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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落。一時間整個人也睡不著了,只好從床上爬了起來。外面的星辰還未完全消失,晝夜交匯,各種色彩在天邊碰撞出一副瑰麗壯美的畫面。明予安就這么坐在床上,呆滯的望著外面轉瞬即逝的景色。一時間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感受,只是有些…不太好受。門是關著的,窗戶也是,由此判斷,九重走的時候應當是毫無預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明予安前前后后養(yǎng)過兩個阿九。都是在自己睡夢之中悄無聲息的離開,等明予安發(fā)現的時候,已經連余溫都不剩了。今天明予安把私人醫(yī)生的約見推掉了。想再次看見九重,似乎只有瀕死的時候,或是生命垂危的時候。再不濟也得是病弱的時候,總而言之,勉強稱得上健康的時候,基本是不可能看見那個世界的景象。一開始明予安還分得清晝夜,分得清現實和書中。但是漸漸地,明予安已經有些分不清了。盲目追求看見對方的情況,甚至一度擅自斷了藥。最后被救護車送到醫(yī)院被醫(yī)生指著鼻子罵了一頓,才算是肯繼續(xù)治療。這期間,自然是看見了對面的景象,且越來越頻繁,明予安大概對自己的情況已經有了一個基本了解。只是剛開始能看得見九重。后來就看不見了。明予安只知道他似乎是把一縷魂魄鎖在了一個叫遠寒觀的地方,只有再一次被擇清的轉世踏足,才有活過來的可能。龍騰鎮(zhèn)也被他帶走,分成了七塊兒,藏在了不同的地方。明予安只見著最后他似乎是在一個島上的宮殿之中,穿著那身自己給他做得正紅色繡金婚服,帶著那副面具,躺進了棺材。不過雖然是躺進了棺材,但是明予安清楚,他還是給自己留了后路,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死去。也就是說,還有重見天日的可能。明予安現在已經回不去書中,只能將目光放在別人身上。和自己年齡相仿,生辰相仿,最好容貌也要有些相似之處。兜兜轉轉,明予安最終將目光放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和自己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yè)畢業(yè)的。如果明予安沒有看錯,他三日之內會死于非命。明予安又仔細的查了查,似乎是叫花尋,年幼喪親,有個meimei,因為經濟需要才這么不要命的工作。明予安想了想,大概就決定是他了。橫豎不選他,他也得死,要是真死了,明予安覺得那小姑娘也挺慘的。自己差不多就是那個年紀喪失所有的親人,雖然現在已經走出來的,但是那種感覺,明予安一點都不想再體會一遍。雖然有點半強迫的性質,明予安也知道這樣似乎不太好,但還是這么做了。橫豎看著這個小兄弟脾氣不錯,而且如果不出差錯,以后明予安會把所有遺產全部留給他。首次見到花尋的時候,明予安只覺得這人還真是跟自己以前一樣。不見棺材不落淚。只是順著花尋的視角看向以前那個書中世界的時候,明予安才意識到已經過了這么久了。九重的轉世都長這么大了。連著仇人的兒子小兒子都長這么大了。明予安其實生前并沒有去過仙閣,想必是自己在書中死后才被建造的。只是這每一處陳設,都是極其符合自己的審美。明予安記得以前阿九小時候,經常和自己抱怨,不喜歡池塘里的蓮花。只是這仙閣的主樓門前,滿池全是綻放的荷花,迎風搖曳。后來又跟著花尋的視角一路向上走,看見了屋頂上的壁畫,和那一具具棺材。還有聽沈驚蟄說,這些人全部都是被那個九重拿去供自己修行的時候,明予安心里才沉了幾分。花尋興許看不出端倪,但是明予安看的出來。這些棺材里躺著的人,全是沒有丹魄的。不是九重那他們助自己修行,而是墮魔之后,嘗試用各種慘無人道的方式去復活一個不可能復活的人。明予安一直知道九重那個性子很可能會劍走偏鋒,沒想到竟是走向了這一種極端。又看見了刻著沈爻名字的棺材。明予安大抵就知道,九重肯定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再后來,來到逐鹿島之后。明予安承認,打開棺材的事情是自己主使的,只是花尋那個榆木腦袋根本察覺不到。打開棺材的那一瞬間,明予安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也不知道怎么地,淚水先是不受控制的鉆了出來。雖然是躺在棺材里,但神色卻是和睡著的時候一樣祥和。那身婚服已經有些褪色,頭上的鳳釵也呈現了不同程度的氧化。只是這幅容貌,沒有隨著歲月流逝變化半分。手上的那枚鉆戒還在原處帶著。別人或許只覺得這幅裝束詭異的要命,甚至嚇破膽的都有。但明予安看見了之后心情卻是一直難以平復。太難受了。其實明予安要真是見著九重另尋新歡,過得快活,甚至是子孫滿堂心里都能好受些。但就是見不得他這么個人,在思念的苦海之中久久不得解脫,直到最后做出罪不可赦的事情,銷毀圣器,濫殺修士,為了那點兒虛無縹緲的執(zhí)念和希望。最后也不知是死于天譴,在大限將至的時候為自己留了后路。還是自知無路可退,選擇了留魄自盡。再之后去了孟家劍莊,明予安看見孟千彥架子上,滿是長子生前用過的東西,卻是在一襲白衣和一把佩劍的時候戛然而止。想必是生命停留在了這個美好絢爛的時候。頓時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的骨痛突然好轉,卻是被另外一種難以啟齒的疾病替代的時候,明予安完全想過,這種痛苦是從別人的丹魄過繼到自己身上的。當初入藥的,可不止九重的那一只眼睛。后知后覺的知道了當初為什么會突然有一日,自己就被一群壯漢拖進了屋子里,最后死的不明不白。又想起來最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作者對他說的話。“書中緣分許多,善緣孽緣皆有,需自行明辨?!?/br>明予安原本以為,當初撿到這頭大豹子,以至于后來發(fā)生的種種,肯定是善緣。但時隔多年,再看當初,又覺得也不一定是善緣。其實這些時日明予安一直支撐的辛苦。最后家里的設備購置了一套又一套,私人醫(yī)生換了一個又一個,還是挽留不住一直流逝的生命。直到最后,生活上已經很難自理了,明予安才請了一個護工。是個鄉(xiā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