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待崔淼回神時,馬隊已經(jīng)走遠,去往的方向正是二十郢村。崔淼眉頭緊皺,想著剛才沈清的話,看來昨天王狗兒說是回府辦事,應該就是去調(diào)查他的底細,只是昨天沒聽說有陌生人進村,那他冒名頂替的事,他們是怎么查到的呢?崔淼只知道崔貴想讓他頂替崔虎去從軍,完全不知道崔貴在軍帖上動了手腳,昨天王狗兒奉命調(diào)查,不僅落實了崔淼秀才的身份,竟還在軍帖上查到了他的名字。王狗兒不敢怠慢,連忙將此事報告朱棣,朱棣命令他徹查,揪出了收受賄賂、篡改軍帖的官役。而沈清此去二十郢村,就是為了捉拿崔貴。待崔淼來到鳳陽府城門處,沈清也已經(jīng)帶人回歸,于是崔淼與沈清一行人同行。崔淼看到了囚車上的崔貴,崔貴自然也看到了隊伍中的崔淼,他神色慌急的說道:“崔淼,崔淼,這是怎么回事?他們?yōu)楹我ノ???/br>崔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清,見他并未看向這邊,淡淡的說道:“大約是冒名頂替的事事發(fā)了吧?!?/br>崔貴臉上的惶恐更甚,道:“不可能!誰會留意一個小小的兵士,這種事又不止這一件,為何單單抓我?一定是你搞的鬼!”崔淼冷笑一聲,說道:“若不是你威逼我娘,又怎會被抓?”崔貴臉上閃過心虛,狡辯道:“若不是我好心給你出錢治病,你早就病死了,又怎會有今日?那豈是威逼,分明是你娘為了報答,主動要求的。崔淼,我與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能做那白眼狼!”“恬不知恥!”崔淼被崔貴的厚臉皮氣笑了,“是你出錢救我不假,但威逼也是真,我家雖然窘迫,但到底還有些相熟的朋友,我娘上門求助,他們?nèi)棵媛峨y色,就連我娘出當物件都沒人敢收,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又怎會如此?我娘純良想不出幕后之事,但我不傻!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你讓我代替你侄子上戰(zhàn)場,究竟是何居心,你知我也知!”“你胡說!”崔貴的骯臟伎倆被拆穿,臉色漲的通紅。“是否胡說,只要找來人問一問,自然清楚。里正,以你現(xiàn)在的形狀,應該不會再有人畏懼!”崔淼義正詞嚴的說道:“于我來說,從文從武都是報效朝廷,并無妨礙。只要我愿意,即便是即可戰(zhàn)死沙場,只要死得其所我亦無悔!但我堂堂圣人門生,又豈能讓你這種無恥之人如此欺辱!”崔貴爭辯道:“你是讀書人,貫會巧言詭辯,我說不過你,但說一千道一萬,你的命終究是我救的,你致我于此就是忘恩負義!像你這種人又怎配是圣人門生!”“所以我棄筆從戎,發(fā)誓若不能建功立業(yè),便從此不再文章!”崔淼臉上是神圣不可侵犯之色,說道:“里正,你可滿意?”“你!”看著崔淼,崔貴久久不能言語。對一門心思只讀圣賢書的文人來說,上戰(zhàn)場無疑是去送死,冒名頂替的事已經(jīng)事發(fā),崔淼完全沒必要這么做。表面上崔淼文文弱弱,沒有絲毫攻擊力,但他卻有一身寧折不彎的傲骨,就算是崔貴,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僅十四的少年確實值得敬佩。眾人投來敬佩的目光,就連向來不茍言笑的沈清也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禁讓崔淼一陣心虛。他的話說的慷慨激昂,其實究竟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完全是因為自己對古文一竅不通,萬一讓人知道他不是本人,說不定就被綁起來一把火燒了。說話間,眾人已經(jīng)來到王府門前,門口的守衛(wèi)看到沈清,連忙迎了過來,主動牽起了韁繩,恭敬的行禮道:“卑職拜見千戶!”沈清微微頷首,動作利落的下了馬,其他人也紛紛下馬,分出兩人將崔貴從囚車里押出來,其他人牽著馬從角門進入王府。沈清轉(zhuǎn)身看向崔淼,目光淡淡卻讓崔淼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沈千戶,可是有什么吩咐?”“更改軍帖的事你可知曉?”“更改軍帖?沈千戶這是什么意思?”崔淼被問的一頭霧水。沈清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了崔淼一會兒,說道:“不必害怕,一切有我。”“沈、千戶、、、、、、”看著沈清筆直的背影,崔淼心情復雜。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雖然不愿承認,但不得不說崔淼是惶恐的,雖然從事刑警多年,見過的罪惡也不少,但那畢竟是和平年代,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洗禮的人,無法想象戰(zhàn)亂的景象是什么樣的。尤其還是皇權至上的年代,生命如草芥從來不是說說而已??汕懊婺莻€不是多么高大的身影,卻意外的安撫了他的不安。崔淼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快步追了上去。“站??!王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沈清回頭看向守衛(wèi),淡淡的說道:“讓他進來?!?/br>“是,千戶!”守衛(wèi)的刀‘唰’的一聲入鞘。崔淼不再耽擱,快步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不遠不近的在王府大院走著。“不要張望,謹言慎行!”微涼如冷玉的聲音在從前面?zhèn)鱽恚揄狄徽?,隨即垂下了頭,眼睛盯著沈清的長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崔淼開始氣喘的時候,沈清停了下來,崔淼一個不留神,直直的撞在沈清的背上,他連忙后退,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只覺得鼻子酸,眼睛也酸,未免出現(xiàn)生理反應,崔淼急忙閉上眼睛,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跪下?!鄙蚯宓穆曇艉茌p,卻讓他聽得清楚。崔淼下意識的選擇了聽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從書房出來的王狗兒,剛好看到這一幕,來到沈清身邊,低聲問道:“沈千戶,崔先生這是?”沈清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感念王爺恩情,一時激動?!?/br>王狗兒一聽,贊嘆道:“崔先生果然一片赤膽忠心??!”兩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讓崔淼自嘆不如,擦眼淚的動作直接僵在那里。王狗兒感嘆了一番,說道:“千戶,王爺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多時,您還是快些進去吧?!?/br>沈清微微頷首,抬步走了進去。第五章洪武十年九月十一,崔淼應召來到燕王府,在沈清的暗示下跪倒在書房門口,而沈清則直接進了書房。王彥緊跟其后,關上房門,站在了臺階之上。朱棣正坐在桌案后看書,見沈清進來,便把書放在了一邊。沈清來到桌案前行禮,道:“卑職參見王爺?!?/br>朱棣擺擺手,笑著說道:“詹林,這里唯你我兄弟二人,不必理會這些繁文縟節(jié)。”沈清依舊堅持道:“王爺,禮不可廢!”朱棣無奈的說:“正如父皇所說,詹林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死板!”“卑職知錯,多謝王爺不罪!”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