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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出世的孩童,甚至永遠失去了余生再次孕育胎兒的權(quán)力。對于某些女性來說,這份來自醫(yī)生的診斷書就如同絞刑架前的那道無情宣判,又或許比要了她們的命還殘酷數(shù)倍。沈邱鳴不知道他救回來的這個女人屬于哪種,他沒有聽見歇斯底里的瘋狂尖叫,也沒有看到尋死覓活的癲狂發(fā)泄。那女人在得知此事后只是沉默地躺坐在病床上,生理淚水不斷從她的眼角傾瀉而下,染濕了蒼白瘦削的清秀臉頰,宛若一支艱難生長在爛泥之上,茍延殘存的純白薔薇。她明明僅在唇齒間漏出過幾聲微不可察的泣音,聽得卻莫名叫人肝腸寸斷。女人越發(fā)難以抑制住情緒,眉宇間流露出濃郁的哀痛神色,口中低低地哽咽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一遍又一遍,仿佛陷入永無止境的詭異輪回。有那么一瞬間,沈邱鳴能夠真情實感地感受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身心正深陷于某條不知名的暗河之中,河里流淌的盡是痛苦與絕望。她垂死掙扎卻無人能救,逐漸喪失了求生的欲望,強烈渴求著以死解脫。“cao?!?/br>沈邱鳴煩躁地罵了句臟話。他抿了抿唇,猶豫幾秒后最終認命般地走過去抽出紙巾,并不怎么溫柔地小心拭去女人臉頰掛著的瑩瑩淚珠。女人淚眼婆娑地抬頭望著他,神情訥訥地不知對這位救命恩人說些什么好。她不說話,沈邱鳴倒是開口了。他竭盡所有的善意,對那女人說——“別哭了,你不是想當媽么?”“我來做你的兒子。”我也想受人保護,被人所愛。但我一直煢煢獨立,孤身一人。生存是我唯一的抉擇。直到那天,我三生有幸遇見了你。*在那女人塞錢托人辦理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后,沈邱鳴在法律上多了個法定監(jiān)護人,在生命里多了位母親。她姓沈,所以他也跟著姓沈。至于“邱鳴”,則是因為他的養(yǎng)母希望他“能像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不被大地束縛”。沈邱鳴當初嘲笑她幼稚,現(xiàn)在卻又不得不承認她在與他共度的那段時光里確確實實做到了這一點。盡管他的養(yǎng)母本職就是一名家庭教師,卻并未在學(xué)業(yè)上對他過分的苛責(zé),底線的要求也僅僅是能夠準時畢業(yè)而已。經(jīng)歷過生與死的考驗,女人的心思觀念相當豁達。她看得出來,她這個便宜兒子從來都不是學(xué)習(xí)深造的那塊料,他命中注定將在另一片領(lǐng)域發(fā)光發(fā)熱,闖出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事實上沈邱鳴也初步摸索到那片嶄新的領(lǐng)域——電子競技。然而周遭的旁觀者們卻不這么想。縱使當時的電子競技已逐漸形成了成熟的運營體系,但這個新興產(chǎn)業(yè)在他所生活的那個偏僻小依舊不被大人們所理解。就算沈邱鳴在游戲里的槍法技術(shù)再好再超神,在成年群體的眼中他仍是一個游手好閑的不良少年,而打游戲就他媽是不務(wù)正業(yè)的玩意兒。沈邱鳴的耳畔從不缺少各色冷嘲熱諷的辛辣言語,他的瞳孔總能夠倒映數(shù)張五官不同卻又何其相似的刻薄嘴臉。那群嘴碎又喜好八卦的街坊領(lǐng)居總是熱衷于對沈老師這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養(yǎng)子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甚至不止一次有“熱心腸”的鄰居在出門遇上沈母時擺出那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頭頭是道地勸誡她,玩游戲是病,得電。沈母統(tǒng)統(tǒng)不予理會,去他媽的雷電法王,去他媽的戒網(wǎng)所,她只相信自己的兒子,唯一的兒子。正如她所做的——沈邱鳴在收到一線戰(zhàn)隊的邀請函后,給她播放了一些黑鏡全球總決賽的錦集片段。他指著視頻畫面上那個繁華盛大的賽場,眼神格外認真地告訴沈母,“如果您能允許我追求這件事,我終有一日將出現(xiàn)在這里?!?/br>沈母含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她說,“去吧,我的兒子?!?/br>她說,“我等待那天的到來,為你驕傲的那天到來?!?/br>可惜的是沈母終究沒能等到那天。因為母子倆平靜的生活被另一個女人的到來徹底打破……“需要我?guī)湍屑毣叵胍槐?,當年的您是如何對待我母親的么,駱女士?”沈邱鳴聽著門外傳來的隱隱響動,略帶諷意地冷笑道。然后未等對方給予任何的回應(yīng),他便自顧自地敘述下去。“您派忠心耿耿的下屬們在小區(qū)里大肆散布著關(guān)于我母親的各種謠言,污蔑她作風(fēng)不良有辱師德,就此失去了在教育行業(yè)辛苦累積的種種名聲口碑?!?/br>“您不惜砸下重金令她名譽掃地被迫辭去熱愛著的那份教書育人的工作,甚至還要讓她被跟風(fēng)從眾的街坊四鄰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您虛情假意地約他到咖啡館,嘴上口口聲聲說要感激她替您平日對您的阿琛多加照顧,實則高調(diào)譴責(zé)她不管教好自己的兒子也就罷了,還要不知寡廉鮮恥地教她的兒子勾引您的寶貝兒子?!?/br>“您——”“夠了!我說夠了?。?!”沈邱鳴未說完的話語被駱夫人驟然拔高的嗓音厲聲打斷,她的臉頰漲得通紅,眼眶蓄滿了羞愧的淚水。“不,這還不夠?!?/br>沈邱鳴搖了搖頭,咬著牙繼續(xù)揭露當年隱瞞的真相。“我以為您只會凡事都沖著我來,而結(jié)果卻是您在截了我的戰(zhàn)隊合同以外,還硬生生將我母親逼入絕境?!?/br>“為了重新掌控阿琛,您不惜令我一無所有?!?/br>沈邱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事實上,您也確實成功了?!?/br>“我的母親原先便是個身體虛弱的藥罐子,您這一套cao作下來她被刺激得病情愈發(fā)嚴重,而我不得不為她那堆昂貴的醫(yī)藥費東奔西走?!?/br>“甚至為了償還那筆巨額治療費放棄大好前程,自愿簽下不公平的賣身契淪落到某支三流俱樂部當個無名之輩。”“這時您再度出現(xiàn),且故作憐憫地拿出支票想要幫助我,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您的條件只有一個?!?/br>“多么可笑啊,你瘋狂針對這個無權(quán)無勢的可憐女人的目的,只是脅迫她的兒子主動同您的兒子分手?!?/br>“您如愿以償,我與阿琛徹底玩完了?!?/br>連同他那顆曾經(jīng)熾熱跳動的心臟,也就此冷凝了下來。“事到如今,我卻并沒有后悔當初拒絕您的幫助?!?/br>“雖說那時我年紀尚輕,窮骨頭,還是有兩根?!?/br>“……”少許的寂靜。駱夫人嗓音艱澀地開口道:“你的母親確實是死于疾病?!?/br>“您還不明白么,”沈邱鳴氣笑了,“如果說我的母親原先能夠陪伴我五十年,那么就是您親手削去了這五十年的四分之三?!?/br>沈邱鳴垂落在身側(cè)的雙手下意識地攥緊,竭力隱忍著內(nèi)心深處那股翻涌失控的狂躁情緒,平靜淡漠的語氣壓抑著一種離奇的憤怒。“自古弒母之仇,不共戴天?!?/br>“您說,我憑什么原諒您?”102他寂靜,又是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