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瞬間煙消云散！

莫堇見方季神色不對，倒也明白了幾分。

“這箭是仿造我父親的手法制作的，手法極好，這世間能辨別真?zhèn)蔚娜伺率侵挥形液湍窃旒僬吡??！?/br>
對于莫堇的父親莫北行，自己后來倒是讓獵鷹去查探到了些，這位毒醫(yī)門的大弟子，不僅精通奇門八卦，還有蠱毒，醫(yī)術，武學，各種武器，暗器，造詣之高，江湖之人幾乎無人企及，是一個傳奇人物，只可惜兩三年前莫名其妙失蹤了。

“這支箭殺了我大哥王益文！”方季如鯁在喉。

一只略帶冰涼的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輕地按了按。

良久，又湊到他耳畔，散落的墨發(fā)垂到方季的臉上，脖頸處，方季一個寒顫，卻聽得一聲：“節(jié)哀。”

這兩個字又將他拉回現(xiàn)實，困頓其中。

“此人目的很明顯，無非就是繼續(xù)激起兩位王爺之間的矛盾。世人都知道，鎮(zhèn)南王的兵器是一把彎弓，名寒霄。”莫堇又查看了一眼那只箭。

須臾，續(xù)道：“寒霄是一把及其厚重的神兵利器，需要天生神力之人才能拉開，箭一出，威力巨大，能連穿數(shù)人?！?/br>
“數(shù)人？！”方季顯然是驚到了。

他記得那天蓋棺之時，他特地將大哥王益文瞧了個細致，大哥身上幾乎完好無缺，除了那處普通的箭傷，那傷口不過是比普通弓箭威力大些許而已。

但據(jù)莫堇所描述，該箭能洞穿數(shù)人，倘若此箭射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哥身上，那……即便不是血rou模糊，也怕是慘不忍睹了。

“可我大哥身上的傷口不過是普通利箭所傷而已?！?/br>
莫堇眸子盯著那只箭，道：“普通的銀都偏柔軟，不利于制作此等兇器，我父親研究了十年，才將它鍛造的堅韌無比，這個世上只有三人懂得其法。”

“哪三人？”

“我父親，還有我。”

“你也會？”方季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莫堇的臉。

突然一揚手，方季撩開莫堇額角的頭發(fā)，一個血窟窿赫然在目。

“這是什么？”方季厲聲質問。

“一只瘋狗扎瘋了一匹馬，摔的?！蹦牢⑽⒁恍?，不以為然地說道。

自己可不就是那只瘋狗么。當時腦子里沒想那么多，不曾想倒傷了他。

他將方季倒飭的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卻把自己的傷忘了！

而方季竟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在這里坦然自若地討論這該死的兇器。

方季心頭梗了一下，道：“先不說這個，我替你把傷口清理一下。”

“不用，一會我自己來?！本芙^的很干脆。

“你看得見？”方季有些惱怒，聲音又沉了幾分。

“有銅鏡?！?/br>
繼續(xù)死犟。

“你身上哪里攜帶了銅鏡？”方季不免覺得此人假話說的比自己還爛。

就這荒涼之地，這破爛的小客棧。

拗不過了，莫堇總算是默認了。

不一會，方季便用僅剩的那只手將他傷口清理好了，小心翼翼地灑上傷藥，莫堇那長長的睫毛簌簌地撲在方季的手腕處，柔柔的，癢癢的，頓時又心猿意馬起來。

“好了嗎？”一個不識時務的聲音傳來，方季幡然悔悟，想的什么事，下流！

君子好色而不yin，風流而不下流，多情而不濫情。

心里默念了幾遍，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悔意。

良久，莫堇又繼續(xù)說道：“還有一個人，他也會此法?！?/br>
方季瞧了瞧這張認真的臉，實在是怪可愛的，什么江湖恩怨，朝廷禍事，他沒心沒肺地都拋到腦后，被狗吃了。

“你有沒有在聽。”莫堇抬起手，朝他后腦勺拍了一下。

方季一點也不惱，只覺得這是打情罵俏，趣味盎然。

莫堇偏過頭，盯著方季瞧了瞧，突然壞笑道：“還有一個人就是你。”

方季差點沒被這句話嗆到，他也會？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這口黑鍋下來，真能砸死人！

盡管心里千般無奈，萬般委屈，卻裝的面不改色道：“我怎么不知道我還會這個？”

莫堇伸出手，滿臉真誠地說：“我教你你便會了。”

方季怔了怔，一把握緊這只唐突的手，心道：這個人平日里比自己還冷，一說話卻能燙死人……不過我喜歡。

方季勾了勾唇，幽幽道：“阿堇，你學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方季：本少爺?shù)烂舶度弧?/br>
莫堇：本公子衣冠楚楚。

注意形象。

食色性也。

色令智昏。

第34章都聽你的

方季大約是因為傷痛，渾身動彈不得，怎么也睡不安穩(wěn)，意識一直都是清醒著，干脆睜開雙眼，想換個姿勢坐起來。

忽然門開了，莫堇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衣襟還帶著涼涼的寒風。

雖然剛剛睜開雙眼，視線還很模糊，渾身僵硬麻木，但他還是努力地朝床邊挪了挪。

莫堇見狀，將粥置于桌上，飛快伸出一只手，扶他坐起來，又恐床頭咯到他，便將枕頭塞在后背處，這才放心地走到桌子前，端著熱水，伺候方季洗漱。

方季看著這個一大早忙著伺候自己的人，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溫暖，雙睫不由地輕輕顫動著，病懨懨地說道：“這倒真成了我的下人了?！?/br>
“難道不是理所當然么?！蹦牢⑽⒁恍?，從懷中掏出一根帛帶，將方季散落一肩的墨發(fā)細細束好，轉身又將那碗粥端了過來，道：“不冷不熱，剛剛好。”

“我自己來吧。”方季有些拘謹，實在是不習慣，又怕自己說不清楚，引起誤會，遂又補了一句：“平日里這些事都我自己做。”

莫堇握著湯勺的手怔了怔，一臉驚愕：“你的下人們都這么伺候你的？”

“不是，是我將他們趕出去的?！狈郊究嘈α艘幌?，眼神閃躲，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莫堇一向都不喜歡探究別人的隱私，一瞧方季那不對路的神情，便不再多問，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一只手如何吃？”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方季見莫堇竟然對自己的問題毫不在乎，又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內(nèi)心竟然是渴望他繼續(xù)追問下去。

“你不愿意說就罷了。何必強人所難，引人不痛快?！蹦酪ㄆ鹨簧字?，虛虛地吹了幾下，便送到方季嘴邊，方季木納地張開嘴，食不知味般地吞了下去。

“你不問我，怎會知道我不愿意說，”方季反問道。

“哦，那你說?！?/br>
對于莫堇這種言簡意賅的敷衍回答，方季莫名頭疼，他一下失了興致，深吸一口涼氣后，帶著點失落道：“還是以后說吧?！?/br>
“嗯?！币粋€輕飄飄地聲音傳來，隨即一勺粥又伺候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