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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急急忙忙地說正事,“沈師兄你上次托我找的人我找得差不多了,那個,呃,周、周……”“周不凡。”沈孟莊心急地盯著他接過話。“對對對,周不凡和葉蓁蓁沒找到,沒有他們的消息。冷三懶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笔в洸磺迕?,想了半天才念出相似的音。心中突然砸下一塊巨石,腦袋“轟”地一聲炸開鍋。身體搖搖欲墜仿佛從云層失足跌落,頭暈?zāi)垦Q矍鞍l(fā)黑。腦中思緒如一團(tuán)亂麻,不知該如何理清。不凡和蓁蓁至今沒有下落,也不知是身陷險關(guān)還是……冷靜冷靜,冷靜下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等他出去后再親自找。山嵐身受重傷,可有性命之危?她如今在何處落腳,以她的性子斷然不會師從別派,還是等他出去親自問她吧。蒼玄派還有誰?宣非野兄弟投靠魔界,安虛峰上的人也差不多死得死傷得傷,眼下還能指望誰?還有誰……雀宮闈、雀宮闈,他此刻如籠中雀被豢養(yǎng)在為他量身打造的牢籠中,只能望著四角天空,看不見日光,目光所及皆是沒有盡頭的空曠,以及沒有盡頭的無休止的愛欲。只是愛少了,欲多了。他沒有內(nèi)力,無法硬闖結(jié)界。安世劍徒勞地掛在墻上,昔日威震四方的名劍,如今只是一個擺設(shè)而已,如他一般,只是一個供人發(fā)泄玩賞的擺設(shè)。該如何逃出去,狼狽地逃也好,怎么樣都好,他不能再待在這里。該如何是好,誰來、誰來救救他,還有誰……宛如一只迷路誤入?yún)擦值男∪给B,翅膀被折斷無法飛翔,雙腳被荊棘藤蔓纏住。能夠高聲吟唱的歌喉被掐斷,說不出來也笑不出來。而叢林里每日都有一條赤艷毒蛇,游到它身邊,用蛇信舔舐它的傷口,然后再深深咬下去,覆蓋上新的、只屬于毒蛇的傷口。此刻不知所措,不知還能指望誰能發(fā)現(xiàn)這只毒蛇嘴邊的雀鳥。沈孟莊雙腿發(fā)軟,身子站不穩(wěn)往后一個趔趄,幸好石魔扶著他才沒有摔在地上。心中懊惱煩悶,沈孟莊眼前一黑,耳邊嗡鳴。一團(tuán)亂麻在心頭纏繞,更令他心煩意亂,仿佛身陷暗道中尋找能逃出的生路。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沈孟莊心頭一震,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推開石魔,沖到桌前,拉出抽屜翻找。唯恐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沈孟莊手忙腳亂地翻箱倒柜,終于在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中找到他的希望。抓起應(yīng)覺儀塞到石魔手中,沈孟莊將他的生路也交到石魔手里,鄭重其事地囑咐道:“你拿著這個,找到孟青陽。告訴他我如今的情況,讓他來救我。”石魔看了看手里的應(yīng)覺儀,再看看沈孟莊懇切的眼神,一咬牙一跺腳就答應(yīng)了,雖然知道若被尊上發(fā)現(xiàn)他鐵定死翹翹,但是他也不能狠心拒絕沈師兄。算了不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沈師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找到他,那我先走了?!?/br>望著石魔消失的背影,沈孟莊恍然出神,心中惴惴不安,既焦急又擔(dān)憂。突然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打亂他的思緒,嚇得他渾身一抖,后背發(fā)涼,手邊的木盒登時掉在地上,里面大大小小的東西都灑了出來,滾落一地。“師兄在看什么呢?”陸清遠(yuǎn)瞥了眼地上的雜物,看著沈孟莊,眼神深邃不可捉摸,但嘴角仍掛著欣喜的笑。“沒什么。”沈孟莊慌亂地理了理袖子,試圖用最快的時間恢復(fù)平靜,“我見外面桃花開得正好,許久沒有釀故山春了,我們、我們?nèi)フㄡ劸瓢?。?/br>胡亂找了一個理由,并在說完后故作鎮(zhèn)定地擠出一抹欣慰的笑。沈孟莊心里累極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要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撒謊演戲,勉強(qiáng)地笑給他的愛人看。“好哇!”陸清遠(yuǎn)眼中雀躍,是真心地覺得高興,這還是沈孟莊來這里以后第一次邀請他,第一次對他笑。師兄,還是喜歡他的。一連數(shù)日,沈孟莊的態(tài)度都很溫和,不再像往常一般抗拒,陸清遠(yuǎn)送來的東西他也好好收著,夜晚用膳時會說句他很喜歡。為表示自己的感謝和真心喜歡,床榻纏綿時也會主動親陸清遠(yuǎn),迎合他的喜好,兩個人共赴云雨。一切,都如從前一樣,如十年前一樣,心意相通、兩情相悅,然而一切,終究都停留在了十年前。四月芳菲藏在冰涼瓷壇中,桃花灼灼溺于溫潤泉水里。馥郁之芳在狹小的幽暗內(nèi)縈繞,無論生時如何嬌艷欲滴含苞待放,此刻也只能任由歲月腐蝕,自暴自棄地放棄掙扎,泡在水中漸漸消散,漸漸失去獨有的春色芬芳,化作一盞故山春。是夜紅燭燃盡,羅帳冉冉。寢殿內(nèi)一室旖旎,衣袍扔在地上,白色勝雪四分五裂,黑色如墨威嚴(yán)陰冷,黑與白交織混亂。床榻上,兩道人影交疊。陸清遠(yuǎn)盯著眼前那張緋紅淋漓的俊美容顏,紅瞳閃耀,只想將這個人緊緊拴在懷里,每時每刻都帶在身邊,如貼身木偶一般,只屬于他。然而害怕懷中人突然消失的恐懼愈來愈深刻,陸清遠(yuǎn)眼神一暗,俯身與沈孟莊額頭相貼,低聲道:“師兄,永遠(yuǎn)和我在一起好嗎?”腦中一片混沌,身陷潮水跌宕中,沈孟莊意識迷亂,并未聽見陸清遠(yuǎn)在說什么,只是感覺耳邊有呢喃細(xì)語,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嗯”。浪潮褪去,余韻縈繞。兩人喘著氣肌膚相貼。陸清遠(yuǎn)趴在沈孟莊胸口,他喜歡這樣壓著沈孟莊睡,能清楚地聽見身下人的心跳聲。意識逐漸清醒,沈孟莊望著天花板出神,想了許久后才緩緩開口道:“南迷雪山的靈芝小九聽說過嗎?”“嗯?”陸清遠(yuǎn)聞聲抬起頭看向沈孟莊,“聽過,怎么了?”“沒什么,是谷虛子他昨日來送藥,說缺了一味藥引,需要雪山靈芝入藥,讓我和你說一聲,你……能幫我取來嗎?”沈孟莊斟酌著說了一個理由,盯著陸清遠(yuǎn)的神情觀察他的變化,心中忐忑不安。兩人對視一眼,陸清遠(yuǎn)沉默了片刻,眼神深邃,即便是親密無間的沈孟莊也絲毫猜不到他在想什么。還以為陸清遠(yuǎn)猜出自己的心思,沈孟莊心跳加快,仿佛一個犯錯的小孩被大人抓到現(xiàn)行。趕緊別過臉躲避陸清遠(yuǎn)的眼神,慌亂地眨眨眼說道:“你要是——”“好啊!”陸清遠(yuǎn)一口答應(yīng)了,語氣似乎略有幾分興奮,“只要是師兄想要的,我都給你。”心中懸著的大石落下,沈孟莊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不少,仰頭迎合陸清遠(yuǎn)落下來的深吻。翌日,陽光從窗外灑在地上,滿地白玉閃耀著熠熠光華。陸清遠(yuǎn)穿戴齊整,黑氅肅穆,華冠璀璨,雄姿英發(fā)王者之威,仿佛天下在握。扒開床上的被子,陸清遠(yuǎn)俯身親了一下沈孟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