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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以后的身體太脆弱了,兩只腳不如四條腿容易掌握平衡,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只要摔倒就必定會受傷,他抓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著龐厲的手,手忙腳亂的撲騰。龐厲扶白笙站穩(wěn),看著他的樣子,不知回憶到了什么事,突然又笑了一聲。白笙剛站穩(wěn)身子就聽到笑聲,仰頭望向他,白笙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龐厲又救了他一次,他就是再怎么害怕他臉上那道疤,也不再愿意懷疑他是個壞人了。白笙很奇怪的看著他,疑惑道:“你怎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龐厲正低頭看著他,似乎又不是在看他,眼睛有些放空,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神色卻很溫柔,說起話來仿佛眼睛上那道可怕的傷疤都變的柔和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來,她以前跟我說過,她有一個全天下最可愛的弟弟,無論什么時候有難過的事,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永遠都難過不起來,我那時只以為是因為那是她親弟弟的緣故,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白笙神情呆呆的,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龐厲說的這句,確實是阿姐跟他說過的話,那還是十多年前的時候,三姐從山下歷練回來,那一段時間總是看起來很疲憊,白笙很擔心的問她怎么了,是不是有誰惹她難過了,jiejie就是這樣回答他的。沒有難過,有笙笙在,jiejie永遠都不會難過......三姐那時就是這樣說的。他記的很清楚,因為jiejie說完這句話沒幾天,然后就來告訴白笙,她要閉關了,然后從那天起,一直到白笙最后一次下山,他都沒再等到三姐出來......龐厲知道的不只這些,思緒的閥門一打開,就會有無數的回憶重新涌回來,白顏從小最心疼的就是她的弟弟,跟龐厲講的最多的家里人自然也就是她弟弟,龐厲當時還問過她,如果她的弟弟不喜歡自己怎么辦,白顏還笑著說,她的弟弟最天真不過,如果連他都不喜歡,必定不是什么好人。白笙仰著頭很安靜的聽龐厲說有關于自己的事,發(fā)現他知道的事比自己記得的還要多,就連三姐有一次下山給他買了烤兔子回來,白笙跑出去迎,結果因為跑的太急摔了跟頭,在地上滾了兩圈差點撞樹上這件事,他竟然也知道。“你真的認識我jiejie?。 鞍左习l(fā)現他知道這么多自己和jiejie的事,感覺都和他親近了不少,有點激動,忍不住咧著嘴傻乎乎的笑。“嗯,我和她七年前......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饼媴柭勓晕⑽⑿χ?,眼中卻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白笙心思簡單,根本藏不住話,有什么不懂的便要問一問,“誒,可我jiejie為什么沒跟我說過你呀?“龐厲原本是不敢去想白顏的,這些年他過的渾渾噩噩,有關她的那些事,他一件也不敢想,龐厲原本是因為看到了希望,才敢放任自己一次,讓自己能再去想那些事,可白笙這句話就像是一巴掌把他打醒了。龐厲面色除了一片慘白,再也掛不住其他表情,沙啞道:“因為我,做了錯事......”白笙剛想說錯了可以改啊,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頭就忽然一暈,白笙抱著頭往后退了一步,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的非常模糊,這一陣眩暈感來的非???,白笙還什么都沒來得及想,他只模模糊糊看到龐厲伸過來拉他的手,下一刻便已經失去了意識。“白笙,白笙?”龐厲用力拽著白笙的胳膊,感覺到壓在手臂上的重量,才發(fā)現到白笙手腳都是軟的,像是一點意識都沒有了。龐厲驚了一下,剛要把白笙的胳膊搭到肩上,突然覺肩膀上一緊,后面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兩道力拽著他的胳膊猛然往后一拖。龐厲的手被拽到身后,他身旁的白笙沒了倚靠,軟綿綿的往后倒過去,眼看著要摔到地上,就被一只手撈起,輕輕松松提起來,拉進了懷里。龐厲被兩名侍衛(wèi)反壓著雙臂,身體只能略微佝僂著,抬頭望向眼前高大的男人,那人身著一身玄色華服,金色的龍紋在流光溢彩的宮燈下熠熠生輝,盤金玉冠下的鳳眸微闔,疏離而冷淡,看起來很年輕且面容極其俊美,卻又給人莫名的壓迫感。“大膽!見了陛下為何不行禮!“內侍總管江有全皺著眉頭,聲音尖利,冷聲呵斥道。邊上那些小心翼翼的跟隨著一眾宮人太監(jiān)皆曲背低頭,不敢直視。龐厲眼中劃過一抹詫異,視線沒有立即卻移開,而是又看了容胥懷里的白笙一眼,才向后退了半步,沒有管被壓著的兩條胳膊,面上沒有什么表情,緩緩跪下,“陛下萬安?!?/br>容胥沒有給他半分眼色,攬著白笙的腰,低頭瞥著懷里的歪倒著的小腦袋。白笙已經暈過去了,卷翹的睫毛在臉頰上掃出小扇子一樣的陰影,他的臉色泛著潮紅,嘴唇有些發(fā)白,身上還披的出宮時容胥給的那件棗紅色的小披風,上面鑲著的那圈雪白的兔絨裹在白皙的脖子上,烏黑的頭發(fā)全盤成了一個小團子扎到了頭頂,讓他看起來格外稚嫩,像是個能拿著鞭炮在街頭巷尾你追我跑的小孩子。也確實如此,方才在暢春園外下了轎,白笙就小兔子似的飛快的跑到路邊的花盆里,膽大包天的當著容胥的面折下了一朵開的正盛的月季,還蹦蹦跳跳的跑回來拿給容胥看,笑的像個小傻子......明明是個長的漂亮至極的小狐貍精,性子卻跟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看著什么都新鮮,一朵漂亮的小花都能把他騙走。容胥抬眸,看向跪在眼前的人,面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慢條斯理的問道:“這是誰?”“陛下,他就是南明王世子,龐郡王的長子龐厲,此次是隨郡王一起赴京朝賀的,前幾日本是應該入宮請安,但陛下沒有召見,因此世子在殿外沒能跟著郡王進去,未曾見到陛下,想來方才世子可能是一時,一時沒有認出陛下才......”容胥視線微向左偏,江有全立刻噤了聲,低著頭瞬間把還沒說完的話咽回肚子里。龐厲靜靜跪在地上,視線一直往白笙那兒看,終于忍不住擔心,低聲提醒道:“陛下,白笙方才是突然暈倒,還是趕緊找太醫(yī)來瞧瞧......“容胥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了一下,兩旁的侍衛(wèi)迅速把人壓過來。容胥垂眸看著跪在腳下的龐厲,低聲道:“世子殿下莫不是在南明待的久了,忘了宮里的規(guī)矩?”“微臣不敢?!饼媴柍聊娜问绦l(wèi)們把他拽來拽去,始終雙膝跪地,態(tài)度看起來十足恭敬,沒有一絲差漏。“不敢......”容胥勾起唇,指腹輕輕在白笙的臉頰捏了捏,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既然不敢,那就是...