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么突然說這個,我知道錯了,我錯了,要不東西我都不要了,你讓我走就行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霍瞿庭,你別再耍我了,雖然是我活該,但耍我是浪費你的時間,你不覺得很不值嗎?”“我能相信你嗎?”霍瞿庭說。辛荷說:“我要是撒謊,就讓我不得好死?!?/br>“別這么激動?!被赧耐コ聊艘粫?,又說,“你哭什么?”辛荷抹了把眼淚,吸著鼻子說:“因為我感覺你好像在騙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我該得的給我,是為了報仇、看我對你低三下四,才關(guān)著我的?!?/br>霍瞿庭看他哭了一會兒,臉色慢慢歸于平靜,最終沒再說話,起身走了。辛荷沒再在家里見過霍瞿庭,他沒回來住過,只派了人看著辛荷,不許他出門。一周以后,十月已經(jīng)接近尾聲,辛荷在電視上看到內(nèi)地北方大降溫的新聞,還有黃葉漫天的照片,香港的溫度卻仍然居高不下,他也還穿著單衣。同天下午,他拿到了律師送來的厚厚一疊文件袋,數(shù)量之多,可以單獨裝滿一個行李箱。律師逐條交代細(xì)節(jié),辛荷聽了一半,問道:“信達(dá)、宏生和百隆,它們都是我的了?”律師一怔,隨即確定道:“是的,沒有任何問題?!?/br>“跟霍瞿庭還有關(guān)系嗎?”律師道:“完全沒有?!?/br>“那就好。”這一次再要出門,就沒有人再攔他,只不過對他說:“霍生吩咐,要將您安全送出香港,多謝您配合?!?/br>辛荷很配合,已經(jīng)配合了三個月,沒道理在最后一步不愿意。他在港口下車,手里只拎一個裝滿文件的行李箱,背包在他背上,室外風(fēng)大,辛荷逆著風(fēng)走,在晃眼的殘陽里看見霍瞿庭的身影。“去澳門?”辛荷點頭道:“去澳門?!?/br>霍瞿庭站得很直,臉上的表情也很正常,至少比大多數(shù)面對辛荷的時候都要平靜,但他一直沒有說話。辛荷等了好一會兒,直到風(fēng)吹得他睜不開眼,才費力地說:“沒別的事的話,我就走了,這段時間都謝謝……”“留下來?!被赧耐フf。辛荷聽清楚了,也不想再糟?;赧耐サ淖饑?yán)一次,所以他沒問霍瞿庭“什么意思”。他很快地對霍瞿庭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咱們生活習(xí)慣不同,以后還是少見面為妙,而且我不再缺錢,也不會有機會煩你啦。”霍瞿庭的西服下擺被風(fēng)吹得鼓起,頭發(fā)也凌亂,辛荷邁步要走,他就下意識伸出一只手放在辛荷行李箱的拉桿上,不是非常用力,更偏向于一種不抱希望的挽留:沒想過對方會因此留下,自己內(nèi)心可能也并不希望對方留下。辛荷低頭,看了一會兒,把手蓋在了他那只手背上,在烈烈風(fēng)聲中低聲說:“最后希望你永遠(yuǎn)忘了我這個沒有良心的人吧,我走了,不用再見了?!?/br>他是真不懂,或是裝不懂,霍瞿庭無從分辨。半晌,他才甩開了辛荷的手,眼神重新變得冰冷,面上如結(jié)冰霜,似乎看一只微小的螞蟻一樣看了眼辛荷,很快轉(zhuǎn)身走了。八個月后,一個普通的夏日,平地起驚雷,香港珠寶和奶制品龍頭企業(yè)信達(dá)和百盛涉嫌大額虧空,據(jù)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資金虧空也不只是這一兩年,拆東補西不再管用,終于致使資金鏈斷裂。同天爆出新聞,連鎖百貨公司宏生同樣涉嫌大額虧空,后續(xù)調(diào)查才將展開,最大責(zé)任人已被相關(guān)部門羈押。“他來找我,讓我?guī)兔υ谶z囑上出力,幫他拿到信達(dá)宏生和百隆,最初我罵他癡心妄想,沒想到后來霍芳年真的這樣寫了遺囑,看來他們早有約定?!?/br>“霍芳年用辛夷的東西洗刷霍氏,為你鋪路,早把三家公司耗成空殼,這事早晚要有人頂罪,不是霍芳年……就是你,霍芳年死得早,他又捏準(zhǔn)了辛荷的七寸,知道他為了你什么都肯,絕不可能眼看著你接手有問題的公司,所以只等著自己死后辛荷來收爛攤子,哪會有不放心。”辛裎已經(jīng)年近五十,但容貌仍英俊到甚至使人無法長時間與他對視,經(jīng)過漫長的時間后,不顯靡靡老態(tài),反而增添了歲月的柔光。他一雙眼睛自帶憂郁,并不看霍瞿庭,只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夢話也似:“辛家容不下他,也容不下他mama,我一天都沒養(yǎng)過他,那件事以后,只以為這孩子天生殘心缺情,直到他主動找到他外公,說愿意用腎來換辛家在他接受遺產(chǎn)的時候給他支持,竟然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心比誰都善,但沒人信過?!?/br>“挺長一段時間以前,我聽說你重新查過車禍的事,后來很快又沒再管……現(xiàn)在你說,要你死的人,會是辛荷嗎?”自家別墅的客廳里,霍瞿庭與辛荷名義上的舅舅辛裎面對面坐,背景音是有關(guān)辛荷的新聞報道。在辛裎意外又不意外的陳述中,他毫無由來地想起很多次辛荷惹得他又氣又怒,客廳輕緩的琴聲,游輪上風(fēng)浪很大的那天晚上,下船后晴朗的天空,吸氧機閃爍燈的顏色,和午后的二樓露臺。又想了想剛剛開始,就被他因辛荷毫無留戀離開而惱羞成怒下決定終止的調(diào)查。霍瞿庭想,跟三年多以前開車駛上港珠澳大橋的霍瞿庭一樣,離開香港后兩年又回來的辛荷,也是在赴一場沒有歸途的約會。不同點在于當(dāng)初發(fā)生在霍瞿庭身上的不幸很大可能不是由辛荷制造,而辛荷的災(zāi)難,卻從頭到尾都寫著霍瞿庭的名字。霍瞿庭也在那一瞬間明白,一年多以前重遇的那個辛荷,除了保證此后再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那一句之外,對他說的全是假話。他叫的哥哥,飛蛾撲火般在愛和殫精竭慮去保護的人,也從來都不是他。是那個陪伴辛荷長大的霍瞿庭,生命終止在三年多以前的車禍。而那個對過去一無所知,卻仍在辛荷面前逐漸生出不安和面對未能發(fā)散出去的床照開始入骨嫉妒的人,辛荷從沒考慮過他的死活。第九章辛夷葬禮后第二月的周五下午,霍瞿庭從寄宿學(xué)?;丶?,路上得知辛荷已經(jīng)被接回香港快一個月的消息。霍芳年的貼身秘書專程去接他,也就只是為了向他傳達(dá)霍芳年的意思:“辛太剛剛過身,霍總不忍心他那么早沒了媽,想來想去,還是接回來精心養(yǎng)著?;艨傊v,少爺您是哥哥,辛荷才剛七歲,人很乖巧,可以陪您玩耍,您也時時照顧,家里也溫馨?!?/br>霍瞿庭知道他們在說屁話,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霍芳年就是看上了辛夷留下的錢。辛夷的遺產(chǎn)還存在糾紛,辛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