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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隱約看到前方有一方黑漆漆的東西,他還沒看清是什么,就被一股腦兒吸了進去。那是一口沉在湖底的漆黑棺木,沉重的棺材板不由分說地當頭蓋下,把薛遙拍了個頭昏眼花。緊接著潮浪平息,生魂退去,四周又重新安靜下來。薛遙在棺材里頭昏腦脹得躺了好一會兒,被漩渦翻攪出的耳鳴才從腦海里漸漸消退。薛遙嘗試著動了動手腳,對趴在自己身上的林晉桓說道:“起開。”黑暗里誰都看不見誰,薛遙聽見了林晉桓的呼吸。林晉桓咳了兩聲,這才松了手腳。林晉桓撐起身子翻道一邊,隨后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點個火?!?/br>薛遙也翻身坐了起來,他微微弓著背,幽幽的火苗從他的指間亮起。薛遙打量了四周一眼隨即皺起了眉,一張臉在青色火苗的映照下顯得有些陰沉。林晉桓在薛遙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懊惱,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覺得有些有趣。他的目光順著薛遙手中火光照亮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慶幸這口棺材里空間不算小,裝著兩個大男人雖不寬敞,但也不至于太尷尬。薛遙彈了彈手指,火苗便從他的掌心飛出懸浮在半空。薛遙自己躺**來用肩膀與腳分別頂住棺材的兩側,接著他集中精力運鬼氣于掌心,用全力去推頭頂上的棺材板。誰知棺材板紋絲不動,也無任何破損。“這是什么回事?!毖b低聲思忖道。“你問我?”林晉桓靠在棺材壁上調息,他唇邊留著一抹血跡,顯然是剛剛薛遙打的。林晉桓摸了摸嘴角,瞥了眼指尖帶下的血,聲音里帶著點幸災樂禍地說道:“下輩子記得要和我一樣當個好人?!?/br>薛遙開始裝聾作啞對林晉桓的話充耳不聞,繼續(xù)托著火苗在棺材的縫隙里摸索。這時薛遙忽然看到棺材的頂蓋上留著百來十道刻痕,有些刻痕上還殘留著血跡,看樣子大概是上一個被困在這里的人刻下記時的。刻痕邊上還留著一些指甲摳出來的字,那個人大概是氣力不濟所以摳出來的字跡很淺,有些還有殘缺。會不會是什么線索?薛遙把火光湊近,仔細開始辨認。“木…日?和五行八卦有關?”無論薛遙橫讀豎讀,那些字連起來都是狗屁不通,從中看不出任何前人的提示。“別費勁了,過來坐這兒和我一塊兒等死吧?!焙诎档慕锹淅镉謧鱽砹謺x桓的聲音。薛遙深知林晉桓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此刻他只是拿話嘲諷自己。但薛遙還是依言收回火苗來到林晉桓身邊坐下。為了保存體力,他熄滅了指尖的火。黑暗里兩人就這么并著肩相對無言地坐著。“你我都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你總不能讓本座當一個枉死鬼?!焙诎抵辛謺x桓慢悠悠地開口:“不如說說你是誰,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本座?”“門主,這加害二字用得不合適吧?!毖b顯然不樂意讓林晉桓死得明明白白,開始睜眼說瞎話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鏟jian除惡匡扶正義罷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林晉桓聽完氣笑了,他輕輕踹了薛遙一腳,說道:“麻煩睜眼瞧瞧自己什么德行,還匡扶正義,說得跟真事似的?!?/br>黑暗里薛遙也忍俊不禁地無聲笑了,卻沒有讓林晉桓聽見。這么多天以來他倆第一次這么平和地坐在一起,薛遙覺得林晉桓這人不瘋的時候性格其實還可以,甚至還有些萬事不上心的隨和。第4章答案棺槨里沒有日夜,四周寂靜無聲,像一座沉在水底的死牢。雖然薛遙與林晉桓早已辟谷多年,關在這里不吃不喝再久也死不了。但就是這種漫無目不分日夜的等待才最為煎熬,不如像尋常人一般早早餓死了事。薛遙覺得自己已經(jīng)困守在這里好多年,但理智告訴他才到第三天。他抬起手,在滿是刻痕頂蓋上再添一道,上好的紫檀木劃劈了他的指甲。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心神一震,似乎與上一個躺在這里的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共感。巨大的悲意無端地淹沒了他,使他喘不過氣。他似乎看到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躺在這里,那個人睜眼望著頭頂上指甲摳出的殘字,心里時而只想求死,時而又下定決心非要活下去不可。薛遙五指握緊,在棺槨底部留下五道抓痕。“怎么了?”身邊的林晉桓察覺到不對,捻起一絲真氣打入了他的天靈蓋,薛遙一個靈機清醒了過來。“無妨?!彼]上眼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xue,隨口問道:“你的傷勢如何?!?/br>“恢復得差不多了?!绷謺x桓道。這三天里二人大部分時間就是相對著坐著,試圖開棺的開棺,養(yǎng)傷的養(yǎng)傷。在此期間薛遙和林晉桓都各自嘗試好幾次開棺,但誰都無法將頂蓋推開分毫。二人甚至勉為其難地放下新仇舊恨同時運功發(fā)力,這塊棺材板都毫無動靜,穩(wěn)如泰山地壓在他們的腦袋上。但這里面曾經(jīng)關過一個人,如今棺槨里并沒有骸骨,說明這個人很有可能將棺槨打開出去了。剛被困在這里時林晉桓就有了一個脫困的想法,但他當時傷勢頗重有心無力。此刻在一旁見薛遙緊蹙著眉有些不耐煩,于是隨口提議道?!盎煸姆梢砸辉嚒!?/br>混元心法并不復雜,不過是一種基礎的內功心法,大多用于連通不同的修士的內府。此法需得二人掌心相連,氣息相融互通,使得路數(shù)各異的內力疊加從而產生更大的力量。依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此法確有一線生機。但運功二人相互之間須得有充分的信任,否則一人提前撤掌,另一人將會被強悍的內力反噬,輕則重傷,重則經(jīng)脈盡斷而亡。薛遙有些懷疑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這個方法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他與林晉桓之間可怎么會有信任。“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绷謺x桓又靠回壁上閉目養(yǎng)神:“反正眼下只有這么一個辦法可以一博,試不試由你?!?/br>“來吧?!毖b想筋脈斷絕而亡總比在這里困死好,說著他向林晉桓靠近了一些,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敢?;ㄕ形揖蜌⒘四?。”漆黑的棺槨里亮著薛遙點的一盞鬼火,薛遙逆著光朝他伸出手,嘴上大放厥詞嘴角卻微微翹著。這一幕把林晉桓拖進了經(jīng)年的夢境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林晉桓直起身來,攤開手掌貼上了薛遙的掌心。薛遙的手指是涼的,手心略微有些溫度,這使他看上去比竹林境的其他鬼修都多些活人氣。此刻兩股不同的氣息通過手掌游走于二人周身,相互試探融合,緊接著匯聚在另一只手掌之上。“來了?!毖b轉頭看了一眼林晉桓,被不屬于自己的內力游走全身并不好受,薛遙正盡力控制自己不去排斥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