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長。

趙所長跟眾人打過招呼，來到李樹坤面前，他說：“老爺子，咱們吃公家飯的，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gè)好人。我剛在門口也聽您說了幾句，這樣有幾個(gè)問題我來跟您聊吧?！彼樖帜眠^小李的記錄薄，快速看了一遍，問的第一個(gè)問題是：王樂給他家拉客是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

李樹坤說：“從十二年前景區(qū)改造，封了送子祠開始?！?/br>
“以前你在送子祠是什么職務(wù)？”

“我沒在送子祠里工作過?！崩顦淅ふf完，臉上有一絲不自然。

這細(xì)微的表情變化，被趙所長捕獲到，提問也變得越來越尖銳——

既然之前沒有參與過送子祠的業(yè)務(wù)，那你現(xiàn)在給別人畫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且你還挑客？看你這份口供，你和同族的老劉都在幫別人請符，你這樣做不是搶他的客戶嗎？如果你們幫人求子都是為了積攢功德平息族人冤魂的戾氣，你這樣搶客，老劉會沒有怨言？

面對趙所長一連串的問題，李樹坤的表情終于崩不住了。某一瞬間，張景澄甚至覺得他可能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那種悲傷的氣息似乎是發(fā)自他的骨血之中。

“怎么？不想說？”趙所長放緩了語調(diào)，卻更像是循循善誘。

好一會兒，李樹坤才哽著聲音道：“如果，我說出來，你們一定要想辦法幫我們，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說的?！?/br>
“你放心，只要不是違法行為，我們有義務(wù)幫助這個(gè)國家的每一位公民解決遇到的困難?！壁w所長的態(tài)度莫名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

李樹坤深吸一口氣，道：“我這么做，是因?yàn)槔蟿⒖觳恍辛??！?/br>
作者有話要說：

滾動條：作者專欄、無CP接檔另類游戲文、現(xiàn)耽求關(guān)注！祝大家看文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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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河這里還有一條隱藏的暗線，不影響主案情。李夢識和采藥女這段會有個(gè)番外，全文完后再寫，先記一下。

第16章漢城篇（十六）

“我們這一族從夢識老祖那時(shí)起，代代傳下來，身上的蛇力逐漸消退，帶著尾巴出生的孩子更是越來越少。到我和老劉那一輩，往上數(shù)三代都沒出過一個(gè)帶著蛇尾出生的孩子。不過我跟老劉都算是個(gè)例外，我們的腿每月十五都能變成尾巴，只不過，尾巴上的鱗片不多。據(jù)說夢識老祖當(dāng)年的尾鱗有上萬片，我們卻只有一百來片。再往下到驚子這輩，更是很多人連豎瞳都沒有了。

老劉當(dāng)年為了積功德，只要有人求子他就會接。有很多人是命里就沒帶子女緣，像這種老劉就會拔下自己的尾鱗送給陰差，求陰差幫忙找尋緣子。就是那些還沒出生就被墮胎，或者胎死腹中的嬰魂。陰差會在這些嬰魂里選那些機(jī)緣合適的，在他們?nèi)胼喕刂?，將他們引渡到求子人的家里?/br>
這種得來的功德自然更多。本來五年前老劉還跟我說戾氣差不多都要平息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那個(gè)跟他結(jié)契一直幫他的陰差被換掉了，契約也自動失效。新上任的陰差沒之前那個(gè)好說話，也不肯結(jié)契，托他辦事也不要蛇鱗，只要老劉的壽數(shù)。眼看戾氣都要平下去了，老劉說什么也不肯收手，拼著折壽也要攢功德。

所以我就私下跟王樂說，要是有人去公園打聽送子祠的事，都先帶到我這來。我是想替老劉把把關(guān)，把那些命里沒子女緣的勸回去，省得到了他那邊葷素不忌，把剩下沒幾年的壽命再搭進(jìn)去。

小伙子，”李樹坤叫了張景澄一聲，“是我看你身上功德厚起了歹念，本想拿到你的生辰八字后借一點(diǎn)兒用，沒想到你這功德竟然直接就能取下來。驚子他一開始不同意我這么干，可他攔不住我，這事兒算是咱們倆的恩怨，他是被我連累的，現(xiàn)在你都明白了，能不能先把他放了？”

張景澄看向趙所長，趙所長點(diǎn)點(diǎn)頭。鐘免和小李卻不約而同，暗暗崩緊了身體，警惕地盯著李驚。

張景澄面無表情地將李驚腦門上那張定身符揭下來。

李驚立刻癱了下去，好在他離墻近，往下倒的時(shí)候借了把力，沒有摔得很難看。他的身體被迫變形的時(shí)間有點(diǎn)長，回收就像慢鏡頭。可這看在別人眼里反而更清晰，視覺的震撼，令一屋子的人都說不出話來。

李樹坤望著李驚，默默嘆了口氣，心里說不出地懊悔。他早就該想到大山一樣的功德，如果不是有大機(jī)緣的人，怎么可能拿得??？！這張家的小孫兒看來也不是個(gè)簡單的人物，沒準(zhǔn)真能幫他們……

“小伙子，”李樹坤又開了口，“你能不能借一些功德給我們，等那些冤魂戾氣平息后重入輪回了，還能得一份功德，這些我們一點(diǎn)兒不要全還給你？你看怎么樣？”

張景澄現(xiàn)在已經(jīng)捋清了思路，李樹坤說得功德多半是他口袋里那只嘴妖的。這家伙既然有這樣的功德，說明也不是個(gè)作惡的？畢竟，功德這東西有借有還，才能了卻因果。還有一點(diǎn)，他總覺得李樹坤還有未盡之言，那不如順?biāo)浦?，反正又不用借自己的—?/br>
他剛這么想，腦海里那個(gè)沉寂了數(shù)小時(shí)的聲音，終于再次出現(xiàn)，依然是暴躁的語氣，還多了忍無可忍地怒火：你敢？！

張景澄笑了下，心說‘你看我敢不敢’！

‘你等等，咱們有話好好說！’

現(xiàn)在沒空，等著吧。

張景澄看向李樹坤，道：“功德要怎么借？怎么還？”

李樹坤眼中出現(xiàn)一絲驚喜，忙道：“借功德需要出借人和借用人的生辰八字做成庚帖，再結(jié)成契約。只要在契約里寫上借多少還多少，何時(shí)還就成。為防止借用人騙功德，還得有個(gè)抵押物。如果你愿意借功德給我，我愿意把命壓給你！”

李樹坤越說越激動，張景澄卻沉默了。他也不是故意不接話，主要是腦海里那個(gè)聲音消失了，任張景澄怎么喊他也不肯再冒頭。拿不到這家伙的生辰八字，怎么借功德給李樹坤？

于是，張景澄只好退而求其次，問：“沒有生辰八字呢？”

李樹坤驚訝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不是我，”張景澄邊說邊掏出那個(gè)鎖妖囊，“是他?！?/br>
這鎖妖囊一拿出來，整個(gè)屋子瞬間亮了幾分。趙所長和小李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那鎖妖囊的入口處有一道金光，那是鐘家密咒，但金光四周此時(shí)卻好似有霧冒出，就像里面裝著一鍋開水，鍋蓋都蓋不住白氣外溢。

“這噗噗往外冒的是什么？水蒸氣嗎？”小李忍不住問道。

“你能看見？！”李樹坤無比驚異。

“怎么了？我們不應(yīng)該能看見嗎？”趙所長問。

連鎮(zhèn)長都說：“這口袋里裝著的難不成就是妖怪嗎？那白色的是，是妖氣？”

李樹坤無奈道：“這就是功德?。]想到連普通人都能看見，這得多厚……”

張景澄說：“你之前說我身上有像山一樣的功德，那可能還真不是我的。弄不好就是這個(gè)的。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