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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炮筒子德行,主子這才剛回來,你讓主子先喘口氣成不成?”“主子一進(jìn)宮就沒了訊兒,這袓宗規(guī)矩,宮中素來不宿外臣,你小子別說你不著急上火?!”云德瞪著眼嚷回來。“主子現(xiàn)在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你嚷嚷什么?!”云九幾乎要氣死,恨不得上腳去踹,這個老小子這些年跟著主子在邊關(guān),就是這副德行?!他姥姥的!要是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說什么也不讓這小子跟著小主子去!“我……”云德瞅了一眼看上去沒少半根毛的主子,訕訕的啞了聲兒。他這不是給急的嗎?!都說功高震主功高震主,云家這功勞早已經(jīng)是高到讓人如履薄冰如油烹煎的地步了,如今這位君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那雷霆萬鈞的手段,待到他真打定了心思要除云家,云家只怕是連根帶骨都要被碾碎成渣了!這么多年了,朝堂上要動云家心思的人不在少數(shù),無論云家如何忠心,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誰又能保證皇帝不會偏聽偏信呢?“無礙,九叔?!痹茟Q擺擺手,讓云九不必在意,“德叔也是關(guān)心則亂?!?/br>“主子……”云九頓了一下,看主子神色并無不妥,這才緩緩開了口,“主子,皇帝對云家到底是何心思?”云德聽聞,連連點頭,示意他也是此意。云慟緩緩搖頭。“主子?”看他搖頭,云九和云德一頭霧水。云慟言道,“我也無法揣測陛下到底是何想法?!被实郾菹逻@一系列的舉動,他完全看不明白,也看不透。“那皇帝可說了張氏一事?”“只淡淡提了一句,并無多言?!碧崃四且痪渚头瞬璞K,一陣人仰馬翻之后,這話就沒有再被提起,皇帝不提,他自然不敢冒然再言……云慟神色有些微微變幻,想著昨夜皇帝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心跳莫名的快了起來,他甩甩頭,蹙了蹙眉,壓下心中的那抹怪異。“那皇帝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云慟定了定神,“不管皇帝陛下是什么心思,但是暫時看來是并無他意,九叔?!?/br>“奴在。”“盡快替我在西北選一門合適的人選,將婚事定下來。”“???!”云德一懵,“主子,你要娶親?!”云九神色微動,與云慟對視一眼,然后默默的點了點頭。“這京中高門貴女多不勝數(shù)……”云德剛欲言語,又猛然頓住,神色了然,“主子您是想訂一樁寒門婚事?”云慟頷首默認(rèn)。無論皇帝陛下到底是何心思,這京中任何一位大家閨秀高門貴女,云王府都最好不要牽扯云德和云九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了然。第二十六章封筆除夕封筆制,是自太祖神風(fēng)元年就傳下的宮中鐵律之一。自神風(fēng)元年始,宮中自年二十六封筆始,直至正月十六才開封,大胤開國不過五代帝王,傳至當(dāng)今才第六位,至今沒出昏庸之輩,但是至今唯一沒有遵循這鐵律的唯當(dāng)今在位的這位帝王。自登基起,每年宮中的封筆日都是延至除夕當(dāng)日的年賀大典時。開筆之日也是隨朝廷的政務(wù)緊急與否決定,如有重要的政事和軍情,是必須直接呈報皇帝陛下的。今年總算是破了一次例。“蒲成峰最遲正月十四能趕回來嗎?”“回陛下,不出意外應(yīng)該能在十四趕回來。”指尖的念珠一粒一粒的滑過,反反復(fù)復(fù),小葉紫檀念珠因反復(fù)把玩變得圓潤光滑,玄湛有個習(xí)慣,總是習(xí)慣邊走邊說。身高挺拔修長的皇帝陛下如若在行走間吩咐事宜的話,跟在身后的朝臣或者宮人,跟下來幾乎都是氣喘吁吁的。在殿內(nèi)議事,那就足以參與議事大臣齊齊松口氣了。—旦遇上皇帝陛下在外間邊走邊說,身子不大好的朝臣都想直接去撞墻。相較于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朝臣,伺候的宮人倒是能耐多了。“元旦之日的祭祀大典事宜如何?”玄湛抿了一口杯中的溫茶水,順手將杯子放置回了龍案上,他轉(zhuǎn)身,手背負(fù)于后,在殿中來回渡步。“回稟陛下,一切都已備妥?!倍Y部尚書即刻起身應(yīng)道。“嗯。”玄湛點點頭。“正月十五的檢閱呢?”“稟陛下,俱已妥善?!?/br>“對了,朕今兒批復(fù)蕭正南的折子發(fā)出去了嗎?”“回陛下,臣已經(jīng)領(lǐng)傳令兵六百里加急傳給蕭將軍了?!?/br>玄湛點點頭,側(cè)頭問道,“什么時辰了?”“回陛下,已經(jīng)酉時兩刻了?!?/br>玄湛抬手揉揉眉心,擺手示意,“行了,今兒的廷議就到此吧。”“是?!?/br>“對了,今兒二十九了吧?”“回陛下,今兒是二十九了,明兒就是除夕了?!?/br>“嗯,全安啊?!?/br>全安,“奴才在?!?/br>“宣旨封筆吧,明兒一早,停朝一日讓諸位大臣也都好好睡個囫圇覺,來年還有得累?!?/br>皇帝陛下此言一出,讓在場的人都傻了傻眼,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1皇帝陛下怎么突然破例提前一日封筆?這從皇帝陛下登基起就是沒有過的先例啊丨“行了,時辰不早了,都跪安吧。”看著面面相覷的眾大臣,玄湛擺擺手,無意多言,抬腳就往殿外行去。全安一看那雷厲風(fēng)行的主子,趕緊小跑跟上去,披風(fēng)還在他胳膊上掛著呢,外面這大雪連天的,這么出去,不招風(fēng)才奇了怪了。追至殿外,全安忙不迭的把厚實的披風(fēng)給皇帝陛下披上,擋住這肆意的寒風(fēng)侵?jǐn)_。全安即便是再訓(xùn)練有素,也追了幾步才把披風(fēng)的帶子系上。皇帝陛下身高腿長,走起來腳下生風(fēng),全安一邊吩咐后面提著宮燈的太監(jiān)趕上,一邊注意著腳下不要跟得太緊也不能被主子甩下太遠(yuǎn)。“全安?!?/br>“哎,陛下,奴才在。”“去宣世子進(jìn)宮?!?/br>這些天,他忙著處理繁瑣的朝務(wù),也順便沉淀心中紛擾不平的情感,自放了那人兒出宮回府,就沒有再宣他進(jìn)宮。明兒就是除夕,這么多年了,他都是獨自一個人過的這年節(jié),今年總算是盼到他歸來……“現(xiàn)在嗎?”全安聞言,有些驚訝。“怎么?”玄湛蹙眉。“陛下,都這個時辰了,合適嗎?”玄湛側(cè)頭瞅了他一眼,“你覺得不合適?”全安脖子一縮,囁囁道,“奴才不敢!”他敢質(zhì)疑主子嗎?丨他又不是活膩了!玄湛哼了一聲,淺淺的鼻音嚇得全安那已經(jīng)要縮到衣領(lǐng)里邊的脖子更下去了—段。“陛下,奴才造次,請您恕罪?!?/br>“去吧,去請世子進(jìn)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