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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孩子來得重要。即便,你已經不想要她了?! ?/br>半空中的洛明川兀自怔愣,顯然沒想到那個平日里柔弱不堪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為了自己的孩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膳c此同時,原本一直半跪在地,好像全無反擊之力的蕭紫垣,卻突然自外圍的層層枷鎖間站直了身子。不待洛明川有任何反應的時間,蕭紫垣那雙被割到血rou模糊的手,已快如閃電般穿過銀絲勾勒出的虛空,在面前虛虛一握。看似是不要命一般,要將牽絲利刃盡數捏在手中。然而,就在他的雙臂即將被牽絲徹底切割下來時,曲闌珊卻發(fā)現(xiàn),在那些掛著金鈴的銀絲表面,竟迅速凝結起了一層寒霜般的冰晶。這些冰蔓延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已經沿著那些長須般的銀絲,逼近青衣人那雙無風自動的青色衣袖。與此同時,冰晶上驟然騰出了無數道熊熊烈火,火舌將洛明川身上長長的衣袖盡數舔去,露出兩截焦黑如炭的手臂,和一對扭曲到畸形的手掌。原來,那個邪道剛剛說那么多話,就是為了分散這傀儡師的注意力,自己則暗暗積蓄力量,好做到一擊必殺。原來,這樣的手臂和手掌,那場火,就是那傀儡師一直竭力想要遮掩的真相。蕭紫垣這手冰上燃火的功夫,曲闌珊從未見過,可僅僅看著,就覺得太過高深。她不禁想,莫非這個邪道,也同望舒君一樣,也是冰靈根嗎?還是說,他就是……不可能,曲闌珊拼命將念頭甩出腦海,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上方戰(zhàn)局中,卻發(fā)現(xiàn)局勢已發(fā)生絕對逆轉。那傀儡師被那一擊正中,身體表面燃起滾滾黑煙,正向著海面極速墜落外。其余的傀儡雖聽其命令一擁而上,卻都像待宰的羔羊,表面再堅硬的玄鐵,也抵擋不住冰火兩重天的依次夾擊,不到三個彈指的功夫,便已折損大半,精銳盡失。這情景,實在太像一場屠殺,只不過被屠殺者盡是些沒有生命的死物,手持屠刀的死神身上,卻滿是鮮血。天地間,只有那襲血衣傲然獨立,睥睨眾生四下奔逃,就宛如,一個掌控著世間萬物的神衹。曲闌珊看著面前一幕,再度覺得內心深處的某種信仰受到了撼動。而最震撼的,還是那個控制著蕭大哥的邪道,竟然擁有這樣近乎超脫于六界輪回外的強大力量。可青鸞的父親,作為被擊敗的一方,手上亦卻沾染著無數人的鮮血。若是這樣,那在這場以命搏命的戰(zhàn)斗中,究竟孰正,孰邪?她已經分不清了。“螻蟻再多,也只是螻蟻,”空中,蕭紫垣低頭望向仿佛永遠翻騰不休的海面,接著將視線移向自己的手,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那個已然落敗的男子說話:“只要人的手掌一個翻覆,它們就會被毫不費力地碾死在地,永無翻身之日。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當時將牽絲賜下的時候,竟然沒發(fā)現(xiàn),你原來如此愚蠢。我還以為,你忍心放火燒死自己的發(fā)妻,是個難得的無情之人呢。”曲闌珊尚未從先前那屠殺一幕緩過神來,就見蕭紫垣沖自己招了招手,說話間的神情,甚至可以稱得上和顏悅色:“芳洲,過來。你剛剛看清楚,一個螻蟻,是怎樣被他心中那些軟弱感情所擊敗的了嗎?”她卻覺得渾身發(fā)冷,甚至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畫面停留在蕭紫垣和顏悅色的側臉上,昭示著君長夜的這段回憶已然結束。月清塵半晌沒有說話,突然也覺得有點發(fā)冷,心中的不安如洪水般涌了上來。可下一刻,他卻被身旁的君長夜擁進懷中。對方顯然看出了他的這種不安,卻沒有立刻出聲安慰,而是先幫他揉搓起冰冷濕滑的雙手,接著又不知從哪摸出一壺溫好的熱酒,遞給月清塵。熱酒喝下去,身子倒很快暖和起來。只是不知是酒的功效,還是因為身邊這個暖烘烘的懷抱。反正該做的事都一件不落地做過了,月清塵便放任自己歪靠在君長夜堅實的肩頭,往身上攏了攏衣服,啞聲開口道:“我剛剛看到,那個傀儡師掉到海中的時候,下面有頭海蛟把他接住了,是遠湄控制的。想必她是利用海蛟龍的撞擊力,將胸口那道符咒撞得掉了下去,這才脫了險,還趕得上救那傀儡師一命?!?/br>君長夜有一下沒一下地挑玩著他的頭發(fā),沒搭腔。見這人裝傻,月清塵索性抬起頭正視著他,直接挑明道:“遠湄利用的那條海蛟,是你從海底引上來的吧?”第184章執(zhí)子手月清塵說這話時,正看見君長夜將他的一縷頭發(fā)在手指上糾纏了幾圈,自己把自己哄得不亦樂乎。聽他問話,對方便玩味般勾了勾唇,答非所問道:“你自己說,你怎么這么聰明?”可就這一句話,卻相當于是對自己沒忍住出了手這件事,進行了默認。說著,他微微垂首湊上前去,似乎想再在月清塵唇邊啄上幾口。月清塵卻偏頭避開,神情肅然道:“在你走之前,我是不是告訴過你,盡量不要出手,不要與紫垣打照面?你怎么不聽話?”“以那個人出手的狠絕程度,我若不出手,只怕那傀儡師就要命喪當場了。而這,肯定是寧師叔不想看到的?!本L夜低聲道,“師尊怪我嗎?”“談不上怪你,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痹虑鍓m照實說了,“那個傀儡師曾經想要殺你,如今他落了難,你卻要出手相救。以德報怨,這不像你一貫的風格?!?/br>君長夜沉默片刻,垂下眼簾,喃喃道:“原來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這么不堪嗎?”月清塵看他好像很受傷的樣子,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道:“魔尊,你盡可以再裝一個可憐試試?!?/br>君長夜見被拆穿,倒也不覺得難堪。只是瞅準月清塵這一笑的時機,迅速抓起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這才覺得滿意,發(fā)誓道:“不裝了,再也不裝了。我以往裝可憐,都是想讓你多看我?guī)籽邸H缃翊说刂挥心阄叶?,你只能看我,我還裝什么?”月清塵似笑非笑般與他對視一眼,卻不欲與君長夜在這種時刻膩歪太久,免得分神,便將話頭轉回之前的話題上:“我之所以覺得奇怪,并不是單針對你。畢竟以德報怨,那是圣賢才能做到的事。我捫心自問,若與你易地而處,未必會愿意出手救他。當然,如果是救遠湄,則另作他論。”“其實,我也不是為了救他?!本L夜搖搖頭道,“我只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