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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勉強能足夠兩人并肩通過,那個瘦高的學生才轉(zhuǎn)頭望向老仆人,“你先下去吧。”透過敞開的門望進去,內(nèi)設也是古典的中式裝修,整個空間幾乎都打通,形成一個十分規(guī)整的方形大通屋,地上鋪著暗色的木地板而中間又墊高一層地毯。四周分別對應了幾間偏房,中心擺放著一個紫金琉璃桌,屋里所有陳設布局都以此為軸對稱展開。這房子,雖然整體采用中式布局,大氣典雅,但細節(jié)處卻用著少數(shù)民族的紋樣。整個氛圍不似是居住的地方更像是某種,祭祀朝拜的場所。池硯眼神暗了幾分,他受委托幫忙主持中元節(jié)祭祀這么多年還第一次見到把整個家都搞成祭祀場所的。角落的老仆人沉默地點點頭,欠身顫顫巍巍地行了一個禮,轉(zhuǎn)身往偏門一拐彎很快就見不到人影。池硯嘴角有些緊抿,一跨進門,溫度仿佛被抽離整個房子像是被浸在了冰里一般寒冷,盛夏正午的陽光不知何時變得陰霾,學生和仆人的相處,處處都泛著詭異的不和諧...“池小盂...”池硯扭頭與不知什么時候回到肩上的白色鸚鵡交換視線,后者懶散的眼神被專注替代正在凝神觀察著什么,池硯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攪它,轉(zhuǎn)頭看向那領路的學生。“請。”兩個學生一左一右同時伸出手,繡滿古老密語的地毯舒卷鋪開,盡頭正是那紫金琉璃桌。祭必誠Chapter15.“李校長還真是個講究人。”池硯站在那紫金琉璃桌前,不掩飾地大肆打量起來:遠看只是紫金琉璃,這走近才看出整個桌子竟是用古法琉璃鍛造而成,由于工藝的復雜性琉璃制品多是小件的裝飾品,像這樣上好材質(zhì)鍛造而整的大型琉璃工藝品更是有價無市。“把我那個小破店再加上我再加上池小盂一起賣了都換不到吧?!背爻幠阒鴥r格,“不行,池小盂還是很值錢的,把它賣了應該就差不多了。”“不愧是含谷閣出來的,小伙子真是好眼力。先前是我怠慢耽擱了些許時間,現(xiàn)在正是時候,中元祭祀就勞煩了?!崩钌昝髯⒁獾匠爻幍难凵裥南铝巳?,他對自己的紫金琉璃桌很是得意,話語間表面的謙虛下炫耀之情溢于言表。池硯附和著短促一笑,緊接著注意力被桌上擺放著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復雜紋樣的毛氈墊上擺著用著六棱柱型堅木雕刻花飾的果盒,底下的饌盤也用堅木雕成長方形,上方六格,格中放了香菇、木耳、松菇、黃花菜、干筍絲和紅棗等六味素菜,俗稱“六味齋”。在這食盒北方依照順序依次擺放著供果三疊,供酒三杯,一對紅燭,三支竹線香,一旁是厚厚一疊黃銅紙錢擺作了“金山銀山”的樣式。三疊供果分別是三種顏色,柑橘,葡萄,蘋果。供果也是選用的清酒。就連紙錢都擺放好了,“這錢賺的有點輕松啊?!背爻幚@著桌子走了一圈最后在正中的香爐前站定。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李申明,后者對他點點頭示意就在這里可以開始了。“好吧好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管得他在搞什么幺蛾子?!蹦莾蓚€學生還站在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切,李申明也不像是很虔誠的樣子,池硯忽然覺得有點累。這房子雖然處處透著不對勁但也沒礙著他事,自己干嘛還想這么多來傷腦筋?還不如想想拿了錢晚上去吃烤魚還是烤rou。想通之后池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tài),他拿過一旁準備好的凈手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手掌每寸肌膚進行著準備。凈手,焚香,心誠都是祭祀者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當事者可能因為種種原因無法親自祭祀,這時候就需要請人主持祭祀,這個祭祀者擔當著先祖與后人,傳承與思念的紐帶,某些程度上需要比當事人更加虔誠。含谷閣如果單靠破敗網(wǎng)店那一個月可能才有一單的生意早就倒閉了,如今維持著還能讓池小盂吃上進口鸚鵡糧以及池硯頓頓外賣能點二十塊以上的生活水平還是靠這外出替人主持祭祀或者驅(qū)鬼的“上門服務”。可鬼呀也惜命,不會有事沒事冒出來讓人抓,基本上還是祭祀活動更多。“含谷閣”被池硯的師父消失前丟給他時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做的最多的就是“祭祀”,如今池硯沒被餓死倒是要感謝一下他那個陪伴他最重要的青年時期后瀟灑拂袖丟下他的師父。沉香涼薄的氣味沁進池硯的鼻息,幾縷清煙裊裊升起,“李家先祖在上,親孫李申明略備薄禮,望各位祖宗不吝前來,佑我安康順遂...”池硯雙手恭敬地舉著三支清香,微微作揖嘴里虔誠地默默呼喊著李家先祖前來收納錢財和心意,眼神肅穆。緊接著又重復了三次,李申明果然沒有太多動作。呼請完畢之后池硯將清香重新插到了燭臺上,之前那個老仆人不知何時又沉默地出現(xiàn)在客廳。她正吃力地將一個銅質(zhì)火爐挪到桌前,不,此刻用“祭臺”更為準確。池硯很想去幫忙可他此刻碰不到其他物品,再次瞥過站在稍遠處的兩個學生眼神不可避免地帶上些鄙夷。等到銅質(zhì)火爐好不容易挪到了“祭臺”邊,那個老仆人剛站直腰便向李申明的方向行了禮連忙又離開了。池硯余光看著這一幕,手上動作不停拿起一疊散著的紙錢像他重復過無數(shù)遍的一樣念著那些往生尋回的術語經(jīng)文,身上那股專注的氣卻隱隱有些散了。“,專心?!痹谝慌猿聊S久的池小盂像是感知到池硯的浮躁,湛藍的眼圈漆黑的眼珠立刻盯緊池硯,那瞬間的嚴厲仿佛要活生生鉆進他的眼敲打他的神經(jīng)。感受到熟悉的視線,池硯冷不防一激靈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池小盂在警告自己要專心,說來也好笑,這只鸚鵡一旦嚴肅起來頗有幾分他師父教導他的意味。池硯在心底搖搖頭。“...佑李家平安,順遂?!痹捳Z末尾處音量忽然增大不再是之前的低吟,池硯將香舉過頭頂回頭一瞥站在原地的李申明,再轉(zhuǎn)回來時“撲通”一聲徑直跪了下去。寂靜的空間回蕩著重疊的膝蓋碰撞地面的悶響聲,顯然是身后的人也跟著跪下來。“磕頭?!?/br>簡扼的指令讓人下意識地想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