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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提到了嗓子眼,以為皇帝陛下要說起當(dāng)年那些往事,他小心翼翼的吐納呼吸,生怕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熾熱得不像話的氣息,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等到,直到抱著他的人呼吸平穩(wěn)綿長都未再等到一言半語。他不敢掙扎也不敢動彈,更不敢抬頭去看皇帝陛下是否已經(jīng)沉睡,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保持著那個姿勢乖順的伏在他懷中,何時睡過去的都不自知……直到確認(rèn)懷中的人兒沉睡過去,玄湛才呼出憋在胸膛里的那股濁氣,小心翼翼的掖掖被角,在他的額角落下一個輕淺的親吻。“慟兒……”那滿含思念和深沉愛意的一聲低嘆,飄散在莊重華麗的龍帳中,消失無蹤。天色微明之際,龍榻上側(cè)身而躺的人兒豁然睜眼,猛然翻身坐起,眸色清明的環(huán)視了一圈寂靜的寢殿,一掃空曠的龍榻,瞳孔下意識的一縮。“世子,您醒了?”杏底玄色團(tuán)繡龍紋的床帳被打起,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jiān)笑盈盈的撩著床帳,并沒有直接掛起,“世子,時辰還早,您再歇會兒吧?!?/br>云慟壓了壓紛亂不定的心神,“請問公公,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小太監(jiān),“回世子,現(xiàn)在剛卯時三刻?!?/br>“陛下他……”云慟看了看空蕩蕩的床榻,悄悄的伸手往錦被中一探,果然,還存有余溫。“陛下去太和殿早朝了,剛走兩刻鐘,陛下吩咐奴才千萬別擾了世子,讓世子您多睡一會兒?!毙√O(jiān)天生了一張笑臉兒,言語間帶了些笑意,一張臉上就帶了笑,看著讓云慟乍然清醒微微提著的心漸漸定了一些。云慟微微頷首,“請問公公如何稱呼?”小太監(jiān)有些受寵若驚,“世子!您折煞奴才了,奴才小福子,您喚奴才小福子就行?!?/br>云慟掀開被子,“福公公,有勞了?!?/br>“奴才不敢當(dāng),您就叫奴才小福子吧?!笨丛茟Q下地,小福子趕緊把床帳掛了起來,“世子,時辰還早,您多歇息一會兒吧?!?/br>“不了,云慟一向早起,麻煩福公公,云慟想要洗漱更衣?!?/br>“哎哎,奴才即刻就去?!笨此钦娌淮蛩阍偬桑「W右膊粏?,趕緊揚聲讓殿外的宮人準(zhǔn)備洗漱事宜,他跟著云慟準(zhǔn)備替他更衣。云慟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謝絕了他的幫忙,自己動作麻利的更換了衣裳,正好洗漱事宜也準(zhǔn)備妥當(dāng),他自己動了手,很快就整理好。太極殿與御書房兩殿雖說是前后相鄰,但是卻相隔甚遠(yuǎn)。太極殿前后皆有清幽寂靜的花園,前側(cè)花園寬廣,后側(cè)略窄,卻是皇帝陛下所鐘愛之處,皇帝陛下喜靜,一般不喜人打擾,太極殿后側(cè)的小花園有個偌大的觀景臺,冬暖夏涼,回廊頂部繞滿紫藤,一到開春,大串大串的掛滿一整個回廊,是皇宮中獨一無二的景致。前側(cè)的花園就要寬廣許多,皇帝陛下朝政忙碌之時,偶爾也在園中空地松泛一下筋骨。這一早,云慟也不愿大張旗鼓的去含章殿,就近在園子里練功。云慟十八般兵器都能使,可是唯獨這長槍,是他最擅長的,小心翼翼的取出六合槍,將拆卸三段的長槍擰合,他在園子中大開大合的練起了槍。玄湛下了早朝回來的時候,他正好練了完功,兩人就在太極殿用了早膳。膳后,云慟小心翼翼的提了要出宮回府,玄湛也并未多難。“全安。”全安會意,取了一塊令牌雙手奉給皇帝陛下。“收著?!毙哭D(zhuǎn)手就遞給了云慟。云慟不明所以,只以為是進(jìn)出宮的腰牌,雙手接過,看著那牌子上‘如朕親臨’四個大字時,腦袋頓時有點懵。“仔細(xì)收著,以便你進(jìn)出宮。”云慟傻眼,覺得掌中這金牌簡直燙手。這代表了皇帝陛下親臨的金牌,皇帝陛下說是讓他以便進(jìn)出宮?!第二十五章寒門婚事用過早膳之后,玄湛吩咐全安送他出宮,仔細(xì)叮囑了他天寒注意身子,玄湛就忙著去了御書房。全安辦差事向來漂亮,特別是對于主子特別交代的事兒,他更是仔仔細(xì)細(xì)的不會有絲毫紕漏。出了宮門,他一路盡職盡責(zé)的將人送到了府門前。“世子,王府到了?!比矎能囖@處先跳下了車。云慟從馬車中出來,上車后取下的披風(fēng)掛在臂彎,全安看得一陣哆嗦,趕緊沖上前去,虛扶了一把,然后忙不迭的伸手接過他臂上厚實的披風(fēng)給他披上,“世子,外邊涼,趕緊披上,陛下千叮嚀萬囑咐,這天寒地凍的千萬要仔細(xì)身子,別給凍壞了!”云慟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聽著這御前大總管的碎碎念,又有些無奈,“謝公公掛懷,無礙事。”在軍中,整日里穿著鎧甲,也不見受了風(fēng),這一回了京城,他難道還成了弱不禁風(fēng)的公子小姐?全安搖搖頭,“陛下吩咐了,定要世子仔細(xì)些,奴才怎敢疏忽?”回頭要是這小主子受了風(fēng),他那皇帝主子轉(zhuǎn)頭就能賞他一頓辦事不力的板子。云慟聞言,乖乖的啞了聲。府門前的動靜驚動了府中眾人,云德云九很快就迎了出來,看見那好端端站在府門前的主子,雙雙松了一口氣,一轉(zhuǎn)眼,瞧著那車架和車架旁絮絮叨叨說著什么的御前大總管,這口氣終是沒能松下去。“世子!”“見過大總管!”全安看府中人迎了出來,終于沒有再繼續(xù)念叨。對著向他拱手的云德云九微微頷首,他轉(zhuǎn)頭向云慟行了個禮,笑瞇瞇的道,“世子,奴才這就回去給陛下交差了?!?/br>“有勞公公了?!痹茟Q點點頭。“世子折煞奴才了!”全安連連擺手,打了一個千兒,“那奴才就告辭了?!?/br>“公公慢走?!?/br>全安笑瞇瞇的轉(zhuǎn)身坐上了馬車車轅,回宮去給皇帝陛下復(fù)命。待到車架走遠(yuǎn),云德和云九這才露出焦急之色。“主子——”“主子您可總算是回來了?。俊?/br>云慟攏了攏披風(fēng),安撫的對兩人淡然一笑,“讓你們掛心了。”“主子,您昨兒怎么會留宿宮中——”云慟搖搖頭,“進(jìn)去再說?!?/br>云德猛然拍拍腦門,總算是記起這還在府門前,人來人往的確實不是個說話的地方。“瞧我這暈頭轉(zhuǎn)向的!走走,這天寒地凍的,先進(jìn)府再說?!?/br>兩人跟著云慟趕緊進(jìn)了大門。前腳剛一踏進(jìn)竹央閣,云德終于憋不住這一天一夜的擔(dān)憂,“這宮中素來沒有外臣留宿的規(guī)矩,主子您昨兒……”云慟擺擺手,除了肩頭的披風(fēng),撩袍在主位的高椅上落座。云九看不過意,橫了云德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