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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您憂心十年?!?/br>離山長老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他捋了捋胡子,溫和道,“這十年,你過得如何?”孟章想起自己的道侶孩子,目光溫柔,“回師尊,弟子過得很好?!?/br>“那就好?!彪x山長老沒有絲毫責(zé)怪他的意思,反而愿意兌現(xiàn)當(dāng)年的承諾,收他為入門弟子。孟章?lián)u頭,這是不愿意的意思,他說,“弟子在這十年里,已經(jīng)有了道侶和孩子。師尊,您曾問弟子心中的道是什么,那時候弟子無法回答您,現(xiàn)在弟子知道了,弟子的道,就是弟子的心中摯愛?!?/br>妖族居住在幽海之北,那里是一片冰天雪地。元昭抱著兒子走在幽海上,見風(fēng)雪迎面吹來,低頭對兒子開口,“瀾兒,前面就到家了?!?/br>小元瀾不明所以地看著父親,“父親,為什么前面才是家?”以前那個家不是家嗎?“因為那里是我們鳳凰世代居住的地方。”元昭摸摸兒子的頭,“瀾兒不喜歡這里嗎?”小元瀾緊緊揪著父親的衣袖,奶聲奶氣,“父親在哪里,瀾兒就去哪里?!?/br>“好孩子?!彼皖^親了一口兒子,在海浪即將卷來時化作鳳凰原形,向王城飛去。那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城池,風(fēng)雪飄搖,幽海環(huán)繞,沉寂得像一幅冰冷的畫。一只巨大的通體燃著金色火焰的鳳鳥從冰山后方騰空升起,盤旋在冰雪筑成的宮殿上方。白雪如飛絮,紛紛揚揚落下。鳳凰一落地便化成人形,抱著懷里的孩子從風(fēng)雪中走出來。云衣長袖,如長虹絢霞。他站在冰川上,雪山作背影,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水墨勾勒,丹青妙筆。“父親?!毙≡獮戄p輕扯了扯元昭的衣襟,疑惑地四處張望,“爹呢?”“他一會兒就到?!痹盐兆∷男∈?,眉眼溫柔,“瀾兒先跟父親進(jìn)去,好不好?”小元瀾將腦袋埋進(jìn)他的肩窩,悶悶不樂,“我想家里的那只鹿了。”元昭抱著他拾階而上,向?qū)媽m的方向走。他抿嘴笑,“等你爹到了,我讓他再給你獵一只好不好?”“真的嗎?”小元瀾眼睛一亮,抬起頭看著自己嚴(yán)厲的父親。“當(dāng)然是真的?!痹炎叩降铋T前,將他放下,改牽手,“只要瀾兒把昨天學(xué)的七個字默寫出來,你想要幾只就獵幾只。”兩人踏進(jìn)殿門,站在大殿兩側(cè)的大臣瞬間跪了下來,“恭迎王上殿下回宮。”……玉虛宗又迎來了十年一次的秘崖歷練,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歷練里,多了幾個與眾不同的少年郎。“玄真師兄,你看那孩子,像不像當(dāng)年的孟章?”御劍停在半空中的師姐對著站在渡口上的玄真?zhèn)饕簟?/br>玄真蹙著眉看去,那是一個眾星捧月般的華服少年,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jì),生了一副明月美玉的模樣,迷得圍在他身邊的少年公子找不著北。確實有三分相似,不過那孟章當(dāng)年回宗門以后,就再次消失,至今不見蹤影,觀這孩子的年紀(jì),也不像是年紀(jì)輕輕的孟章所出。玄真看了一眼,移開視線。“此次歷練,有——”“有三項注意?!敝е粭l長腿坐在樹底下的華服少年跟著開口,“一,不得互相殘殺。二,不得殺人奪寶。三,筑基之前不得泄元陽?!?/br>那邊玄真聲音一頓,接著道,“秘崖里誘惑眾多,若是在里面被引誘xiele元陽,出來也不必跟著我回玉虛宗了。”華服少年抿嘴一笑,“還真跟父親說的一模一樣。”守在他旁邊的少年公子見他笑顏如花,臉紅心跳道,“瀾,瀾兒,一會兒你跟著我,我會保護你的?!?/br>華服少年,也就是元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保護。”話落,起身離開。“瀾兒!”少年公子急忙追上去。渡口不遠(yuǎn)處,蒼海上,一竹筏悠然飄蕩。元昭被吻得氣息不穩(wěn),他推了推孟章,“快些,陣法要打開了?!?/br>再吻下去,他肚子里的孩子定要造反。※※※※※※※※※※※※※※※※※※※※第67章月光(一)明明不是十五,天上的月亮卻異常的圓,帶著詭異的紅色。夜深人靜,郊外公路上的車燈忽明忽暗,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黑色轎車穩(wěn)穩(wěn)駛在公路上,納蘭坐在后座,臉色疲憊地閉目養(yǎng)神。他剛從江州出差回來,因為飛機誤班,原定的五點半公司會議,不得不推遲到明天九點。“總裁,前面路燈壞了?!彼緳C聲音沉穩(wěn)。納蘭緩緩睜開眼,路邊的燈光在他身上掠過,像給他鍍上一層清冷的光輝。他揉著眉心開口,“先去公司。”“是?!彼緳C也不問為什么,打著方向盤轉(zhuǎn)向另一條道路。“嘩啦”風(fēng)聲吹得枝葉作響,驚起鴉影陣陣。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從山路上跑了下來。司機猛地剎車,驚魂未定地轉(zhuǎn)過頭,“總裁,您沒事吧?”納蘭蹙緊眉頭,他手指微動,“問問看,發(fā)生了什么事?!?/br>摔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子,身形瘦弱,披肩散發(fā),正艱難地起身。司機打開車窗,探出頭,“小姑娘,出什么事了?”他話里帶著警惕,這個時間點,會穿著白裙從山里跑出來的,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來者不善。樂桃瑟瑟發(fā)抖,聽到有年輕男人的聲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精神緊繃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斷,全身上下又是擦傷,也不管車?yán)锏娜耍窟罂奁饋怼?/br>司機看得一愣,為難地回頭,“總裁,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br>天色微微有些亮,蘭庭酒店,納蘭坐在沙發(fā)上,正給助理發(fā)送郵件。“睡下了?”他問。秘書秦旭聲音沉穩(wěn)平靜,“睡了,醫(yī)生檢查說,只是受驚過度,身上的擦傷擦幾天藥就好。”納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落在下方的霓虹燈上,“這世上,真的有鬼嗎?”他音色冷淡,沒有疑惑也沒有篤定。秦旭目光落到他沒有血色的唇上,微微一暗,“總裁相信樂桃小姐的話?”納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她醒了以后,帶她來見我?!?/br>下午三點,樂桃醒了。她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臉色蒼白,“……我這是在哪兒?”秦旭站在窗前,聞言轉(zhuǎn)過身,“樂小姐醒了?感覺身體怎么樣?”樂桃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逆光而站,對方身高腿長,身上高定的黑色西裝像是一層冰冷的盔甲,讓看見他的人都生出一種不敢接近的感覺。“是你救了我?”她聲音沙啞。秦旭笑了笑,“是我的老板救了你?!?/br>“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