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屋里說。”楊顧拉著許直往臥室走。

“小直，你為什么不愿意讓大家知道我們在談戀愛？因?yàn)槲覀兪莾蓚€男人？”楊顧的聲音溫柔得像是窗外的風(fēng)。

楊顧問許直問題的時候，話里沒有任何出自一個前輩、經(jīng)驗(yàn)者的高高在上，只是“我想知道”、“請你說給我聽”。

“我不知道?！痹S直垂眸：“一想到要公開，我會很緊張…這個問題我想過很多次，之前沒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時，我覺得我可以克服緊張，但真回來了，我又在逃避。抱歉，你會不會不高興？”

“嗯，”楊顧笑道：“不能告訴全世界的人你是我的，我當(dāng)然很不高興了……不過也很好，有種秘密戀愛的刺激感。這種事情，隨著你自己的心態(tài)就好了?！?/br>
許直望著楊顧，半晌，下定決心。

“等解決了藍(lán)麒麟案件，我們就公開，我要做一件有史以來沒有做過的大事來紀(jì)念。”

“大事？”

“比如用廣播告訴所有人我和你在一起了，如何呢？”許直一臉凜然。

“……怎么突然有這種想法？”楊顧震驚了，完全不像是小直的作風(fēng)：“不要勉強(qiáng)自己啊?！?/br>
“我想做一次不一樣的自己，”許直看向楊顧：“跟整個管理局最放肆的楊隊(duì)在一起了，不做些‘放肆’的事情怎么行？況且，如果邁出了這一步，跟家里出柜也就不在話下了。”

楊顧明白，許直是要逼自己一把。

“其實(shí)這些事情我可以幫你完成?！睏铑櫾缇妥龊昧舜蛩?，如果許直不擅長處理出柜這種事，他可以幫他說服家人。

“相信我。”許直淺笑著。

“遵命?！睏铑櫸橇艘幌略S直的手背。

今晚的聚餐之后，全員將正式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一直以來的努力，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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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鞠躬。

回歸8

許直和楊顧收拾好了房間,就收到了李銅銅發(fā)來的短信,他們已經(jīng)訂到了一家酒店，離管理局不近,但風(fēng)景絕佳。

“我載你去吧，”楊顧指了指院子里那淺灰色的摩托：“我好久沒騎了?！?/br>
“唔……”許直略一沉吟。

許直曾經(jīng)見識過楊顧開摩托的英姿，楊顧開摩托比開車帥氣,一雙長腿的身材優(yōu)勢被摩托襯得顯露無疑,整個人都年輕好幾歲。

“怕我騎太快？怕我不遵守交規(guī)？怕我?；?？”楊顧笑著將許直的心事一一猜出。

“的確都是你會做的事情。”許直淺笑。

楊顧從柜子里摸出車鑰匙,銀鑰匙在指尖晃了一圈，清脆的聲響,楊顧笑得驕傲：“放心，我不會,這車是我爸在我成年時送的禮物,我寶貝得很?！?/br>
“噢,”許直撥了袖子，露出一塊泛著銀光的石英表：“這是我的成年禮物，我父親希望我如同這塊表一樣，一分一秒都走得正確?！?/br>
楊顧握著許直的手腕垂眸看了看：“哇?！?/br>
“好看吧？直到現(xiàn)在這款型都不過時呢?！痹S直有些驕傲地說。

“你的手好白?！?/br>
“……”

“哈哈,下樓，你不是想挑戰(zhàn)自己嗎？先從坐坐我的摩托車開始如何？”

許直想著楊顧那么寶貝他的車,一定會好好開的。

然而，這份期待沒到五分鐘就隨風(fēng)而逝。

楊顧把摩托車開得像是要飛起來——也許已經(jīng)在平地上飛了,只恨車上沒長翅膀。

許直坐在前面,被楊顧環(huán)著,只感覺自己在風(fēng)中穿梭，似乎馬上就要與風(fēng)融為一體。

許直忍不住問：“你不是很寶貝這車嗎？！”照這個開法，根本開不了十年！

“對啊，平時很寶貝，現(xiàn)在有更寶貝的在車上，就放縱一回好啦——”楊顧笑著一個漂移。

“?。?！”

路邊的景色如同畫師用雜色的筆刷一抹，通通模糊在身后。

許直當(dāng)了一輩子三好學(xué)生，所有的放縱，都給了楊顧。

“怎么樣？還好嗎？”楊顧飆了一會兒放慢了速度。

“……不壞。”許直知道，胸膛里的那顆心在叫囂著，希望延續(xù)剛才的刺激。

“嗯，小直的不壞就是超喜歡?！?/br>
許直驚訝于楊顧竟猜中了他的心事，卻又想，這不是當(dāng)然的嗎？

楊顧的心思比自己細(xì)膩多了。

兩人穿過一條街，街上有賣魚的小攤，最惹眼的是色彩濃麗的斗魚，深紅紫藍(lán)的斗魚裝在水杯中，一晃而過。

“你養(yǎng)過斗魚嗎？”楊顧問。

“沒有?！?/br>
“猜也知道。我父親養(yǎng)過兩條，”楊顧說：“在我十二歲那年，我父親拿著兩個瓶子，瓶子里各放了一條斗魚，他讓我做了一個選擇。”

“嗯？”

“他問我，要不要把兩條斗魚放進(jìn)一個瓶子里?！?/br>
許直立刻搖頭：“當(dāng)然不行，它們會打到死為止的?！?/br>
即使沒有養(yǎng)過斗魚，許直也知道斗魚的特性。

如果把兩只斗魚放在一起，它們會打得頭破血流，把魚鰭、鱗片都撕下來，輸?shù)囊环接锌赡軙馈?/br>
“我當(dāng)時也說了不要，”楊顧笑了：“跟小直一樣的選擇。不過父親又說，如果不把它們放進(jìn)一個瓶子里，他就會把兩條斗魚都放在地下室，永遠(yuǎn)不見光，沒有任何人能看見它們的美麗，它們會在那里保持完好，直到死為止?！?/br>
“為什么……？”許直凝眉，這顯然也是很窩囊的下場。

“是在安全的地方完好地度過一生，還是拼死一搏，小直，要是你來選擇呢？”

“如果那條魚是你，我倒是愿意放你去一戰(zhàn)。”

“哦？”楊顧眨了眨眼：“出乎意料的回答?！?/br>
“如果是你的話，在地下室郁郁而終比殺了你還難受，還是戰(zhàn)斗吧，而且，你一定會贏的?！痹S直相信著楊顧。

“那我會感謝你的?！睏铑櫺α耍骸拔衣犕旮赣H的那番話之后，說那就讓它們打吧?！?/br>
“他沒有那么做吧？”許直覺得父親還不至于真的給小孩子造成心理陰影。

“不，他真的把兩條魚倒進(jìn)了一個瓶子。”楊顧回憶道：“那一瞬間，兩條魚開戰(zhàn)的時候，它們身上的顏色愈發(fā)艷麗，簡直像是在發(fā)光一樣…它們打得很慘烈，紅色的斗魚贏了，藍(lán)色的斗魚輸了，連頭都被咬下了半邊，死得壯烈。我把它埋了?！?dāng)時我以為父親要教我的是勇于面對困難，不要做一個懦夫?！?/br>
“呃…難道不是嗎？”許直一愣。

怎么看都是這個主題吧？

“父親告訴我，還有一種方式就是當(dāng)他把魚關(guān)進(jìn)地下室后，我想辦法把魚偷出來，養(yǎng)在自己臥室，或送給朋友。這樣既保全了魚的性命，又可以讓它們過得好一點(diǎn)?！?/br>
“……”許直突然恍然大悟，為什么楊顧破壞規(guī)則破壞得這么順手，思維這么與眾不同了。

家庭教育如此。

“我還挺感謝父親的，在我那么小的時候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路不只一條?！?/br>
“可是你不怕嗎？要是把魚偷出來…那可是偷哎?！痹S直微微蹙眉。

性質(zhì)惡劣，歪門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