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mama自然也聽到了，忍不住發(fā)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些惆悵，“你也別嫌他煩，他就是太緊張你了?！?/br>
柴非這才想起面前的中年婦女是趙暉的母親，不覺有些尷尬起來。

趙mama瞅了眼小孩，面上并沒有多少排斥，這是不反感的意思？

她忍不住又多說幾句，“小柴，你..那什么，怎么發(fā)生的車禍，你還有印象嗎？”

柴非聽到這么一問，不知如何應(yīng)對，垂下了腦袋，怏怏的，隨即搖了搖頭。

“那...你對暉暉，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這句問的，令柴非感到一絲怪異。似乎，趙暉的母親，也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其實他醒來后才知道自己出了車禍，而白曦和醫(yī)生都說他出了車禍，還說他失憶了?？伤髅魇裁炊加浀?..柴非想到醒后看到的那張憔悴嚇人的臉龐，皺了皺眉。

白曦沒告訴過他，趙暉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可是..那個混蛋，還親吻自己...洗手臺那時，對男人的行為，柴非不是沒有感覺，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出于本能的就想要...

他和那個男人，是什么關(guān)系？柴非實在不敢細(xì)想，他不想接受。

“阿姨來的時候，帶了幾張照片，是新年拍的全家福，要看看嗎？”

全家福？柴非聽到這抬起了頭，清澈純凈的眸子浮現(xiàn)出疑惑。只見趙mama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了一本相冊，不算特別厚，普普通通的，但是很有年份感。

趙mama翻開相冊，掠過前面幾頁，將某一頁攤開來，遞給了小孩。

“這是初一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拍的照片。你看，會不會想起些什么？”

柴非接過相冊放到了腿上，攤開的相冊頁面里，有兩張不過七八寸的照片。

看清照片后，他不禁怔住。照片里笑得一臉開心的年輕人，赫然就是他的面貌。他與男人并肩立于身旁阿姨的身后，兩人看上去都精心打扮過，并肩站立，雙肩挨得緊緊的，看上去..似乎十分親昵。

“這一張，是暉暉特地讓攝影師拍的，和你的合照。你看，暉暉和你，是不是都很開心？”趙mama指著另一張照片，如此說道。

柴非的視線移至被指著的那一張照片，呼吸慢慢輕了。一眼看去，照片里的兩個人，面容英俊而沉穩(wěn)的男人摟著秀氣的自己，兩人臉上的笑意如此相似。

在這張照片中，他和男人如此的親近，竟然還由他摟著自己，笑的如此..開心。即便是親兄弟，在這樣的年紀(jì)，也不會如此親昵。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他和趙暉...是，是情侶。

“您..您知道？”

趙mama看著怔怔出神的柴非，手附上了他的肩背，輕輕拍了拍，“我當(dāng)時還沒有想明白，只是覺得你們倆人難得投緣。我兒子，相信你這段時間也能看出來，他是個脾氣不怎么好的人?！钡竭@，她無奈的搖搖頭?！八瓷先ノ宕笕值模坪鹾芊€(wěn)重。但其實，他都沒什么親近的朋友。三十多年，冷冷淡淡的，就沒見他對誰這么在乎過?！?/br>
柴非捏了捏右手指上的固定夾板，咽了下嗓子，才幽幽開了口，“他沒喜歡過別人？”

“那倒也..不是。暉暉讀書那會，倒是有過喜歡的。后來談過一個，但是...不提也罷。”

“哦，為什么？是不方便告訴我嗎？”柴非將相冊合上，遞還給她，面上神情淡淡的，有些故作的冷漠。

趙mama接過相冊，就聽見這么一問，順勢就望了過去。

“你要是好奇，阿姨可以...”

趙mama于是便同柴非說起了趙暉高中時期的事，提到了他當(dāng)時談女朋友，結(jié)果跟人打一架進(jìn)醫(yī)院，最后還被迫輟學(xué)的事。

“我本來以為暉暉是忘不了那個女朋友，所以一直都不好好去相親結(jié)婚?！壁wmama說到這，沉默了一會，遂又開口，“直到，后來他有天把你帶回家?！?/br>
柴非與趙mama對視，臉上表情毫無波瀾，似乎只是在聽一個故事而已。

“你在我家出現(xiàn)后，暉暉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從來沒看見過他臉上會有那樣的神情。我聽他說過你是一個人在異地讀書，只讓他多照顧你，所以暉暉頻繁的跑去杭城看你，我也沒有多想。畢竟，你比暉暉小那么多，我以為他是把你當(dāng)成弟弟了。哪里知道...”

“阿姨的意思，是..他喜歡我？”柴非此時秀氣的臉上毫無動容，竟是非常地冷漠。

“小柴....”趙mama一愣，有些沒料到他會是如此反應(yīng)。

“我不喜歡他?！?/br>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毕袷枪钠鹆擞職?，柴非面對她探尋的目光，抬起頭正視過去，字字清晰地吐道。怕她未聽清，又或者是怕自己沒有聽清，柴非又沉著氣一字一句重復(fù)著。

趙mama卻在此時面露驚詫，朝著他后方看了過去。

“暉暉....”

柴非一愣，眼神閃過驚異，立即扭頭看了過去。

男人就站在幾步之外，正望著他，也不知道到底聽到了多少。

柴非當(dāng)下驚得睜了睜眼，眼睫顫顫，動了動唇，想要說什么，喉結(jié)一動，卻又在張口吐露前悉數(shù)咽了回去。

趙mama看到趙暉后便條件反射站了起來，見兒子朝自己投來一眼，神色未變，轉(zhuǎn)又見他朝坐在那低垂著頭的小孩看過去，神情諱莫如深，看不出什么來。

趙暉打量了兩眼小孩，頭上那頂帽子還是小孩嫌自己頭上有紗布不好看，發(fā)脾氣指定一定要買的。那會他大晚上的趁著小孩睡著了，出去找了好幾家店才買到的。不是小孩指定的品牌，買回來也沒戴過幾回，就扔在柜子上了。

這會，倒是乖乖地戴在腦袋上，襯著本來只有巴掌大的臉是越發(fā)小了，身上的外衣在風(fēng)里擺動著，顯得身形單薄的很。

“起風(fēng)了，回去吧?！壁w暉沒有多說什么，朝自家老媽投去一眼，就自己轉(zhuǎn)身走了。大概是他剛看到信息急匆匆跑上來的緣故，吃了幾口風(fēng)，忍不住咳了兩聲，胸口頓時有些生疼。

聽著樓道間傳來的咳嗽聲，柴非動了動嘴，又咽了回去，難得地聽了話，自覺站起了身。趙mama看自家兒子急匆匆跑上來，說了一句就跑，以及這會一聲不吭像是無動于衷的小朋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都叫什么事？哎！

回到病房，氣氛一時有些僵持。趙mama意識到自己可能給兒子添亂了，一時有些自責(zé)。

她收拾了東西，就借口說有事要先回去了。柴非有些意外，以往幾次都會待上個半天才會走，可這次卻……他想到這，不由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男人。

趙暉看自家老媽要走，立即起了身要去送，到門外就被攔住了。

趙mama朝病房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