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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形狀極美,不管注視著誰,都仿佛深情又溫柔的樣子。眸子清如山巔初融的泉水,敖宴在這雙眼睛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但他分明又是目光澄凈,沒有半分雜念。敖宴翻完一本白鷺先生的詩本,道:“別唱了。這本太薄,你別想偷懶?!?/br>“我抄給自己看?!庇蓍L樂哈哈笑道,湊過去看敖宴,“你好像挺喜歡,那我回去后唱給你一個人聽?”沈明華、歐陽苓:“……”他是從哪里看出敖宴很喜歡的樣子的?敖宴道:“隨便你,愛唱就唱。”夏日的陽光照耀著岑山,暑熱蒸騰,萬字塔里清涼如水,不時傳來笑聲鬧聲,還有歌聲。無憂無慮,年少不識愁滋味。章自華站在塔外,聽了半天,嘆口氣離開了。而世間的風云變幻,仿佛也與這小小的一隅無關(guān)。※※※※※※※※※※※※※※※※※※※※下章開始切卷啦。第30章青竹映雪兩年半后,冬。映鷺書院。天上還飄著雪花,岑山連綿山峰都染上了白色。房舍上覆蓋著皚皚白雪。武學(xué)堂外的練武場已被積雪淹沒,一個淺青衣裳的年輕人正在掃積雪。年輕人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身高腿長,淺青色襯得他宛如拔節(jié)的竹。只是黑發(fā)松松地歪在腦后,有幾縷頭發(fā)掉在頰邊,沾著細碎雪粒,顯出少年的調(diào)皮勁兒來。他腳蹬皮靴,腰系蹀躞帶,小臂上一道皮護腕,干練簡約。積雪很快就被他清掃出了一大片出來,而他拄著掃把,開始偷起了懶,足尖在雪地上畫了一只王八。“小魚師哥!”有個聲音喊道,在積雪里蹬蹬蹬踩出一行腳印,“我來找你切磋!”虞長樂眉毛一揚:“別踩壞我的畫兒!”抬眼間,便見他貌美風流,如三月桃花灼灼地開在了冰天雪地里。小師弟即便見慣了虞長樂的好相貌,也不覺暗自不忿,怎么天賦和外貌全都點在了一個人身上呢?這樣想著,那一只腳便凌空踏來,把王八殼兒踩花了。“哇,鄭一凡小師弟,你沒大沒小!”虞長樂嘴上語氣夸張,手上動作卻極為輕松寫意,就著掃把拐就站了起來。鄭一凡使的是一把長棍,木質(zhì)漆黑油亮,虞長樂的掃把顯得格外寒酸。他一邊用掃把拆小師弟的招,嘴上還不帶停:“早說了,想贏我再過五年。你這木頭挺好啊,你爹新給你買的嗎?要我說,練武堂的棍子就可以了,學(xué)的又不是絕世秘籍……”鄭師弟惱羞道:“閉嘴!”俗話說,“槍似游龍,棍若雨”。鄭一凡氣勢洶洶,棍如疾風驟雨,但不管是掄、劈、戳、撩,每一下卻都被那不像話的長柄掃把擋下。虞長樂兩年來主學(xué)的是棍術(shù),武器別具一格——一把釣竿。但此人從來名列前茅,時常第一,偶爾第二第三。鄭一凡知他那非夷竿不是凡品,乃忘憂竹所制,柔韌非常,且長短變化應(yīng)對自如,卻不知他隨手抄個掃把也能打,不由暗暗心驚。“不打了,不打了。沒意思?!庇蓍L樂笑嘻嘻道,手腕一繞一挑,鄭一凡的長棍就被挑飛了出去,栽進了雪地里。鄭一凡也被帶倒,一屁股坐進了雪堆里。鄭一凡跳起來道:“師兄你認真一點好嗎?。 ?/br>虞長樂道:“我很認真啊。你腳下虛浮,底盤不穩(wěn),手勁不足……”聽虞長樂分析了一小段,鄭一凡再是不滿,也只能點頭:“好吧。什么時候再和我切磋?”虞長樂笑瞇瞇:“看心情。你要是喊你們學(xué)劍的師弟來啊,我保證奉陪。不對,最好是師妹,小師妹有意思?!?/br>鄭一凡睨他:“歐陽苓?”“……”虞長樂道,“還是算了。”“你一個偷偷學(xué)劍的,就別和人家正經(jīng)子弟打了。輸了多丟我們棍派的臉啊?!编嵰环舱J真道。“滾滾滾。你師兄我天才不凡,玉樹臨風,是那種會丟臉的人嗎?”虞長樂道。所有人都知虞長樂熱愛劍術(shù),常溜到劍派學(xué)堂去聽課,但鄭一凡對此持保留態(tài)度。——誰知道虞長樂是為劍術(shù),還是為歐陽小師妹,還是為那位敖公子呢?虞長樂和敖澤流,同吃同住、同進同出,兩位還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映鷺書院風氣開放,不少人都偷偷押注猜這兩人會不會其實是一對兒。不過鄭一凡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澤流君是沒人敢惹的殺神,雖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有不少傳言。有說他是凡人家的貴公子的,也有離譜的說他是妖怪的。但總之,沒聽過他有什么桃色消息;虞長樂卻是不少女弟子傾慕的對象。小魚師哥的出身并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原本是某個山中的小門派出來的。不過,小魚師哥輕狂少年、天才不凡、玉樹臨風,還與女弟子們關(guān)系極好。好像看艷情話本被章自華抓到過。與他關(guān)系鐵的,沈少主沈明華算一個,歐陽苓算一個……他站在這表情變幻莫測,虞長樂邊掃雪邊問:“你表情變來變?nèi)サ脑谙胧裁??找人切磋給人報酬,快,去拿個掃把幫我掃雪?!?/br>鄭一凡搖搖頭,扮個鬼臉:“沒想什么!”便轉(zhuǎn)身去拿掃把。“嘎吱、嘎吱”。有人踏雪而來,虞長樂立即丟了這個話頭,轉(zhuǎn)頭喜道:“敖宴!你來啦?”雪中藍衣青年長身玉立,腰懸佩劍,身披玄色狐裘,狐毛上沾著細細雪粒。他面容俊美,帶著狂傲殺伐之氣,開口就是一句嘲諷:“又被罰了?”“哈哈哈……在章自華的講桌上畫了只烏龜,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就來掃雪了?!庇蓍L樂哈哈笑著,“等我把雪掃完,就和你一起去用午膳?!?/br>敖宴道:“快點?!闭f完,便靜靜站在一旁。鄭一凡一來便看見這一幕,心想這位敖公子也不像傳言里那么難相處?。?/br>剛這么一想,就見敖宴彎下腰。敖宴錦衣狐裘,通身貴氣,鄭一凡一時沒想出他要干什么。卻見敖宴攥了個雪球,精準地往虞長樂丟過去。鄭一凡:“……”“你偷襲我!”虞長樂背后長眼一般,一側(cè)便躲過了雪球。敖宴沒誠意地:“可惜沒中。”鄭一凡噴了:“你們認真的嗎???”場面很快便混亂起來,鄭一凡也被亂飛雪球砸了幾下,氣得立刻團了幾個雪球拿在手里。但看向敖宴,一雙凌厲的藍眸便掃了過來,鄭一凡背后一寒,趕緊轉(zhuǎn)向虞長樂;但剛一瞄準虞長樂,敖宴就直接飛來一個雪球砸中他的頭。虞長樂不客氣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活該!”“靠??!”砸誰都不行,我砸我自己嗎?!鄭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