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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愣神,手心里也因為不知名的情緒滲出了冷汗。“日見君?!碧字尉娴?,“我可是通過不知名的手段拿到了你維生裝置的開關,對偵探社的新人說話注意點哦?”鶴原日見妥協(xié)了:“——無趣??傊?,為了一個絕對秩序的世界,連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犧牲的?!?/br>如果真的讓太宰治那個混蛋按下了關閉按鈕,那么他的身體就不要想著能多撐一段時間了。被關在水牢里的漫長時間足夠將他的意識消磨,直至死亡。“為了一個絕對秩序的世界這樣的理想,哪怕是造成大規(guī)模的平民傷亡也在所不惜嗎?”中島敦垂下了頭,反問對面的人。“你知道破而后立嗎,人虎?小孩子玩積木,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蓋好,歪歪扭扭不討人喜歡。那么最簡單快捷的解決辦法就是把壘好的積木推倒,重新搭起來。”鶴原日見輕聲笑了起來,仿佛對方說了什么天真的話一般:“當這個世界擁有著已經(jīng)成型的扭曲秩序,我們壓根無需在這上面進行矯正。只需要摧毀這個秩序,重建一個新的?!?/br>“我所要的只是‘絕對秩序’的世界。如果人類無法達到這一高度,那么全都毀滅再重構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br>對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過人類當中的一員,他俯視人類的樣子就像是絕對理智又絕對冷漠無情的神明一樣。在他的眼里,為了他理想中的世界“生存”或“毀滅”的人類才會產(chǎn)生價值。“但正是因為不完美、到處充滿著破壞秩序的行為這些缺陷,才使得人類的存在變得真實,使人的一生變得波瀾壯闊。單單只站在神明的角度俯視人類,苛求完滿,到最終也只能是孤零零的一個?!?/br>“就算將世界毀滅重建十次,也永遠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孤家寡人?!?/br>中島敦由衷地認為對方的思想有問題,神色認真地反駁他。鶴原日見:“十次得不到就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就算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孤獨這種東西不是早就應該習慣的嗎?只要我堅持的時間夠長,那么總有一次會成功——”“——你午夜夢回,不會聽到死去的人向你哭嚎嗎?”國木田獨步沉聲插話。這次對面足足沉默了半分鐘:“不會哦,聽不到的?!?/br>“我來解釋吧,國木田君?!碧字谓舆^了鶴原日見的話,“‘橫濱燒毀計劃’原定的目標是偵探社、港口黑手黨和組合三方的混戰(zhàn),城中的混亂只是順帶。而日見君之所以寧愿被關進水牢也要自首——”“橫濱死去的平民都是計劃的犧牲者。計劃的制定只是為了試點我的理想實現(xiàn)方式,你明白嗎,太宰?”鶴原日見打斷了他。太宰治:“哦——日見君原來你這么有犧牲精神嗎?還是說你已經(jīng)大公無私到……”“我雖然承認我是個人渣?!柄Q原日見的聲音平鋪直敘陳述著,最后反問,“但我又不是逃避責任的那種人渣,既然是我做過的事那為什么要推卸責任呢?”“雖然是這么說沒錯,但是如果順著我說下去的話還是會寬大處理的。”太宰治道,“說起來日見君的身體快到極限了吧?一次性承受的傷害那么多,又一下子承受那么重的負荷?!?/br>“你好不容易撿回來的這條命萬一真的沒了,森先生可不會再知道去哪里能把你救回來了?!?/br>漆黑的電腦屏幕上突然閃現(xiàn)出了雜亂的數(shù)據(jù)流波動。“你發(fā)現(xiàn)了吧?記憶當中缺失的那一塊,無法修復也無法將曾經(jīng)存在的痕跡徹底刪除。仔細回憶的時候就像人生出現(xiàn)了斷層。”“那是因為你死過一次了啊。在六年前的時候,鶴原日見死在了龍頭戰(zhàn)爭里。連尸體都沒能留下?!?/br>第48章chapter.48十七歲的鶴原日見是是什么樣子呢?是已經(jīng)像成年版的他一樣是個人渣了呢,還是與成年的他截然不同的樣子?龍頭戰(zhàn)爭第六十天。港口黑手黨外圍某倉庫。“啊——首領到底是怎么想的,出個任務居然還要我負責帶孩子?”太宰治仰面躺在集裝箱頂上,手指飛快地按著PSP的按鍵,拖長了聲音抱怨。“話可不能這么說。”中原中也站在他躺的集裝箱下方警戒著四周,抬手壓了壓帽子,“畢竟那家伙也算是前輩?!?/br>他的目光瞥過盤腿坐在正對倉庫大門的地面上,動作細致地擦著手中軍刺的人。正處在生長期的少年身高抽條很快,個子已經(jīng)快要突破一米八的大關了。但似乎從被先代撿回來開始,他就絲毫沒有長過rou。從一米六到快一米八,身材仍舊瘦削,但好歹沒有像剛被撿回來那樣瘦得像根竹竿。對方即使用的是盤腿這樣放松的坐姿,脊背也始終挺得很直。“中——也。你見過這么難搞的前輩嗎?”太宰治的眼睛仍然盯在PSP的屏幕上,嘴上卻不耽誤向外抖落門口少年的黑歷史,“那個家伙,簡直就是大號的嬰兒啊。除了任務之外,沒有人的幫助連瓶可樂都沒辦法一個人買到?!?/br>“吾(われ)要一瓶褐色的液體。他當時是這么對便利店的售貨員小姐說的。”太宰治惟妙惟肖地模仿著鶴原日見的語氣,長長地嘆了口氣,“而且除了首領的話,他可是誰的話都不愿意聽呢?!?/br>中原中也第二次瞥向坐在門口的人。對方后背依然挺直,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看對方嚴謹?shù)膽B(tài)度,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生活能力十級殘廢啊。畢竟這個人一看上去就是那種完美主義,精致到頭發(fā)絲,恨不能一日三餐都要拿著量杯自己做的人。“等等,現(xiàn)在竟然還有人會在日常使用吾(われ)來做自稱嗎?”中原中也明顯關注錯了重點。太宰治:“啊,據(jù)說是從某個刺殺對象的演講上學到的,之前根本連日語都不會說呢。后來因為覺得日語當中的自稱太多太繁瑣,干脆就一直用這個了?!?/br>“這是什么鬼理由啊……”中原中也想象了一下孤身來到異國連語言都不通的場景,語氣一頓,不再對此發(fā)表意見。坐在門口的少年突然站了起來,他隨手將擦刀的手帕扔掉。白色的手帕在空氣中一寸寸裂解消失。“有敵人來了?!柄Q原日見將軍刺反手橫在身前,嘴角勾起一個躍躍欲試的笑容,“全部殺掉?!?/br>“日見君——要留活口啊,這可是首領的命令!”太宰治在他身后喊。戰(zhàn)斗欲望高漲的少年對對方的話充耳不聞,惡狠狠地一腳踹飛倉庫的大門,閃電一樣沖入敵人中央。所過之處,持槍的敵人皆被一刀封喉,瞬間倒地。太宰治從集裝箱上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