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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wěn),但手還在發(fā)抖:“我是在房間的床頭看見的……錯不了,這絕對是先生的葫蘆。上面的圖樣都是她親手刻的,在世上獨一無二?!?/br>“她說過自己有一段記憶丟失?!卑窖绲穆曇暨€是很沉穩(wěn)。虞長樂晃了下那葫蘆,里頭空空的沒有東西。他輕聲道:“那么看來,她丟失記憶的那段時間,就住在這九萬山苗寨了?!?/br>苗寨風(fēng)貌都大同小異,所以素先生才會覺得瑪瑙寨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當(dāng)年游歷天下,第一次的居住地應(yīng)當(dāng)就是九萬山苗寨。可是,之后她為何會失憶?為何這個苗寨一個活口都不剩了?究竟……是誰做的?銀葫蘆是好端端地放在床頭的,這間樓閣包括整個九萬山寨,都沒有打斗的跡象。仿佛所有人都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不是消失,而是被變成了蠱人。為什么素先生不是一同消失,而是失憶了?在所有人都沒落得好下場的情況下,有一個人逃出生天仿佛無事發(fā)生,絕不是個好消息。綠松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那么面色難看。“先別急著想,要查清楚了才知道?!庇蓍L樂低頭冥思了一會兒,拍了拍綠松旖的肩,把銀葫蘆掛在了自己腰間的蹀躞帶上。虞長樂抬起頭,一愣:“起霧了?”只見眼前的窗口涌進了淡淡的霧氣,如輕紗般悄然而至。他想到窗邊看看,剛到窗前,他就聽到了背后的兩聲詭笑!虞長樂猛地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敖宴和綠松旖都不見了,整個二樓只剩下他一個人。原本他們進來后,二樓那扇門就闔上了,此刻卻開了一條縫。一個孩童的身影從門縫里探出一個頭,背后是幽幽藍霧。他臉上掛著天真又邪惡的笑意,腐敗的rou下透出白骨。※※※※※※※※※※※※※※※※※※※※我一個人在寢室晚上寫著沒啥感覺其實……第74章不速之客這笑聲輕而悠遠,像是遠處響起的一串銀鈴,在空曠的山谷里回蕩到了他耳邊。虞長樂的心臟猛然急促地跳了幾下,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他不動聲色,一圈飛刃全部變成了刀尖向外的防御姿態(tài),如水的波紋蕩出鋒利的意味。“敖宴?”他慢慢地環(huán)視了一圈,“小旖?……”沒有回應(yīng)。他們仿佛憑空蒸發(fā)了一般。比起當(dāng)下詭異的環(huán)境,這一點才更讓人心驚。虞長樂按了下眉心,心想,怎么樣才會兩個人突然消失?從他們上一次對話到消失,根本不足以撤離。敖宴也不會不打招呼就撤離。那么,還有什么可能?虞長樂心里有了點數(shù),這種情形很像是忽然陷入了幻境。cao蠱人精于陣法,想必在幻境這方面也不會差。這霧氣很可能有什么古怪,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墮入幻境。他抬眼看向門口的小孩。那小男孩兒明顯是個蠱人,皮膚是灰敗發(fā)黑的顏色。兩只眼睛黑洞洞的,像兩潭幽幽的湖水,盯久了讓人心中發(fā)寒。他雖然在笑,但臉上的肌rou十分僵硬古怪。“嘻嘻……”小孩兒又笑了一聲,往身側(cè)跨了一步。“叮鈴……”他腳上業(yè)已發(fā)黑的銀鈴響動了,雙手背在身后。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孩童,這樣的姿勢情態(tài)會是一派天真爛漫,但由一個蠱人來做,就只剩下詭異。小孩伸出半腐爛的手,指尖已經(jīng)露出了森白的骸骨,推動木門發(fā)出了嘎吱一聲。虞長樂靜默了一下,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小孩兒動了那兩下后就不動了,如雕塑般站在那里,仰頭,純黑色的大眼睛看著虞長樂的方向。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是很讓人發(fā)毛的,因為他的眼里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在看著前方,又像在注視著虛空。虞長樂周身的飛刃刀尖壓下去了一點,他皺眉,有點不知該怎么辦了。蠱人不會說話,這個小孩兒又沒有表露出攻擊的想法。“嘶、嘶……”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小孩兒竟然開口,發(fā)出了幾個模糊的氣音。不知怎的,虞長樂覺得他是想說話,便謹(jǐn)慎地前進了一步,輕聲問:“你想說什么?”小孩兒對虞長樂的靠近和問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仍在努力地想發(fā)出音節(jié),視線仿佛穿透了他的身體一般。與此同時,屋里的霧氣愈發(fā)濃郁了起來,淡藍色如有實質(zhì)。虞長樂正對著門,甚至連門外闌干都有些看不清了。霧氣分明沒有重量,卻無端給人沉甸甸的壓迫感。“嘶……素……”小孩兒的口齒終于清晰了起來,“素先生!”他開心地擴大了笑意,臉上紫黑色的傷口裂了開來。這名字仿佛一盆涼水,虞長樂渾身一震,感覺眼前仿佛忽然蒙上了一層白霧,立即想也不想就往后退了一步——在他原來站的地方,有一道半透明的白色影子。與虞長樂的方位完全重合,他一退就和白影錯了開來。原來,剛剛小孩兒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這道影子。虞長樂很擅長觀察細節(jié),哪怕他面前只是一個背影,他也立刻認(rèn)了出來這是素先生。這個素先生穿著一襲白袍,黑發(fā)柔順地披在身后,用一根銀簪半挽著。整個形態(tài)都是半透明的,月光能從她的身形里穿透。他回過頭,看到原本的窗邊有一桌一椅,也是淡淡的虛影,上頭擺著一堆草藥。剛剛素先生應(yīng)當(dāng)是在分揀草藥,然后聽到了聲音走到門前。虞長樂挑了下眉,他好像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現(xiàn)在呈現(xiàn)在他面前的“素先生”,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虛像,所以沒有任何的靈氣和邪氣。他回憶了一下,想起曾經(jīng)在書院萬字窟看過的雜書,里面提到過一種現(xiàn)象。某些特殊的靈力場可以像復(fù)刻一樣記錄某個時間段發(fā)生的場景,而觸發(fā)了一定的條件,就會使情景重現(xiàn)。這個素先生腰上別著的銀葫蘆正是現(xiàn)在掛在虞長樂腰上的那一只,位置和站姿都恰好一模一樣。也許是這個原因,才觸發(fā)了虛像,也因此只有他看見了虛像,敖宴和綠松旖都消失了。“怎么了,小旖?”素先生柔柔地道。這個小孩兒竟然也叫小旖?虞長樂心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又覺得不很奇怪?!办健痹诿缯Z里是“銀”的意思,第一次見面時綠松旖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這一點,他的名字時素先生起的。“我想先生了,嘿嘿。”小旖笑道。這時他的聲音不再是蠱人的沙啞,而是清脆的童音,帶著點奶氣。隨著藍霧愈來愈濃,素先生的虛影也更加凝實了。霧氣幾乎濃成了固體,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