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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個厲害東西,只是可惜被莫無又撬瓦片又砍柴火的糟蹋了這么多年,看起來有點(diǎn)灰頭土臉。莫無當(dāng)年第一次接過這刀的時候問不二為什么叫這么個莫名其妙的名字,不二撓撓下巴,“他那個不靠譜的原主子說,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而后拍了拍刀身,神色復(fù)雜,“破刀破八荒六合一切jian佞污穢,對得起這個破字?!?/br>莫無沒興趣破一切jian佞污穢,他只在乎身上可算有了個值錢玩意。他把刀收回鞘里出了門,清瓔站在門口還沒理明白莫無和不二的爺孫關(guān)系,見莫無要走,童音稚嫩道:“莫無哥哥,你要走啦?你有什么要同不二道長說的嗎?我可以轉(zhuǎn)達(dá)?!?/br>莫無腳步一停,想張嘴損不二兩句,話到嘴邊,突然收了,正色道:“讓他想想當(dāng)年大戰(zhàn)之后魔界的事,我后天來問他。”·莫無回到秦宅的時候仙君和白澤還沒回來,莫無把破刀放回屋子,轉(zhuǎn)身去后廚做了幾道菜,端上飯桌的時候那一人一鳥踩著黃昏回了秦宅。兩人逛了一天,仙君只買了些書。莫無舉著飯勺出來,好奇道:“……我還道凡間的書你都看過了,怎么沒買些別的?”“學(xué)問浩如煙海,哪里是能窮盡的?!?/br>仙君沒再說別的,拎著書回了屋子。莫無便也回了后廚,心中想著事情,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三分。天珩山一行之后,仙君表面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眼神里還是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話也比原來要少了一些。這無可厚非。當(dāng)時魔界那個叫森羅的把劍法教給他的時候就曾說過,那劍法乃是一個對仙君十分重要的人所創(chuàng),后來更是直說仙君見過那劍法之后便會對其無條件的信任。對于這個推論莫無只當(dāng)是扯淡,堂堂仙界丞相若是只因為一個劍法便無條件相信個只認(rèn)識了兩天的人,那仙界遲早得玩完。但與莫無猜想不同的是,他以為仙君會想方設(shè)法逼問出那劍法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卻不成想那人拆穿他半點(diǎn)也沒走心的謊言以后便沒了下文,大有一種“真相自己會蹦出來”的淡然,反而讓莫無心里有點(diǎn)不踏實。一頓沉默的晚飯過后,兩人各自回屋休息。丑時一過,莫無背著那把破刀走出屋門,仙君已經(jīng)站在院中等他。仙君的眼神很奇怪。莫無一愣,沒明白怎么回事,往仙君的方向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仙君并不是在看他,而是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他背在身上的破刀。破刀挺長,分量還不輕,莫無嫌拎著費(fèi)勁,向來都是背在后背,黑金刀柄高于肩膀露出來,在月光之下泛著一股奇異的金屬光澤,帶著一股沉穩(wěn)而又令人心安的力量。莫無挑挑眉,隨手把破刀從身上拿了下來,刀鞘古樸而大氣,在月光之下仿佛一位熟睡的英雄。莫無把刀往仙君眼前一遞,大方道:“想看就說嘛,要是我反應(yīng)慢點(diǎn),哪里能明白你什么意思?!?/br>仙君沒說話。他一雙眼睛放在刀身之上,好像是想抬起手去碰一碰那黑金古刀,手抬起到一半,卻好似不敢觸碰一個虛幻的美夢一般,停住了。水墨丹青一般的眸子里翻滾過無數(shù)復(fù)雜又雜糅在一起的情緒,宛如滔天巨浪涌過一波又一波,最終又化為那潭月色下寧靜而又柔和湖水。他有些不可置信。多年來的如履薄冰讓他不敢相信運(yùn)氣。破開封印之后,他以為自己會找上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會在翻山越嶺終于尋到那人之時,眼見著他娶妻生子兒孫滿堂,卻還是忍不住以一個陌生路人的身份去道一聲恭喜。此時眼中看著那柄黑金長刀,多日來的疑慮和惶恐忽然之間散了個干凈,他竟然有些不知所以。莫無見仙君一直沒說話,好奇的定睛看過去,這一看倒是把自己看的呆了。——仙君在笑。莫無常常見到仙君笑,事實上,仙君大部分時間臉上都掛著那個溫雅的、仿佛四月春風(fēng)拂面的淺笑。那笑容很漂亮,卻又好像少了點(diǎn)什么,就好像一個溫柔的面具,卻也將那個最真實的、帶著人氣的魂魄隱藏了個干凈。可現(xiàn)在不一樣。此時的仙君眉眼溫柔,眼中星光閃耀,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意識道的笑意,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莫無一時間心里只有一個認(rèn)真的疑惑——這世上,怎么會有人笑起來這么好看呢?莫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看得有些發(fā)癡。仙君的笑意越發(fā)濃厚,到了后來,甚至開懷大笑起來。他放任自己笑了一會,而后再也沒看那刀,而是看向尚有些呆莫無,眼中盛滿星光,笑意未收,“明天讓給你刀的那人來找我?!?/br>莫無一愣,“???”“我不管他現(xiàn)在是叫不二還是不三不四,”仙君神色自然,語調(diào)輕松卻又帶著些許威壓,“若是還想回仙界,便老老實實的給我過來。”仙君說完,轉(zhuǎn)身朝遠(yuǎn)處走去,白衣獵獵,在如水月色之下美的令人心神蕩漾。莫無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終于回過些神,腳下一動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道:“誒你居然認(rèn)識這刀???這刀這么有名的嗎……”幾里外的無為觀寮房里,不二躺在床鋪上輾轉(zhuǎn)反則。一摸到床鋪之下原本放刀的地方空空如也,整個人就是一陣糟心。“孫兒誒……”不二一邊嘆氣一邊糟心,自言自語道:“你可真是害苦爺爺了……”·丑時三刻,莫無、仙君還有白澤到了天珩山。今日月色不錯,冷白光線將石臺照的清楚,同時又透過繁密的樹枝,灑在了蹲在大樹之上的莫無身上。莫無此時藏身在一棵離石臺不遠(yuǎn)不近的大樹之上,能將石臺看的清楚,又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莫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做好,把大刀從背上拿了下來隨手放在旁邊,旁邊樹枝一顫,仙君也躍了上來。莫無在懷里掏了掏,摸出一把瓜子,剛想往旁邊那白衣飄飄的人身前遞,手忽而一頓。只見仙君站在一邊,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白色大理石一般的手指一動,月光下露出食指上一個新鮮的傷口來,血跡透過傷口洇出來,看起來有點(diǎn)刺眼。莫無把瓜子接著遞了過去,“怎么搞的?”仙君看了眼瓜子,沒接,道:“在周圍走了走,布了個陣?!?/br>“……夠小心的?!蹦獰o把手收回來,給一邊白澤扔了幾個,而后自顧自磕了起來。仙君偏頭看他,就見莫無就像個倚在自己家炕頭的大爺,懶洋洋的往樹枝上一倚,好看的眉眼帶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漫不經(jīng)心,細(xì)碎的月光穿過樹枝落在他身上,像是在他身上灑下了一把碎玉。仙君心里突然就覺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