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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道為什么,徐哥?!?/br>林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咫尺之外的身影,發(fā)梢的雨水從臉上蜿蜒淌過。他呢喃著,不知是說給面前這個佇立不動的男人聽,還是說給當年那個滿身狼狽的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當我真的從那間廠房的門后看到為了我趕來的你,我心里……卻只剩下了迷茫和痛苦?!?/br>徐新一聲未發(fā)地靜立在被微光照亮的雨幕后。映在身后的人眼中,卻猶如是在這漫漫長夜中的一盞孤燈。林安的聲音突然沉寂了下去,稍作停頓后,方再度沙啞地響起,“……所以當上午在醫(yī)院你跟我說,這么多年來我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的時候,我真的……想不出能有什么借口和理由去為自己辯解或反駁?!绷职舱f到此,慢慢垂下了視線,怔怔對著地面頻起的漣漪,凄然說道:“因為原本這些,就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實……甚至于這樣的我,其實連傷心失望的資格或許都不該有。因為哪怕直到現(xiàn)在……我也都還在自欺欺人地演著,幻想著,企盼著我對你的傷害早已不復存在,而對于過去的種種,你也并沒有太多憤怒,更不會再在意,那些在我眼中連正視都不敢的過錯,在你的心里,也許就只是一段不值一提的插曲……”徐新靜靜聽著,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已緊握成拳,卻仍舊沒有任何表示。林安也忽然不再說下去,像在無聲等待著什么。靜默伴隨著淅淅瀝瀝逐漸小下來的雨聲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良久,才聽始終沉默以對的徐新開了口。“你在這站了這么久,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林安沒有回答。徐新望著面前車窗上倒映出的模糊影像,又靜了片刻,爾后像是笑了笑。“我已經(jīng)說了,林老師,”徐新略一停頓,同時深吸了口氣,語氣從先前的疑惑嘲諷轉為了漠然冰冷,“沒有意義?!?/br>說罷伸手扣住了身前的門把,道:“……別再白費力氣。請回吧?!?/br>卻剛將車門拉開了一條縫,身后的聲音便又緊追而上,“我知道?!?/br>林安似是對對方的反應早有準備,卻仍是難掩失落之情,喃喃又重復了遍,“我都知道……”語畢黯然地重新將目光抬起,對著徐新的方向訥訥道:“我又怎么會不知道……我……也早就該清醒……”說著又露出個慘淡的笑來,低聲續(xù)道:“厭惡仇恨一個人的滋味,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也更早經(jīng)歷,又憑什么異想天開地認為,自己這么多年來都耿耿于懷無法忘卻的東西,你卻能那么輕易地就舍棄?”林安呢喃著,“所以我今天來,也并不是為了再挽回什么,我只是為了……只是為了……”卻不知什么原因,從始至終都略顯低迷克制的嗓音,到這一刻卻忽然難以克制地染上了一層哽咽和激動。徐新沒再打斷他,只默然不動,等待著身后人的未盡之語。又過了片刻,身后的聲音終于勉力恢復了平靜:“為了再見一見你。也為了……再給自己最后一次能向你徹底坦誠的機會。”一頓,又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淚光道:“……徐哥,我不想在今晚過后,今晚過后……我們之間……還存在任何的偽裝,或欺騙?!?/br>林安說完,眼中的悲愴慢慢湮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為濃烈的溫柔和依戀。他癡癡望著僅咫尺之距的挺拔背影,目光借著微弱的燈光,將對方的輪廓細細描摹。許久,才張開口,再次低低叫了聲那個深藏于心底的名字。“徐新。”神情肅穆得仿佛在做一場無聲的告別。徐新握住車門的手在這一聲輕喚中驀地收緊,數(shù)秒后,心跳隨之在這短暫的靜謐中猝然狂跳起來。林安目光閃爍,嘴唇微微嚅動著,似有千言萬語就要傾瀉而出,卻在最后一瞬,只微弱又克制地轉化為了三個字:“對不起?!?/br>而后又如釋重負地微微一笑,又輕聲道:“還有……也謝謝你?!?/br>最后這幾個字猶如一記重擊,猛然捶落在徐新的心口,迫使他呼吸猛地一滯后,腦中出現(xiàn)了短暫且莫名的混亂。徐新死死壓住驟然在胸腔間翻涌的心潮,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強自從這突如其來的情緒中抽身出來,卻在冷靜下來沒兩分鐘后,又忍不住壓著嗓子問了句:“……謝什么?”回答他的,卻是連風聲都消失了的一片寂靜。徐新這才發(fā)覺,這場又急又猛的冬雨,不知什么時候已悄然停了。他頓了頓,忽然間,像是遽然感應到了什么般,霍地轉過了身去。卻見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廣玉蘭下,哪里還有什么人影,交錯的光線中,只余下一把被安放在樹下,正對著自己的黑色傘頂。而那個幾分鐘前還固執(zhí)地站在燈下不愿離去的瘦弱身影,亦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已在不遠的路口處縮成了一抹模糊不堪的剪影。徐新晃了晃神,對著空蕩的路面一動不動地看了好半晌,方重新坐回到了車里。剛被一場夜雨掃蕩過的街道,如同刷上了一層新漆的浮雕,在路燈的拂照下幽光閃動,煥然如新,而不時從窗口灌入的涼風,亦將心頭乍起的熱潮逐漸撲滅,讓那徘徊在腦中還未及散去的人影乃至聲音,都仿若一場憑空出現(xiàn),又兀自消逝了的幻覺。于是連同這晚所發(fā)生的一切,也都似乎淪為了一場荒誕詭譎的怪夢,經(jīng)由第二天的日頭的一照,便全數(shù)化作了無可捉摸的幻影。林安沒有再出現(xiàn)。不論是在那蔥郁的樹下,竹園的門前,還是生機勃勃的懷德路,亦或人聲鼎沸的紅梅園……所有對方留下過的痕跡,似乎都在日月的輪替中,被一只無形的手快速且無情地抹去。半個多月過后,陳建良不無遺憾地捎來了那人正式離職的消息。“從遞交申請到批準,也就幾天的功夫,從來沒見教育局效率有這么高過?!蹦┝擞謸u頭嘆息著:“唉,是真可惜,這一個月前X中才剛評出來受歡迎度最高的教師,他帶的兩個班,百分百的投票率,堪稱史無前例,又剛協(xié)助策劃了開放日。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是想留也沒法留啊……”陳建良在電話里頗為惋惜地感嘆著:“您是不知道,他們班的學生知道他要走,一個個兒的,前赴后繼地都往我辦公室里跑,還自發(fā)搞了個什么聯(lián)名的簽名信送到了我辦公室。葛校長都氣笑了,升旗會上親自上陣,在司令臺上把他們班領頭的和代班主任點名批評了頓,說他們好好的學習不高,盡在學校里拉幫結派搞個人崇拜,引導不良風氣,差點就吃了警告處分。”彼時的徐新正坐在馬佳琪的對面,燈光掩映下,對方正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