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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硬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2

分卷閱讀222

    是找到了我。而我因為那個人的名字,也想知道疑云錄究竟是什么。凡在三界之內(nèi),只要是我以眼看過的東西,就能通曉我想知道的?!狈贶浻裢O履_步,正視著程透,低聲道,“程顯聽第一次知曉了最勝無上好的存在,也知道了因他一念而錯亂的未來。也因此,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糾錯的念頭?!?/br>
也不知有意無意,逢軟玉嘟囔起來,“我早便說過要他壓根不要動念最好……”

程透抿了下嘴唇,始終不愿評說些什么,逢軟玉卻搶道:“他第一次有這想法時,記憶早已經(jīng)被封印,并不愛你?!?/br>
程透略一挑眉,嘖了聲不咸不淡道:“怎么,你是說情來了?”

逢軟玉連忙搖頭,邊晃著腦袋邊解釋道:“我想告訴你,若要糾正錯誤,使命數(shù)回歸,當年交織交錯的因果便必須再度聚合,缺一不可,才能向前回撥?!彼f著,豎起一根手指,“仍然蹤跡不明的星盤?!?/br>
逢軟玉再次豎起一根手指,“真龍的骨骸。與隨念降生的你融合,使玄龍歸天?!?/br>
“其三,”他豎起第三根手指,“玄龍歸位,當年的過錯不曾犯下,回歸的道體真身,因緣具足?!?/br>
“唯有在此時撥動星盤,才能逆轉(zhuǎn)時空,糾正過錯?!狈贶浻裾?。

自芥子廟角宿與小殿下初次相逢已過千年,如今卻欲逆轉(zhuǎn)時空。程透一時不知是在感慨程顯聽的絕情還是大膽,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力,不想再同逢軟玉聊下去,便推說:“你是不是要回金閣?可否讓我過去落腳一晚。”

逢軟玉一愣,呆呆地問說:“你不問問我星盤的下落嗎?”

程透疲倦地垂下眼,淡淡道:“我的好友下午剛不辭而別閉了長關(guān),另一位朋友不知跑哪兒去了,我?guī)煾竸倓偢艺f他雖然也愛我但覺得那些情愛抵不及天下蒼生,他打算以我們之間的一切成全別人。我心里現(xiàn)在恨他,所以我累了?!?/br>
逢軟玉沒料到青年突然一連環(huán)說了這么多,張張口不知怎么接下去,他似乎想勸慰他幾句,又實在是從方方面面都講不出來。伸手欲拍拍他的肩,程透卻不動聲色地閃過了,嘆了口氣反為他找臺階下道:“星盤在哪兒?”

逢軟玉也嘆了口氣,“我倒是真的知道在哪兒,可我不打算告訴你,我打算告訴程顯聽。”

程透低頭想想,星盤、自己、真龍骨,該有的倒是齊了,他似乎不甚在乎,只又點點頭作罷,旋身便要出了杏林。逢軟玉連忙追過來,在他身旁揚聲道:“當年除了那三個糾錯所必須的因緣,他也問過我真龍骨究竟在哪兒?!?/br>
“恩,”程透應(yīng)了聲,他到底是過目不忘,隨口道,“你回答他說可能大如山脈,實際是誑他的?”

“不是!”逢軟玉怕他已經(jīng)沒了心思聽,伸手就拽住了青年的衣袖,這次程透沒躲,他懨懨地側(cè)過眼,見逢軟玉急匆匆道,“我告訴他,‘你要等著觀星,等角宿再度落地,他的靈魂會自動靠近真龍骨’?!?/br>
他定定地望著青年,仿佛怕他沒能聽懂一般,又問他說,“你明白嗎?”

程透與他對視著,良久,青年伸手,略含倦怠地推開他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低聲道:“明白了?!?/br>
兩人結(jié)伴走出杏林,剛一出來,逢軟玉便恢復(fù)了莫毋庸的樣貌,程透偷瞄他一眼,心中感慨萬千,可惜內(nèi)里的人并不是那個人。

一具身軀,一縷魂魄。似乎同樣清楚“小殿下那點人盡皆知”的過去,人盡皆知里,唯有他最親密無間的愛人不曉。

金閣仍然高大威嚴,逢軟玉與程透一前一后上去,程透察覺到他不停地向后睨著,主動開口說:“我在殿外廊上湊合一晚上便可?!?/br>
說話間到了內(nèi)殿,這里本是莫毋庸閉長關(guān)之處,程透也不是頭一回上來,輕車熟路地挨著扶欄盤膝而坐,就閉上了眼。

逢軟玉站在一旁道:“外頭風(fēng)大,進來也行?!?/br>
程透眼也不睜,“無礙?!?/br>
逢軟玉猶豫片刻,又說:“在這兒對付一晚上也不是長久之計。”

程透面不改色,只道:“不勞仙君費心?!?/br>
逢軟玉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好再說些什么,無聲地嘆了口氣,走近殿內(nèi)。

舊夢

在金閣的風(fēng)里,程透做了一個不該做的夢。

空蕩蕩的房間里有一面圓窗,屋外的景色如同時刻變化的鮮活畫作。窗外春光煦煦,柔嫩的枝杈間搖曳著金色的光斑,和緩的風(fēng)飄進來,如同一雙手撫摸著愈發(fā)模糊的回憶。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亦無法感到自己是誰,為什么在這兒。

將晚燦金的流霞,漫淡而不經(jīng)心地鋪陳,掩映在彤色的天際,交織成一張并不細密的網(wǎng)。他似乎半躺半倚在那窗上望向空無一物的遠方,四時景色變幻無常,看久了,似乎也沒什么無常不無常的。不過是些春去秋來,夏暑冬寒。

為什么這樣的普通從前看不厭?

“你要等我?!?/br>
他開始感到分裂。絕望,想要嘶吼的怨憤正從胸口掙脫,他仿佛感到自己在空曠的房間里上浮下沉,被扯成兩半。如此痛苦,不舍——他看到方隅裂開一道縫隙,傾瀉出渙散的、白茫茫的光。那光里似乎是一望無際的雪原,有兩個人并排站著。他們身著白衣,散著長發(fā),蒼白的臉,睫毛與碎發(fā)上掛滿了細雪。他從沒見過那個女人,卻感到如此懷念,女人伸出手指向他,對身旁白發(fā)的男人說:“你看?!?/br>
男人順著她的指尖看過,他仿佛與他隔著時與空對望。

那個女人說道:“記住他?!?/br>
程透掙開了眼。

對面,逢軟玉保持著驚惶中張開的嘴,伸出的手上還亮著不熄的光芒。他見青年毫無預(yù)兆地就離開了自己以法術(shù)制造的夢,忙怯怯收回了手。程透抿著嘴也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他。逢軟玉被他的眼神瞧得有些發(fā)毛,撓撓下巴小聲說:“你還沒看完呢。”

程透嘆了口氣,只擺手示意沒那個必要,側(cè)了側(cè)身子又想閉眼。逢軟玉連忙道:“君夫人和我們不是一伙的?!?/br>
這話說得就好像某些人同流合污似的,青年心想著不結(jié)束也不知道逢軟玉還要折騰什么,只得又轉(zhuǎn)回來,無奈道:“講講?!?/br>
逢軟玉席地而坐,緩緩說道:“你知道星盤究竟是什么嗎?”

程透很配合地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