哪一個,只好挨個都瞧了一遍。看完更迷茫了,感覺她們都長一個樣。不知道是老年人的長相區(qū)別不大,還是作者偷懶的緣故……總覺得后面的可能性大一些。“站著干什么,過來坐啊~”沖他招手的是最初見到的藍衣服老奶奶。果然是她。他剛有了這個念頭,中間燙小卷的老奶奶就對他招呼道,“渴不渴,先喝茶?!?/br>最里面的老奶奶將面前的四色糕團推過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岳星疏坐在三位老人對面,壓力很大。好在幾位老人都算和善,他平生性子又討老年人喜歡,沒一會就融入了奶奶們的聚會。唯一遺憾的是,他陪著嘮了半天,還是沒認出來到底哪一位才是周麟爍的奶奶。“對了,小軒最近身體怎么樣吶?”小卷老太吃著桔子。最里面的老奶奶一臉愁容,“誰知道呢,一個個都不肯跟我說實話……”“小軒是你唯一的乖孫,他們怕你擔(dān)心也是正常的……這桔子還蠻甜,你嘗嘗。”岳星疏低頭繼續(xù)剝桔子,暗暗在第三個老奶奶的頭上劃了個×。還剩下兩個。他期待著她們再討論一些子孫輩的話題,可奶奶們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珠寶首飾上,一個個擼著袖子比對手上大大小小的戒指和手鐲,室內(nèi)一片金錢的光輝。岳星疏在對面磕磕絆絆剝著花生,覺得眼睛快被閃瞎了。爭執(zhí)不下的幾位奶奶總算想起了他的存在,“小岳,你來說句公道話,哪個款式更好?”金碧輝煌中,岳星疏眼睛都睜不太開,顫巍巍地指了最閃的那個。藍衣服老奶奶滿意地放下袖子。“這孩子是你家麟爍帶來的,說話自然向著你嘍!”小卷老太很不服。最邊上的老奶奶臉色更差,冷冷瞥了他一眼,“這種窮人家的孩子,能有什么眼光?”岳星疏聽著很不舒服,盡管她說的是事實。有服務(wù)員進來收拾,盤子堆得太滿,有果皮滑落下來,對方蹲下身去撿,手碰到了椅背上垂下來的大衣。老人余怒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