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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如雨絲。“丫頭,我并未加害你的師父?!?/br>在她身后,大長老僅用兩根手指,制住許玉兒右手心暗藏的殺符,面色卻愈發(fā)滄桑,輕輕搖頭。“倒不如說,如今這樣的場面,正全部掌握在你的師父手中?!?/br>“說謊!”威壓籠罩下,許玉兒突然開始拼命掙扎,嗓音也帶上幾絲哭腔:“我技不如人,你要滅我們縹緲一脈,殺了我便是,不許污蔑我的師父!”“……傻丫頭。”大長老突然低低地笑了。他松開鉗制住許玉兒的手,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近乎慈愛地探出手,輕輕拍了拍許玉兒的發(fā)頂。“這不是污蔑,是夸贊,我從未見過……如他那般的堅毅之人?!?/br>老者微抬下顎,渾濁的目光飄過長空,穿透雨幕,遙遙望著遠處霧氣氤氳的群山,眸中有追思之色一閃而過。他感慨道:“我有個故事,你想不想聽?”……在許久許久之前,有一對師兄弟。他們出生之時,恰逢天災(zāi)之年,貧苦的百姓饑寒交迫,只得遺棄嬰孩,幸好,他們被路過的仙師所救,帶上山門。兩人自幼在山門長大,逐漸展露出超凡的天賦,師尊總是面帶寬慰地看著他們,摸摸他們頭頂?shù)陌l(fā)旋,感慨道:“星河崛起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身上了啊?!?/br>星河崛起的……希望嗎?長風(fēng)倒灌,林木歪斜。無數(shù)亂葉自山崖上旋轉(zhuǎn)著刮過,雨水冰涼,冷冷拍打著面頰。大長老神情悵惘,低聲道:“從那之后,我與你師父便一直惦記著這事。我們要恢復(fù)星河宗曾經(jīng)的輝煌,要讓它成為全修真界當(dāng)之無愧的魁首,所以……”他回過身,勉強勾起一抹微笑:“丫頭,你應(yīng)該相信我,我與你師父一樣,是絕對不會背叛星河的?!?/br>回應(yīng)他的,是許玉兒一聲鄙夷的“呸”。“你不信我?”老者緩緩搖頭,“罷了罷了,你還是繼續(xù)聽我說。”“總之許多年后,我與你師父都未讓師祖失望,一人做了宗主,一人做了大長老。星河宗也在我們的竭力發(fā)展下,蒸蒸日上,未來一片光明?!?/br>“我們都興奮地認(rèn)為,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們能實現(xiàn)早年對師尊的承諾。”“直到有一天……”雨絲冰涼,漸漸化為細(xì)小的冰晶,自天空的巨縫中墜落。大長老撤去了靈壓,雨水落在他的雪色須發(fā)上,浸濕蓬松的長須。他的臉色亦白,渾濁的瞳孔中泛著復(fù)雜的情緒:“直到有一天,你師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境?!?/br>“他從那個秘境里,得到了……一件秘寶。”老者的嗓音微顫。明明時隔多年,但再提起那一天時,一切依舊歷歷在目。宗主師兄從秘境中走出,眼圈通紅,耳鼻溢出血淚。本來魁梧的身軀,此刻蜷縮得像個孩子,背脊佝僂,仿佛用盡了全身氣力。那么高深的修為,邁步時卻渾身顫抖,腳下踉蹌,險些摔倒在泥潭里。——甚至忘了動用靈力。“師兄?!”大長老眼疾手快,飛速上前,攙扶起宗主的手臂。宗主的手卻突然反握,死死鉗住他的手腕。五指繃起蒼白的筋,指甲深深摳入皮膚里,鮮血瞬間淌了出來,順著手腕蜿蜒流淌,一滴滴濺落在泥地上。“看看,你看看……這個?!?/br>宗主的話咬得極狠,卻又透著股深深的無力。隨后,一本泛著金光的薄冊被塞進大長老掌心,上面還沾染著烈焰的溫度,燙得人指尖發(fā)顫。他驚疑不定地,緩緩翻開薄冊。——頃刻間,墜入萬丈深淵。“……薄冊里到底寫的什么?”許玉兒催促道。她表現(xiàn)得十分不耐,但在大長老講述的過程中,注意力也漸漸被勾引過去。老者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少女的心也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胸口怦怦直跳,盼著要聽后續(xù)。大長老卻倏地住了嘴。他布滿褶皺的老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意,被雨水淋透的須發(fā)披在身后,整個人看上去蕭條又狼狽。卻又在抬起頭時,輕輕地抿了抿唇。“那秘寶的內(nèi)容,說不得?!?/br>老者淡淡道:“聽者非瘋即傻,迄今為止,還能保留神志的也僅有你師兄一人。但是……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也都清楚。”“師兄?!”許玉兒瞳孔驟縮!片刻的忡愣后,她那柔色的淺褐瞳孔中,突然亮起璀璨如烈焰的光,雙眉舒展,一眨不眨地緊緊盯住大長老。“你是說……顧禾師兄?他是受了那件秘寶的影響,才做出那些事的,對么?”仿佛溺水的人,一下子拽住某根稻草,立即要攀附其上,死命攥住不松手。許玉兒眸中的恨意迅速消減,取而代之的是眼巴巴的期盼,眸光盈盈,屏住呼吸,祈禱一個答復(fù)。“對么?”她忍不住上前半步,重復(fù)道。大長老幽幽地望著她,沉默許久。隨后,他左手輕拂,濕透的長袖上立即蒸騰起一片水霧,雪色長袍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燥。靈力罩撐起,將兩人籠罩在其中,雨水受到無形的阻隔,在半空中流淌出透明的球狀,汩汩滾落。“這件事情,有點復(fù)雜?!贝箝L老沉聲道。“不如……你自己來看看吧?!?/br>……修真界下著數(shù)年來最兇猛的雨,而地縫之下的天魔界,天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干燥。晴空萬里,烈日當(dāng)頭,幾乎要把人烤化。而寧鴻的房中,也終于闖入了不速之客——“砰!”殿門被人大力推開,來人快步踏入殿中,獸皮縫制而成的靴子踏在黑石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九殿下,您還要在房間里待多久?”青年嗓音清冽,帶些微嘲的笑意:“天靈之體就這般美味,竟讓你翹了晚宴,一心獨享?”寧鴻眸光凜冽,倏地抬手!灰霧驟現(xiàn),化為雄偉的龍形——黑蛟在這方世界中,顯然又大有精進——龍首猙獰,須發(fā)飄搖,朝殿門處飛撲而去!來人猝不及防,只堪堪抬起右臂抵擋,下一瞬便被黑龍掀起的旋風(fēng)推了出去,衣襟撕裂,傳出清脆的“嘶啦”聲。“寧鴻!”青年氣急敗壞,扒住殿門:“你敢對同族出手?!”“出手?”寧鴻輕笑一聲,“你也配?!?/br>他反手一招,黑龍令行禁止,倏地回轉(zhuǎn),身軀騰空翻卷,繼而縮成一只烏色小龍,回身纏在寧鴻肩膀上。——纏了幾圈,尾巴卻高高翹起,惡狠狠地用犄角對準(zhǔn)門外的青年,吐了吐細(xì)長的舌。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