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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身側(cè)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握住,顧西哲說:“我陪你進(jìn)去。”“嗯,好?!?/br>顧西哲牽著他進(jìn)去,出來時,溫晨陽的眼睛是紅的,雖然里面那張面孔被江水泡得不成樣子,可他認(rèn)得出來。心像是被無數(shù)利劍穿透,痛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的母親,怎么能就這樣拋下他?——接下來的時間,溫晨陽開始給她處理后事,他雖然不大懂,但劉玉芬去世的時候,他跟著舅舅一塊處理過,所以大多流程都知道。他沒有外表那么堅強(qiáng),可也沒有那么脆弱,他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他要處理好張海音的后事,然后繼續(xù)回到學(xué)校,繼續(xù)他的人生。幸好,顧西哲寸步不離地陪著他。顧西哲的話不多,但每一次溫晨陽一偏頭就能看到他。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站在了懸崖邊,隨時都能掉下去,可回頭時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人緊緊地抓著他。舅舅張明義和顧西哲的母親葉智英在第二天趕了過來。葉智英雖然和張海音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但聽說了她去世的消息,十分難過,又擔(dān)心溫晨陽一個人承受不住,于是過來幫忙打理。張海音的親人不多,除了張明義一家,也沒別的什么親戚。認(rèn)識的同事朋友大多是娛樂圈的,溫晨陽也沒有逐個通知,他不希望張海音的死被媒體大肆蹭熱度,各種報道,對于死去的人來說,是一種褻瀆。第三天,張海音被火化,溫晨陽帶著她的骨灰回到了蒼城。這個三線城市是她長大的地方,也是她最牽掛的地方。他把張海音的骨灰葬在了劉玉芬墓地的旁邊,張海音生前是那么依賴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母親總有說不完的話,以后她們在一起,一定不會寂寞了。舉辦了葬禮之后,溫晨陽在蒼城的房子待了兩天,顧西哲一直陪在左右。張明義到國慶假期結(jié)束才離開,他作為舅舅,雖然不常和溫晨陽打交道,但好歹有血緣關(guān)系,他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是否需要錢。溫晨陽說不需要,張海音給他留了足夠的錢,夠他花十年八年。七號是國慶節(jié)最后一天的假期,溫晨陽和顧西哲回到了慕城的房子,這座房子再也沒有張海音的聲音,就剩下顧西哲和溫晨陽兩個人。夜深人靜,溫晨陽還是睡不著,自從張海音走的那天開始,他就失眠,每天能睡著的時間非常短。顧西哲就睡在他旁邊,呼吸很淺,看來是睡著了。溫晨陽一動不動,生怕自己的動作吵醒他,他看著眼前的虛空發(fā)愣。旁邊的人也動了動,動作很輕,他順手給他提了提被子,溫晨陽知道,他也醒了。“顧西哲。”黑暗里響起溫晨陽的聲音,顧西哲溫柔地應(yīng)了一聲,“嗯,我在?!?/br>他又問:“還是睡不著?”“嗯?!?/br>顧西哲往他那邊挪了挪,伸手把溫晨陽摟在懷里,“一切都會好的?!?/br>“我知道?!睖爻筷柸斡伤麚е?,其實這些天,顧西哲總摟他,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在他懷里讓他有了一絲安全感,“其實現(xiàn)在回想,我媽也許早就在策劃這一天了,她當(dāng)初決定要在慕城買房,只寫了我的名字,其實就是想為我以后鋪路,她幾乎什么都考慮了,只是想在自己走后,我能生活地好一點?!?/br>聽著溫晨陽這句話,顧西哲也想起來,半個月前,他在廚房幫張海音準(zhǔn)備午餐,張海音突然和他說了很奇怪的話,那時候覺得很突兀,現(xiàn)在才明白她的用意。溫晨陽繼續(xù)說:“可她怎么能那么傻,她不明白,房子又或者錢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我們母子能生活在一起。她病了,我可以陪著她治療,陪著她康復(fù),這個世界明明這么美好,可她卻選了一條沒有退路的路,太不值得了?!?/br>顧西哲順著他的話說:“確實不值,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br>溫晨陽說:“我知道,明天我就去學(xué)校上課,該做什么就做什么?!?/br>“搬去我宿舍,好不好,我陪著你。”溫晨陽往他懷里貼了帖,“嗯?!?/br>之前得知自己對顧西哲的感情,溫晨陽逃避過,特意疏遠(yuǎn)過,也試過去壓抑,但一場變故讓他之前的那些顧慮都變得不值一提。他現(xiàn)在是一個走在孤漠里的人,看前方時不知盡頭,往后看時,也不知起點,他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顧西哲,如果松開,他或許就會永遠(yuǎn)陷在荒蕪的孤漠里。57、chapter57國慶假期的第一堂課,溫晨陽上得心不在焉,教室里的老師在講臺上講得繪聲繪色,講臺下的學(xué)生有人認(rèn)真聽講,也有人按手機(jī),窗外藍(lán)天白云,還有遠(yuǎn)處林立的高樓。所有的一切都沒變,只是他的心境變了。下了課,他像平時一樣和舍友去飯?zhí)茫叩揭粯菢翘菘跁r,發(fā)現(xiàn)顧西哲已經(jīng)在等他。顧西哲記住了他的課程表,甚至記住了他每節(jié)課在哪個教室上課,平時下課他不慌不忙地走,今天鈴聲一響他就快步離開了教室,生怕不能趕在溫晨陽前面。溫晨陽看到了顧西哲,跟舍友說了一聲,就奔向了他。在學(xué)校,他認(rèn)識的人有上百,除了顧西哲知道他家里發(fā)生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有人安慰他。只有看到了顧西哲,溫晨陽才覺得自己出鞘的魂魄有了歸宿。開學(xué)那幾天,他在顧西哲的宿舍住,他的睡眠質(zhì)量很差,晚上遲遲不能入眠,也不敢亂動,怕吵醒顧西哲。再三權(quán)衡,他還是決定搬回自己的宿舍。宿舍里自己睡一張床,只要不發(fā)出聲音,再怎么也不會影響其他人。溫晨陽依舊參與外聯(lián)部的各種工作以及會議,他沒有去頹廢,而是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很緊,實在沒事情做了,就繞著cao場跑步,跟人打球。充實的生活可以讓他暫時沒有空隙去想太多。讓他沒想到的是,溫洪林竟然來了學(xué)校,等在了他的宿舍樓下。溫晨陽看到了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憤怒,他和溫洪林并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溫洪林主動上前,臉上假惺惺地做出幾分難過惋惜的表情,“晨陽,爸爸聽說了你mama的事。”溫晨陽想到張海音受過的委屈,心里的那一股怨恨就在身體里亂竄,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然后呢?”溫洪林說:“你雖然已經(jīng)成年,但畢竟還是需要父母照顧的時候,我在南城重新買了房子,公司最近也好了點,我們父子沒有必要不相往來,爸爸的這一切,以后還是你的?!?/br>聽著像是溫和的老父親勸說叛逆的孩子,仿佛溫晨陽才是過錯的那一方,“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