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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硬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理他,程透被他砸急了偶爾反擊,但大多數(shù)時間他不是躲在藏經(jīng)窟里就是在教習(xí)樓練劍。程漆更不會理他,下雪的時候茯苓會病得很厲害,瘦弱的身板咳嗽得驚天動地,程漆漫山遍野給他抓蛇,這在冬天不是個容易活兒,時常好久見不著個人影子。

程顯聽把程透一天按進(jìn)雪里三次后,程透七竅生煙,拔劍和他在皚皚白雪里比劃過三十回合。那天程顯聽喝多了,步伐虛浮不穩(wěn),往后退著退著撲通仰倒在雪地里,他灰發(fā)上眼睫上盡是細(xì)碎落白,鼻尖臉頰上凍出淡淡紅痕,天地茫茫,他沖著鵝毛大雪笑個不停,踩在風(fēng)流與瘋子那丈寬的墻上來回晃蕩。

醉玉頹山的代價(jià)是程顯聽百年難遇的發(fā)了高燒。直燒得他眼眶都是燙的,只差說起胡話來。程漆配好藥叫程透煎了給他灌下去,小徒弟簡直是焦頭爛額,程顯聽的嘴就跟焊死了一樣掰都掰不開,估計(jì)是燒傻了,半夢半醒間還睜開眼沖程透要糖。

程透趁機(jī)要灌,又怕嗆著他作罷。小徒弟忍無可忍,卻想了半天沒想出什么狠話來,只能威脅他道:“再不喝不要你啦!”

程顯聽這才就范,喝完了苦得直皺眉頭,程透把糖球塞進(jìn)他嘴里,他鼓著腮幫子迷迷糊糊趴在徒弟腿上,喃喃道:“對不起。”

大抵是伽彌山的雪為師徒二人都帶來了短暫溫馨而美好的回憶,程透低頭微笑起來,程顯聽瞥見他情緒似乎很是穩(wěn)定,也暗暗放心下來。

論私心,這短短幾天程顯聽恨不得眼都不眨一直盯著程透,畢竟接下來有的睡,再睜開眼,就不知道是幾年了。

他想起什么,問徒弟道:“那天我問你盯著我做什么,你還沒回答。”

程透面不改色道:“我原是想把你綁在床上或是跟我綁在一起的,省得你亂跑?!?/br>
程掌門大驚失色,“有必要嗎!”

“有?!背掏傅?。

但現(xiàn)在沒有必要了。

程透既沒有練劍也沒有看書,寸步不離地守在程顯聽身邊。一片恬靜下是假的祥和安寧,師徒二人都在以裝聾作啞,企圖掩飾著身前未明的亡羊路。

程顯聽倚著小窗而坐,吊著的手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他披散著長發(fā),垂下來的那一部分擋住側(cè)眼些許,露出高挺的鼻梁鼻尖兒。模樣不過二十來歲的掌門翻來覆去看著那本從伽彌山帶來的話本子,最開始這書看得他心里發(fā)堵,現(xiàn)下來來回回品出這么多遍,也不知道能把那褶皺磨平了不。

“情是溫柔刃,愛乃殺人刀?!辈恢蚝紊龈锌田@聽低聲道。

程透給他倒一杯熱水遞過去,只有一只手能用的程掌門拿著書沒手接,沒臉沒皮地湊臉過去,程透就著手喂他一口,隨口問道:“書里講點(diǎn)什么?”

程顯聽手指頭一捻翻過去頁,滿不在乎道:“左不過是些情情愛愛?!?/br>
他又忽然來勁兒,合上書扔到一旁,拉住要把茶盞放回去的程透,“你想聽嗎?”

血?dú)夥絼偟纳倌攴炊鴮@些“情情愛愛”不太感興趣。從前程顯聽那院里的書柜上擺了厚厚幾摞話本,故事個比個纏綿悱惻,一個大男人不愛野史演繹,整日沉迷小家情懷。偏生程顯聽又不是那倜儻多情之輩,漂亮的小姑娘,他連多看都不帶一眼。

程透不好掃他興,站住腳步道:“講吧?!?/br>
程顯聽拿腔作調(diào)清清嗓子,端出副說書先生的樣子講道:“伊始,主人身旁有對仙鶴日日相處,不知怎的就看對了眼……”

“你那書不是講書生與狐仙的嗎?”程透面無表情地打斷道。

“我給你講個別的。”程顯聽拿右手托著下巴,“愛情故事嘛,總有人管他是不是你情我愿兩情相悅,非要去截胡,這對仙鶴也是?!?/br>
程透見他有長篇大論的意思,索性坐下來,聽他繼續(xù)講道:“這對仙鶴的主人原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千不該萬不該,那對仙鶴不具人形,為了好在人間生活下去,他們偷走了一樣至關(guān)重要的珍寶?!?/br>
“那珍寶……姑且就算是主人的吧。萬分難得,殊勝至極。主人的狗去追仙鶴們,狗一路窮追不舍,仙鶴不敵,倉皇間逃回了主人身后。那狗卻殺紅了眼,咬傷了主人?!背田@聽說著,眼神放空了些,“狗犯下大錯,旁人要替主人重罰,主人卻原諒了狗,還幫狗擋下了些懲戒??墒侨耘げ贿^旁人,狗要受罰,仙鶴亦跟著領(lǐng)了罰。”

“可笑的是,那珍寶究竟到了哪兒,竟不知所終?!?/br>
程顯聽低頭笑笑。

“荒唐?!?/br>
等半天不見下文,程透一邊眉毛高高挑起,問道:“沒了?”

“沒了?!背田@聽回答。

徒弟立即質(zhì)疑起來,“這是個愛情故事?”

程顯聽反問說:“不是嗎?”

“這莫不是個恩將仇報(bào)中山狼的故事?”程透望著他道。

程顯聽沒有表態(tài),“愿聞其詳。”

“那仙鶴有錯在先,不顧主人之恩,盜走珍寶?!背掏竾K一聲,“至于狗,大抵不過是盡忠盡職。倒是那旁人可笑,打狗也不看主人?!?/br>
他話鋒驀地凜冽一轉(zhuǎn),沖程顯聽道:“你同我講這個故事,用意何在?”

程顯聽被他猛然變得涼絲絲的話險(xiǎn)些驚出冷汗來,瞪大眼睛道:“你也想太多了,我隨口胡謅的?!?/br>
他說罷,想了想小徒弟的話,又彎著眼睛淺淺淡淡地笑了,只是叫人摸不透是在笑什么。

程透將信將疑,這倒確實(shí)是程顯聽能辦出來的事,他在心里彎彎繞繞半天也沒給故事里的仙鶴與狗紛紛對上人號來,只得作罷。

之后沒多久花匠找上門,當(dāng)然也沒什么要緊事,就是過來看看。她見程顯聽看著挺精神,滿屋氣氛也不似她想象中沉痛,不由也放心下來,準(zhǔn)備與程透早做打算。

還魂草在島上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但并不是沒有,花匠與程氏師徒商議過后,還是決定先從找開始。此時貿(mào)然收購,一來財(cái)力有限,二則仙宮內(nèi)種種勢力暗潮洶涌,大多都與獨(dú)樹一幟的七目村參辰卯酉,恐生事端。

程顯聽?wèi)猩⒌刈?,嘴上卻單刀直入道:“我想知道那口冰棺因何而制,又是誰的手筆。”

花匠猶豫再三,沉聲道:“應(yīng)是不該同你們說的,不過你且得在里面躺上段時間,問一問也應(yīng)該的?!彼\兮兮地環(huán)顧四周,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