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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183章瀟湘火越來越多的鮮血從他身上肩頭滲了出來,很快將本就血跡斑斑的那一襲白衣染成了血衣。曲闌珊注意到蕭紫垣抓著牽絲的那只手,已然被牽絲切割到血rou模糊,可他渾然未覺般,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個念頭在心中陡然升起,她覺得自己被難言的恐懼和憤怒籠罩,原本因焦急而大汗淋漓的身子,此刻也徹底涼了下來。說不定,寧仙子說的是對的?,F(xiàn)在眼前的這個人,的確已經(jīng)不是蕭大哥了??蛇@個邪道卻控制著蕭大哥的身體,還絲毫不顧及蕭大哥只是rou體凡胎,實在已經(jīng)難以再支撐下去了。就在這時,只聽水面“彭”地一聲炸響,曲闌珊看到一個修長的青衣身影,從先前蕭紫垣揚(yáng)聲問話的小舟后飛了出來,而后飛到半空中,停在離那片銀絲網(wǎng)不遠(yuǎn)處。隨海風(fēng)獵獵而動的衣袖格外長,將男人的雙手完全籠罩在其中。雖然看不見他的手,可曲闌珊卻發(fā)現(xiàn),那兩片青布袖口,就是船上無數(shù)銀絲的源頭所在。是不是,只要從那里把源頭斬斷,這些牽絲交織成的那片蛛網(wǎng),自然就會破了呢?然而,還每等曲闌珊想出破解之法,就聽空中那青衣人冷笑一聲,袖中雙手再度蠕動起來。與此同時,一聲比先前在水下所聽還要尖銳的哨音從他口中發(fā)出,在周遭水面帶起一片爆炸般的氣波,直將旁邊那些保護(hù)龍船的船只沖擊得七歪八斜,殘破不堪。因為距離太近,耳部又是音修最為敏感的部位,曲闌珊臉色驟然轉(zhuǎn)向蒼白,身子向前一傾,竟再度吐出一口血來。她忙抬手緊緊捂住耳朵,可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擋前后左右隨哨音一并出現(xiàn)的窸窣破水聲,如蚊蠅嗡嗡作響般鉆入耳中。不用看也知道,是水下那些可怖的傀儡人俑。它們密密麻麻,很快如鐵桶般在空中圍成一個圈,將蕭紫垣與青衣人團(tuán)團(tuán)包在當(dāng)中。“你說的對,我沒那么容易死?!鼻嘁氯怂宦暤?,聲音喑啞,宛如毒蛇吐信,眸中閃過殘忍而瘋狂的快意,“可你今天,卻必死無疑?!?/br>說完,洛明川并不想聽昭崖如何作答,就要再度吹響一聲哨子,命令自己的杰作一擁而上,將蕭紫垣當(dāng)場殺死。他堅信,為了避免被牽絲切割成rou泥,面前這人已然不能動彈,只能被限制在原地。即便是仙帝昭崖,如今也只不過寄居于一介凡人之身,可發(fā)揮的能力有限。只要有牽絲和傀儡這兩道部署同時啟動,就一定能在殺死那個凡人的同時,重創(chuàng)昭崖的神魂。幸運的話,還能趁其虛弱,將他的神格一并絞殺,讓昭崖就此隕落,再回不了天界,也再控制不了剎羅。洛明川就不信,在自己對戰(zhàn)力計算過無數(shù)次的情況下,還能讓對方在眼皮下逃脫。然而,就在哨音即將出口時,卻被“蕭紫垣”接下來的一句話封了回去。“你不要忘了,洛公子?!蹦悄凶右琅f單膝跪地,頭卻高高仰起,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毫無懼色,只嘆息道:“如果沒有我,你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隕落在瀟湘那場,被你自己親手點燃的大火中了。”語畢微頓,又道:“我見過你的女兒青鸞,生得粉雕玉琢,很是漂亮可愛。算算日子,到今日,她也早已經(jīng)過了及笈之年。可惜,只怕被蘅蕪君一手帶大的小青鸞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已經(jīng)投身鬼族,變成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吧?”“你胡說?!甭迕鞔ɡ淅涞溃拔覜]有女兒。誰知道那是蘅蕪從哪里撿來的野種?!?/br>“也對,難怪你不知道。畢竟你離開洛家的時候,青鸞還沒有出生呢。而在你走之后,就再也沒有回去看過一次?!笔捵显恼Z調(diào)由嘆息轉(zhuǎn)向憐憫,“你一定以為,當(dāng)年那個還在娘胎中的嬰兒,也已經(jīng)跟她的母親一樣,被自己父親點的大火活活燒死了吧?”這番話,別說那在半空中的洛明川,就連曲闌珊聽了,都不禁毛骨悚然。她很難忍住不去想象,一個人是到了怎樣喪心病狂的地步,才能狠得下心,要親手放火去燒死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而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青鸞的父親?難怪蘅蕪君,從不肯將實情告訴她。“不錯?!甭迕鞔ǘǘǖ溃澳菆龌?,火種是來自幽冥的九陰燭火,我親眼看著它從臥房處開始燒起來。而她的母親,當(dāng)時就睡在臥房中,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長到這么大!”最后一句話,那青衣人幾乎是低吼出來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曲闌珊知道,這正說明,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對這個事實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和懷疑。越是竭力否認(rèn),越只是為了掩蓋心虛罷了。“怎么不可能?”船上的蕭紫垣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面上卻絲毫得色未顯,只繼續(xù)不緊不慢道:“你以為她身處火海,就一定會隨她的母親一樣葬身其中,其實卻不然。她是在你的道侶死后,才被洛家的人從肚子里剖出來。那女子渾身都燒成灰了,可小青鸞竟然毫發(fā)無傷。非但毫發(fā)無傷,天姿還出類拔萃,乃是最為上乘純粹的單系水靈根,就同她的二叔一樣。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為什么?”青衣人喃喃道,“為什么會這樣?”洛明川不知道,可曲闌珊卻清楚得很,所以鼻子一酸,險些再度落下淚來。家里人從來不讓她在青鸞面前提起,所以曲闌珊這些年對此事一直佯作不知,只是在洛青鸞每年祭拜自己父母的那天,會準(zhǔn)時給她送上一束自己親手采摘的花。曲闌珊知道青鸞活下來有多么不容易,也知道青鸞的母親在被火燒灼的絕望中,以生命為代價,只是為了讓青鸞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她正想著,卻聽船上男子繼續(xù)道:“因為你的妻子,那個叫景姳的女子,在危難之際,將自己全身的水靈氣都凝聚在了胚胎孕育之處,卻沒有給自己留下半分。一個元嬰修士靈脈中的所有水靈氣,盡數(shù)灌入一個嬰兒體內(nèi),你可知會將她的靈脈拓寬有多少?非但如此,她還將自己多年珍藏的天材地寶全部取出,融入你女兒的身體中。就是靠著這些,給小青鸞剔除了體內(nèi)雜質(zhì),在她未出世時,便完成了一次徹底的脫胎換骨。“洛公子,你也知道,在烈火焚燒中若沒有水,人會變成什么樣子。天下沒有哪一個女子,是不愛惜自己容顏的。可等到最后,洛家的人沖進(jìn)火中救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在死前,完全沒有自救的舉動。這說明,即便最愛惜的容顏毀盡,也遠(yuǎn)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