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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數(shù)字,而瘦高學(xué)長飛速地把藥品放置的地點告訴我后便斷了線。我沒法,又不能真狠心扔下易遲晰不管,只好哄他喝了藥,一邊把凍水浸透的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幾乎一晚上沒睡。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候,我還在坐在地上趴在床邊,而易遲晰像是已經(jīng)醒了很久,他直起上半身,直勾勾地看著我。我條件反射地去摸他的額頭,溫度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于是長舒了一口氣。易遲晰沒有阻止我的動作,只是氣場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近人情的冷冽,看來昨日的靦腆平和只是被病癥麻痹而出現(xiàn)的錯覺。我咧開嘴角沖他笑,“你醒了?昨天你死活不肯去醫(yī)院,我只能把你先帶了回來。要是你早上還沒有退燒,就算是叫救護車來綁,也要把你綁去醫(yī)院了?!?/br>易遲晰還是沒有說話。我連忙起身去為他倒水,隨口說道,“你嗓子干不干?。孔蛱炷阏f了一晚上夢話,吃早飯前還是先喝點熱水吧,我看你嘴唇都要裂開了?!?/br>易遲晰猛地抬頭看我,“我昨天說了夢話?”“嗯?!?/br>“……我都說了什么?”我頓了頓,試探地回答道,“提到了一個你喜歡的人,你一直在叫他別走?!?/br>我瞥見被子周圍顯而易見地出現(xiàn)了皺褶,有一塊都凹陷了下去,估摸是易遲晰藏在下面的手用力握緊了被褥。他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還有呢?”“那個人好像姓梁?”不知是失落還是放心,總之易遲晰重重地松了一口氣,隨后他可能是覺得這口氣松得過于明顯,又欲蓋彌彰地問了句,“我叫的是梁安世嗎?”我回答道,“是的吧?!?/br>易遲晰點點頭,沒再說一句話,掀開被子去浴室了。我盯著他的背影,眼睜睜看著紅暈慢慢地從他的脖頸爬上耳廓,忍了半響還是沒有告訴他,他壓抑又痛苦叫了我名字大半宿的事情。第六十四章我花了好幾天去消化,易遲晰可能確實是喜歡著我的事實。易遲晰在病中無意識的夢囈,竟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幻聽。照顧他的那晚我?guī)缀鯖]睡,任誰在隔幾十秒就有人呢喃你名字的情況下,都睡不著的。我也很難形容自己心情,在深夜的無比坦誠和白日的百般掩飾,兩個狀態(tài)的易遲晰分別化作長著瑩白翅膀和惡魔角的小人,圍著我腦袋不停轉(zhuǎn)圈,一個紅著臉說著赤誠愛意,一個翻著白眼不屑與我對視,直繞得我眼花繚亂。我忍不住又去問瘦高學(xué)長,“易遲晰原來是那么別扭的人嗎?”“他可別扭了!”那端的學(xué)長秒回,“大學(xué)晚會討論方案時,他永遠不會說自己中意哪一個,如果他不喜歡的那個大家投票比較高,他就默默地沉下臉,一句話也不說;如果恰好是他喜歡的,他也只是隨意地嗯一聲,雖然話也不多,但你能明顯感覺到他是滿意的?!?/br>瘦高學(xué)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工作也是這樣。每次開完會總有人心驚膽戰(zhàn)地來問我老板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是想把他炒魷魚還是獎他升職加薪。所以對于你不相信他喜歡你,我真是一點都不吃驚。對了,學(xué)生會開會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嗎?”我捏緊了手機,有些尷尬地回想在那些會議里,我都在竭力躲避易遲晰咄咄逼人的視線,哪還會想著關(guān)注他的情緒呢。“那個時候我確實沒怎么注意?!蔽艺\實回答他,“我一直很怕他?!?/br>“我知道我知道,所以當(dāng)時我沒敢把他的心意告訴你嘛,怕你直接被嚇壞了。”學(xué)長懶洋洋地道,“我想起來了一件事,你現(xiàn)在從窗外往下看,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驚喜哦?!?/br>我愣了下,舉著電話順著他的話看向窗外,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有一輛黑色的賓利低調(diào)地停在對面的樹蔭下。“我建議你最好趁交警來之前把他弄走?!睂W(xué)長說,“因為違章停車這件事,我們整個公司的駕照都要替他扣光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電梯里了。這個時間段我本該在辦公室里,路上碰到的員工不計其數(shù),他們的目光帶著探究,一邊打招呼一邊假裝沒有好奇地在打量我。我顧不上他們,過馬路的時候看見易遲晰趴在方向盤上,出神地在望著什么,漆黑的瞳孔努力地在向上要夠著什么。我在想如果大學(xué)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了喜歡,說不定現(xiàn)在他就不需要找別人的駕照來扣分了。但也不算晚。我敲響了另一邊的車窗,易遲晰猛然地抖了一下,迅速地回過神來看我。我微微俯下身,在他怔愣的一瞬間沖他笑了笑,“好巧,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但是在這里停車是會被交警處罰的,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把車停進我公司的車庫里。我們公司樓下新開了一家咖啡店,味道還不錯,既然正好遇上了,如果你等會有空,我請你去喝一杯咖啡吧,”我頓了頓,補充道,“你請我也可以,畢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搶了我的一瓶水?!?/br>第六十五章后來易遲晰說他沒想到我這么記仇。彼時我已經(jīng)和易遲晰定了婚。愛人的心情不肯停息,在我開口向父親請他幫助易家時,我就知道自己還是死不悔改,永遠長不了記性。至今我還記得易遲晰最初知道這件事的反應(yīng)。他被人下了藥,發(fā)作的時候身邊只有我,我自然是沒法把他推給被人。他清醒后向來不可一世的瞳孔里混雜著慌亂,他竭力想直視我,但眼神不可控卻飄忽。我一直在等他說著什么,他的第一句話卻是,“你要和我定婚?”我點點頭,難得藏了壞心思,原來看人慌亂無措是這樣有趣的一件事。“為什么?”“因為如果和易家聯(lián)姻,無論哪方斗失敗了,顧家都能全身而退。同理易家也是如此,百利而無一害,那些大人們手伸得再長,我們也只是站隊的商賈而已,兩情相悅的事情,他們哪管得著呢。”這也是我勸說父親時用的借口,聽上去毫無漏洞,實際上卻破綻百出,偏生易遲晰也沒聽出來。但我不知道父親會同意這荒唐的提議,只是因為顧家背后的勢力確實開始衰敗,我只知道阮家是不會插手這樁婚事的。他們更愿意我這個禍害遠離他們的獨子,無論是和誰結(jié)婚,都是皆大歡喜。易遲晰只是皺了皺眉,眼里飛快閃過一絲失望。我看著有些好笑,那時和他都像個賭氣的孩子,誰都不愿意落下風(fēng),先把愛意說出來。沒有在活著的時候告訴他我是真的喜歡他,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那這樣訂婚也不是不可以。”他慢吞吞地說,“但我們不能過問彼此的交際關(guān)系,包括私人的,就是那個,協(xié)議婚姻的意思,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